重生后死对头看上我了!_分卷阅读_17
青霄门,凌云峰。
自纪流苏走后,婉儿平日里除了课业便无事可做,同样清闲的还有刘晓月和珠珠,三人每日完成课业后都会待在房间里看看心法,做些事情打发时间。
由于纪流苏走之前说会回来看婉儿的修炼成果,所以这两天她一直在努力修炼,终于引起入体成功到了练气一层。
玉简静静躺在她手心里,有时候她想和纪流苏说话,但又怕打扰她。纪流苏送她的流苏弄晓她一直戴在腰间,无聊时就喜欢摸一摸,然后继续修炼。
此时正是深夜,房间里的四人都睡了,婉儿穿着青色的里衣悄悄走了出来,流苏弄晓绑在里衣的带子上面,她睡不着,又不想浪费时间,便打算打一会儿坐。
夜晚的凌云峰静谧柔和,山上的灵虫在树丛中飞舞,泛出各色光泽。
婉儿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纪流苏的地方,少年清风朗月的笑容印刻在心里,久久不能忘怀。她看向内门弟子所在的院子,她记得那条小路,心神一动,便披了一件衣裳朝那边走去。
竹林中传来灵鸟清脆的叫声,同上次听见的一样。灵鸟似乎记得这个姑娘,感受到少女的气息,害怕她迷路,便主动飞进竹林中带她走到渡潭旁。
“谢谢。”婉儿轻声道。
灵鸟“吱吱”叫着,回应着姑娘,而后便飞回树梢上,整理起自己的羽毛。
月色下的渡潭更加美丽,波光粼粼,周围清泉流动的声响万分动人。云雾飘荡在潭水之上,如同女人的手,轻轻抚摸着潭周围的花草树木。
婉儿席地而坐,闭上眼,感受着周围充裕的灵气,然而刚刚入定,神识发散出去,就有一股强大的威压迎面而来,像是一掌巨手将人重重压在了地面上!
她陡然间睁开眼!
瘦小的身体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压住,动弹不得!
怎、怎么回事?!
婉儿慌忙抬起眼,却见到了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容貌!
来人一袭蓝色长衫,上绣云纹锦缎,外衫腰间束着汉玉白宽带,缀着一块椭圆形的玉环,长长的流苏坠子垂下,在夜色中轻轻飘荡。
男子肌肤甚雪,白皙如玉,鼻梁高挺,凤眸微微上挑,浅色薄唇紧抿,五官俊美,深邃而明朗,比女人还要美上七分,清冷高贵的气质更如同冰山上的千年雪莲,出尘脱俗,俊美非凡,宛若降临世间的谪仙,令人心驰神往,又不敢接近,仿佛靠近一步都是对仙人的亵渎。
而那双浅蓝色的瞳孔深邃冰冷,犹如蓝色的冰石,眼中不含一丝情绪,就像天地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你在这里做什么?”男子轻轻开口,声音寒冷,却又好听的令人沉醉其中。
婉儿一时之间忘记了言语,呆愣在那里。
男子没有耐心,身上的威压顿时暴涨,惊醒了失神的婉儿,她只感觉自己喉咙突然涌上一股腥甜的液体,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对、对不起,仙人,我、我刚刚只是在入定!”婉儿顾不得擦拭掉嘴角边的血液,连忙跪下去道歉。
男子面色冷然,又道:“修炼?”
“是、是的!”婉儿不敢抬头,而且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压的抬不起来了。
“凌云峰弟子?”
“是!”
男子下一刻撤了威压,跪在地上的婉儿顿时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但是杀意还在,又令她绷紧身体。
“赶紧回去。这里以后不准再来。”
婉儿清楚的感受到男子身上的杀气,身体不由颤抖,“是、是……”
她慌忙爬起身,绑在里衣带子上面的流苏弄晓却不慎落了下来,圆圆的玉环滚落在草地,连滚几圈,最后撞在了男子黑色的长靴上!
气氛一时间凝固,婉儿盯着那块玉环,顿时脸色苍白,面如死灰。
男子低头,目光触及到玉环的那一刻,深邃冰冷的浅蓝色瞳孔猛地一收缩,身上的弥漫的肃杀之气瞬间消散了不少!
