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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的太后重生了_分卷阅读_13

  苏青霓笑眯眯道:“皇上猜猜这一勺莲子是单数还是双数?”
  楚洵顿了片刻,目光扫过她手中的勺子,没答话,苏青霓又道:“皇上若是猜对了,臣妾什么都听您的。”
  楚洵没立即答应,只是看着她,道:“若错了呢?”
  苏青霓想了想,笑道:“若是错了,皇上也要听臣妾的。”
  闻言,楚洵剑眉微扬,他看起来想拒绝,但见苏青霓面上笑意盈盈,一双杏眼微弯,瞳仁晶亮,其中带着几分期待之意,到了嘴边的话停了一下,他才道:“双数。”
  苏青霓便开始数,数到最后一粒,她笑了起来,容色明艳,十分开心道:“皇上,是单数,臣妾赢了。”
  楚洵表情不变,只是嗯了一声,看起来不甚在意这个赌注的输赢,苏青霓放下勺子,眉眼弯起,道:“如之前所言,皇上该听臣妾的了。”
  楚洵淡声道:“你要什么?”
  苏青霓眼睛一转,莞尔笑道:“想要皇上今日陪臣妾一天。”
  第18章
  楚洵原本是以为苏青霓想要什么东西,但是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愣了一下,脱口道:“朕没有时间。”
  苏青霓:……
  她看着身旁的男人,眼神有些震惊,没有时间?
  这位帝王究竟是用的什么心情才能说出这句话?
  大抵是她眼里的控诉与惊色太过明显,楚洵的面上终于有了些表情,但也仅仅只有一瞬,快得苏青霓都没有看清,他又改口答应了一声,一个淡淡的嗯字,很勉强的模样。
  苏青霓才不管他勉不勉强,她的目的达到了就行。
  皇上今日要留下来,一时间坤宁宫众人十分高兴,说话都喜气洋洋的,连步伐也轻快许多,进出来去,却无人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了榻边坐着的两人。
  苏青霓拈着白玉棋子,落在棋盘上,然后示意楚洵道:“皇上,该你了。”
  楚洵凤目微垂,看着棋局,似在思索,苏青霓便一手托腮望着他,她这位夫君的皮相生得是真的好,眉目如玉,明明是温润俊美的长相,却透着一股冷冽的意味,不可接近。
  苏青霓喜欢看他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食指与中指之间拈着棋子,墨玉映衬他冷白的皮肤,很是赏心悦目。
  就是手背上那一道伤口,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已结了一层痂,不知来日脱落了,会不会留下疤痕,实在可惜。
  苏青霓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楚洵两指拢起,轻叩桌面,意思是该到她下了。
  几局棋下来,外头的天光大亮,晴幽轻手轻脚地过来,低声禀道:“娘娘,六局女官们都到了,在外面候着呢。”
  正好一局棋罢,苏青霓输了楚洵两子,她将棋子放入棋盅,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吟吟道:“皇上若是无事,不如与臣妾一道去吧?”
  楚洵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竟是没有拒绝。
  于是帝后两人一道并肩出去的时候,等在外面的十几位女官都惊了,只有尚食易清芸心里有些准备,毕竟她在早膳的时候就见过楚洵了。
  众人这会儿面色各异,暗自揣度的时候,楚洵已在上首坐了,苏青霓在他身旁坐下,目光扫过下面的众人,晴幽上前一步,对众女官道:“诸位若是有什么事,就先禀给娘娘吧。”
  空气安静了片刻,尚宫施月排众而出,垂首道:“娘娘,工部派了人来说乾清宫修缮之事,他们的意思,是说还是由内库出钱。”
  苏青霓想了想,道:“此事本宫不是已说过了么?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是,”施月颔首道:“回娘娘的话,工部的人拿了内阁的红批,奴婢不敢擅自做主。”
  内阁的红批……
  苏青霓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楚洵一眼,顿时了然,道:“既然有内阁的批红,就按章程来办事,该如何便如何。”
  内阁敢批红,肯定是经过了楚洵同意的,苏青霓没必要继续反对,说白了,后宫内库就是帝王的私库,他想怎么挥霍都行。
  施月应了一声,取了拟好的文簿来,呈给苏青霓过目,确认无误之后,一旁的司记女官才捧上凤印,恭恭敬敬地在文簿上盖了章。
  后宫一共有六局二十四司,各种事务凑在一起,就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好在一些琐事不必苏青霓费神,她抽空看了身旁的楚洵一眼,却见他坐在那里,肩背挺直,若青竹一般,面上表情平平,就算是听着这些无趣的宫务,他也没有露出一丝烦躁的情绪。
  苏青霓心里琢磨着,这皇上倒也不是不耐烦么?
  她这么想着,却见底下一名女官正悄悄抬起眼,频频盯着楚洵看,眼里流露出痴迷与倾慕之色,她自以为无人发觉,看几眼便挪开视线,然后又不自觉瞟上一眼。
  那是一名尚寝女官,大约是对楚洵有些别的心思,苏青霓觉得有些好笑,轻咳一声,道:“苏尚寝可是有事?”
  闻言,那苏尚寝吓了一跳,惊慌地抬起头来,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无事。”
  嘴里说着无事,她却还盯着楚洵看了一眼,这才垂下头去,羞红了脸,女官们的模样大多长得好,这位苏尚寝便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如此羞羞怯怯,两颊微红,容貌明艳若桃李一般,叫人移不开眼。
  对她那点小把戏,苏青霓倒是心知肚明,却没戳穿她,只又看了楚洵一眼,他正在拿着杯喝茶,察觉到苏青霓的视线,剑眉微动,凤目里透出来的意思很明显:处理完了?
