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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有九分_分卷阅读_74

  江问就跟个大爷一样,理所当然地侧了侧头,像使唤助理一样:“去帮我买个票。”
  逢宁:“?”
  望了一眼黑压压的排队队伍,逢宁说,“你想的倒是挺美啊。”
  江问刚刚被灌了酒,眼尾发红,嗯了一声。
  逢宁没什么耐心:“你别坐地铁了,上去打个滴滴吧。”
  江问:“懒得走了。”
  逢宁:“……”
  最后,她还是教江问下了个metro。
  两人上了1号线。地铁门关上,启动,江问身形摇晃了一下。
  逢宁正在回别人消息,突然感觉帽子被谁揪住。转头一看。
  她有点恼火:“你扯我帽子干什么?”
  江问松开手:“刚刚没站稳。”
  “那你不会抓扶手?”
  他略有点嫌弃地皱眉:“脏。”
  逢宁:“……”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江问有点“本性暴露”。就算披着英俊优雅的表皮,乍一看挺像个商场精英,实际上还是那个长不大的臭屁孔雀男。
  徐家汇过了几站,旁边有个位置空出来。逢宁看了一眼,“你过去坐吧。”
  江问没推辞,过去,利落潇洒地坐下。
  旁边有个上海阿姨看着他一身西装革履,忍不住吐槽,“小伙子你这样的不好的,怎么让女朋友站着,自己坐下了呢。”
  江问两条大长腿大喇喇伸着。
  逢宁说:“阿姨,没事,他是残疾人。”
  江问:“……”
  阿姨立刻噤声,换上同情的样子。没再说什么,就转过头去。
  对面两个男的同时看过来。
  江问挑起嘴唇,笑了笑。
  路上,接了个江玉柔的电话,那边问:“哥,你在哪?”
  江问:“坐地铁。”
  江玉柔有点懵,“啊,坐地铁?你怎么在坐地铁?”她在那边被人催促,应了两声,冲着电话说:“对了,哥,你要不要来跟我过圣诞?”
  “不了。”
  江玉柔老大不高兴,“为什么呀。”
  “没时间。”
  等江问挂断电话,逢宁说,“你妹妹也来上海上大学了?”
  江问很高冷地嗯了一声。
  这气场。
  旁边的阿姨琢磨,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残疾人啊。
  逢宁曾经给江玉柔补过一段时间的课,对这个聪明的小姑娘印象不错:“什么学校?”
  “上海外国语。”
  逢宁点点头,“还可以。”
  到了站下车,他们并肩从地铁口出来。
  江问不说话,逢宁也不说话。他们安安静静,顺着街道往前走。
  突然想到件事,到了某个巷口,逢宁脚步一拐。
  进去走了十米远,她蹲下来,熟门熟路的把火腿肠掰成小块,丢在地上。
  喊了两声,没一会,从一堆废纸箱里出来一个摇晃的小身影。
  是条瘦弱的小黄狗,右后腿有点瘸了。
  有脚步声响起,江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逢宁,你有没有点礼貌?”
  逢宁转头,“我怎么了?”
  江问:“把我一个人撇下,连个招呼都不打?”
  流浪狗很怕生,一看到陌生人,掉头就跑了。
  逢宁懒得跟他拌嘴,重新转回头,谁知道狗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黄狗前几天不知道去哪打架了,身上还有伤。逢宁有点担心,站起来,打开手机上的的手电筒,照各个小角落,一边往里摸索,一边找狗。
  巷子里光线很弱,一片漆黑。夜色浓重,她低着头,忽略了旁边竖起“前方施工,请绕行”的牌子。
  逢宁找着找着,忽然一脚踏空。无法收住身形,瞬间失去平衡,随着一声闷响。
  ――逢宁掉进了一个洞里。
  她坐在坑底,等待剧痛过去。终于缓过劲来,逢宁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慢慢摸寻着手机。
  今天出门可能没看黄历,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能塞牙缝。终于摸到掉在旁边的手机,逢宁撑着旁边慢慢站起来。
  不幸中的万幸,这个坑不算是特别深,然估计连小命都要交代在这。
  她喊了几声江问的名字,“你还在吗?”
  江问身形立在边缘,往里面查看:“你怎么掉坑里了”
  逢宁解释:“我刚刚在找狗,没看路,你帮我报个警吧,这里有点深,我上不来。”话没说话,她忽然啊地尖叫了起来。
  “你怎么了?”江问在上面问。
  她还在叫。
  逢宁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老鼠。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听到沉闷地一声咚。
  江问一边吃痛,一边费力地爬起来,“怎么了?没事吧?”
  逢宁震惊:“我让你去喊人,你跳进来做什么?”
  江问:“不是你叫的这么吓人,我会跳下来?”
  “……”
  花了几分钟平复心情,
  逢宁按捺住性子,“你没事吧?”
  江问:“脚好像扭到了。”
  他也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一察觉到周围的环境,洁癖立即发作:“靠,这里怎么这么脏?”
  “……”
  “给张纸我。”江问嫌恶地甩手,“我手上全沾上泥巴了。”
  “……”
  逢宁:“你忍忍吧。”
  她想,她真是高估了江问的智商。短暂的混乱之后,逢宁决定自己给110打电话。把手机拿起来。
  果然,中国联通的信号从来不让人失望。
  信号掉到了几乎只有一格,电话根本打不出去。江问的手机也没信号。
  江问说:“现在怎么办?”
  逢宁:“还能怎么办,等着有没有人路过啊。”
  静了两秒,江问转脸问她:“你怎么对我这么不耐烦?”
  逢宁:“……”
  他继续指责:“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会在这个鬼地方?”
  逢宁说:“你自己跳下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刚刚喊我名字的人不是你?”
  “……”
  寂静了好一会。江问别扭地开口,“你没事吧?”
  逢宁很冷静地说,“胳膊有点疼,没什么事。”
  两人就待在这个坑里,一仰头,只能看见月亮。隐隐约约有狗吠声。
  江问随口说:“我记得你以前家里也有条大黄狗?”
  逢宁嗯了一声。
  “我还差点被它咬。”两人突然都笑了。
  气氛变得很微妙。在隔绝了所有人声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某一刻,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又是很久没声音,江问说:“我那天喝多了,不管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别误会。”
  “我能误会什么。”
  “你什么都没误会最好。”
  冷不丁地,逢宁开口:“我其实想问问,你拿我买的彩票当密码干什么?”
  江问停了下,波澜不惊地回答:“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再做过去那些愚蠢的事情,重蹈覆辙。”
  “哦,这样。”逢宁应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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