“这东西……是你的?”男子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易察觉的颤抖。
婉儿心跳如雷,颤巍巍的点头,“是、是我的……”
然后,她看着眼前身材修长,容貌俊美的男子缓缓低下身,伸出手想要捡起地上的玉环,然而手在触碰到玉环的那一瞬间穿透了过去!
男子有些生气,他忘了自己此时还是移魂出窍的状态,碰不到实物。
“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婉儿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但还是点头道:“送给我的人好像说过……它是叫做流苏弄晓。”
“流苏弄晓……”男子轻声重复道。
婉儿这才注意到男子腰间也带着一块玉环,不过那玉环的形状却是椭圆形,看上去有些滑稽。
难道,眼前的仙人喜欢这种饰品?
“送你流苏弄晓的人叫什么名字?”
“啊……啊!?”婉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名字。”男子又道,声音中带着些许杀意,他没有耐心了。
婉儿心中一紧,身体瑟缩,低下头,颤抖着开口,“她、她叫做纪弄晓。”
第024章 流苏竟遇故人君
许是昨夜睡得太晚的缘故,纪流苏一早醒来有些精神不振。
她刚收拾好行李,封子蝶就过来敲门了,“弄晓,你好了没?咱们要去刘家手艺铺吃饭啦!”
“好了!”纪流苏将东西全部装进袖里乾坤,提起剑打开了门,笑吟吟道:“走吧!”
封子玉趴在一楼的桌子上补觉,楚泽烟也在闭目养神,可见昨夜几人的确挺累的。
纪流苏和封子蝶刚一下楼,楚泽烟就睁开了眼,伸手在封子玉身上推搡一把,把人叫醒了,“别睡了,弄晓他们下来了!”
封子玉迷迷糊糊地揉揉眼,打了个哈欠,“知道了……”
落无归一早便去刘家手艺铺帮几人占好位置,纪流苏昨天就说这家店铺生意火爆,若不早点去占位子,怕是吃个早饭都要排上一上午的队,等轮到时,说不定都中午了。
待剩下四人来到铺子时,落无归已经在那里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纪流苏看见最里面壁堂上的青川山水画,顿时又是一阵尴尬。三千年前跟离殷在这里打过一架之后,这幅画就一直没被换下来,令她之后每次来吃红枣糕都要内疚一次,三千年过去了,看到这幅画的内疚尴尬似乎已经成了某种条件反射。
不过,看掌柜和小二笑呵呵的样子,她心里还是安慰了不少。
红枣糕具有一种魔力,对于纪流苏来说,一天的好心情就是从吃红枣糕开始,只可惜,上辈子随师傅回灵隐山之后,就很少能吃到了。
封家兄妹吃东西时喜欢互相抢对方的,其他三人吃东西都挺老实。金华镇的行尸清除的差不多了,等吃完早饭,五人即将前往下一个城镇。
离金华镇最近的镇子叫做永回镇,永回镇的人比较少,所以面积也没有金华镇大,镇子上生活的都是一些老人小孩,比较穷,大多数的成年男女都去了别的镇子谋生计。
纪流苏对这个镇子没有什么印象,青川山下二十八镇五城池纪流苏都去过,独独没听说过永回镇,应该是她陨落之后才出现的新镇子。
永回镇背靠情来山,情来山是青川山脉的附属山峰,古有“情来千万里,故人永安回”的句子。山上风景秀丽,是有名的情人峰。曾经也吸引了众多道侣游玩,然而现在,情来峰上下早已是一片荒芜。
相比起金华镇,永回镇的行尸清除工作可要轻松许多。镇子外没有乱葬岗,死去的人都被草草埋在了城门外的小路旁,所以前往镇子的路上,五人随处可见破烂的衣衫和一些大大小小的坟包。
进入镇子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个客栈先住下,永回镇面积小,镇子上只有一间客栈,客栈有些破烂,里面摆放的桌椅积了些许灰尘,店里只有一个衣衫发旧的小二趴在柜台前打盹。
封子玉上前在他趴着的柜台上“扣扣”两声,店小二一下子被惊醒了!
“谁、谁?!”店小二是个大概二十岁的小伙,不过脸色有些发黄。
“谁?客人啊!”封子玉道,“有房吗?”
许是久旱逢甘霖,店小二听见“客人”二字,细小的眼睛顿时瞪得圆圆的,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脸上欣喜的表情毫不遮掩,立刻起身道:“有有有,请问客官是要开几间房啊?”
落无归抢在前面率先开口,“三间。”
“好嘞,五位客官上边请!”店小二在前方带路,五人上了楼梯,楼梯应该也有些年岁了,木头已经变得不太结实,走路时还有“咯吱咯吱”的响声。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看上去非常简洁。
封家兄妹没睡过这么破烂的客栈,富家公子小姐的洁癖突然来了,打死也不睡,执意要在外面除一晚上的行尸。
楚泽烟这时候来了一句,“可以,明天一早咱们还要去东边的千寻山,只要你们除一晚上行尸后还有精力御剑六个时辰。”
两兄妹一听这话立刻就萎了。
午时已至,楼下的店小二早早准备好了午饭,比较简单,只有几盘素菜和五个馒头。
“不、不好意思,咱这客栈已经很久没有客人了,所以基本也没什么余钱,只能请各位将就一下了。”店小二红着脸道。
“无事,”楚泽烟对于吃什么从不挑剔,“多谢了。”
店小二慌忙摆手,“没、没有!客官请慢用!”
封家兄妹吃过了刘家手艺铺的东西后,看见素菜馒头就难以下咽,然而对上楚泽烟严肃的眼神,迫于压力,还吃艰难的吃下了。
五人正在吃饭,突然客栈门口传来了店小二不耐烦的谩骂声:“喂我说!你这疯子怎么又来了?!都跟你说了我这里没有你家娘子也没有你家老爹,你还来做什么?!赶紧滚!再不走老子拿棒子打人了啊!”
“还不走?!昨天的打没挨够?!”
“我靠!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这就回去拿木棒!”
五人只见店小二一脸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拿起放在柜台前的扁担就要出去,纪流苏一把叫住他,“发生什么事了?”
店小二霎时想起店里还有客人在吃饭,怒火消散了一些,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抱歉打扰各位客官了,是店门口来了一个疯子,从小店开张的第一天起,这个邋里邋遢的疯子都会来店里说要找娘子和爹,店铺已经开了二十多年了,我爹赶了他十多年,我又赶了他十多年了,还是赶不走!”
“我这不……急了吗,这人挺邪门的,像个怪物一样,昨天我打断了他一条腿,今天他那条腿就好了,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治的,若是家里还有人,就不能把这个疯子看好别让他乱跑吗?”店小二说到后面又有些气。
纪流苏眉头微蹙,放下筷子起身道:“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我也去。”落无归道。
店小二一脸为难,“这……客官,那种肮脏之人还是不要污了您的眼。”
“无事。”纪流苏坚持道。
店小二没有办法,只能道:“这……那好吧,那疯子就在店门口坐着呢,客官跟我来吧。”
封子蝶也想去看看,楚泽烟点点头,三人起身跟了上去。
店门外,一个穿着破烂的黑衣男子坐在那里,头发乱七八糟,上面粘了许多泥土,还有很多枯枝树叶,皮肤黝黑,身上散发出恶臭,像是很久没有洗过澡的样子。男子眼神浑浊,胡须遮住了大半张脸,干瘪的嘴唇不停喃喃着,似乎在说些什么,凑近一听,只有两个称呼:“娘子……父亲……”
封子蝶捂住鼻子,眼神里颇为嫌弃。还真是个邋里邋遢的疯子!
店小二拿着扁担本来想打人,但碍于客官在这里,又不好意思动手。
“你叫什么名字?”纪流苏低下身问道。
然而男子还是一个劲儿的重复:“娘子……父亲……”
纪流苏思索片刻,忽的伸手抬起疯子的下巴,上面胡须黏在一堆,看不清男子具体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