  这大概是永嘉帝仅有的最后一点耐心了,苏青霓琢磨着,不能过分了,遂摒退了众女官,笑言:“皇上若是觉得闷了,不如与臣妾一道出去走走?”
  楚洵眉头轻皱,下意识要拒绝,苏青霓却道:“今日的赌,是臣妾赢了。”
  楚洵:……
  苏青霓轻笑起来,笑容清浅,透着几分狡黠的意味,让他想起了从前在山林间见过的小狐狸。
  ……
  一众女官自坤宁宫里鱼贯而出,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宫门口候着的宫婢们连忙给各自的主子递上暖好的手炉,一个轻慢的女声响起,带着几分讥嘲:“要我说呀,有些人真真是不要脸皮,当着娘娘的面儿就敢勾引皇上,啧啧。”
  这话一出,空气都安静了,苏清菡停下脚步,转头看过去,却见说话人就站在她三步之遥的台阶上,揣着手炉,下巴微微扬起,看过来的眼神是嘲弄和轻视的,是尚宫宁若兰。
  苏清菡并不怕她,冷哼一声,不客气道:“关你何事?宁尚宫管天管地,还能管住我的眼珠子不成?皇后娘娘都没说什么,你倒是来多嘴多舌了,我劝你学一学施尚宫,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心里也要有点数才是。”
  宁若兰被她抢白了一顿,气得脸都红了,怒道:“你尚寝局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同我说话?你信不信我去禀告太后——”
  “宁尚宫!”
  斜刺里一个冷冷的女子声音打断了宁若兰的话,她心里一跳,立即住了嘴,开口的人是施月,她警告性地看了宁若兰一眼,斥责道:“口无遮拦。”
  宁若兰还有些不服气,但见施月脸色沉沉,她到底不敢多说,只好撇开眼,施月再次看向台阶下站着的苏清菡,道:“苏尚寝,上一回,我与你说过的事情,你为何不听?你的名姓与皇后娘娘冲撞了,当避嫌才是。”
  苏清菡掐着手心,眼里十分不情愿,辩驳道:“我取这名字时,皇后娘娘还未进宫呢,再说了,这名字太后娘娘从前赐下的,岂能擅自更改?万一太后娘娘怪罪下来怎么办?”
  她说完,反倒埋怨起来道:“施尚宫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谁敢违抗太后娘娘的懿旨?”
  她搬出太后来,众人都不敢说什么了,施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只提醒你这一回,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苏清菡撇撇嘴,眼中闪过不屑之意,施月没再理会她,带着一行人下了台阶,踏着积雪远去了,旁边的易清芸才叹了一口气,对苏清菡道:“你今日这一回,可把两位尚宫都得罪了。”
  苏清菡不甚在意道:“你以为我怕了她们?”
  易清芸欲言又止,苏清菡与她一道走,口中低声道:“宁若兰算什么东西?施月又算什么?这宫里头还轮不到这两人来做主。”
  她停了停,又意有所指道:“也轮不到新来的做主。”
  易清芸心里猛然一跳,忍不住抬眼看她,苏清菡却已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
  自坤宁宫大门出去便是御花园了,天上一早就飘起了小雪,地上的青砖都被覆盖上了薄薄的一层,踩上去咯吱作响,印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这会儿雪已停了,只是天色还阴阴的,因着要出来逛,苏青霓没让人抬舆轿,只穿着木屐,揣着手炉与楚洵一道走,他换上了一袭深青色的常服,衣衫很薄,看得苏青霓心里都觉得有些哆嗦。
  她忍不住问道:“皇上不觉得冷么?”
  楚洵微怔,道:“不冷。”
  苏青霓略睁大眼睛,猜测道:“是因为皇上有功夫在身?”
  “不是,”楚洵顿了顿,道:“朕只是习惯了而已。”
  习惯了这么冷着?
  苏青霓有些讶异,又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禁琢磨起来。
  她的这位夫君,五岁便随了生母去玉泉寺修行,难道说,这么多年来,他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不过说来也是,楚洵未登基之前,张太妃仅仅是一介庶人罢了,而先帝似乎也并不重视这个儿子,底下的人欺他年幼,再正常不过了。
  想到这里,苏青霓不舍地摸了摸自己温暖的手炉,然后将它递给了楚洵,道:“皇上能否帮臣妾拿着?”
  闻言,楚洵眉头微皱,没有立刻接过去,而是下意识往身后看了一眼,宫人在十步之遥的位置远远缀着,却是没跟上来。
  苏青霓又唤了一声:“皇上?”
  楚洵只好将手炉接了过去,他从没用过这东西,只觉得触手滚烫,一点热意自皮肤上传来,渐渐地,将那暖意发散到四肢百骸去了,这种感觉既是陌生,又有些舒适。
  楚洵的脚步不自觉顿了顿,从前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怕冷的,而在这一刻,十分奇妙的,他竟然觉得有些冷了。
  苏青霓看他姿势僵硬地捧着那个手炉,眉心挤出一点褶皱,过了一会,便看见楚洵缩回了右手,只单单用左手拿着手炉。
  苏青霓有些奇怪,问道:“皇上,怎么了?”
  楚洵抿了抿唇,没说话,实际上是因为手炉带来的暖意,让他突然觉得右手手背上的伤口处,泛起了一点痒痒的感觉。
  第19章
  那点痒意如同细小的蚂蚁在伤口旁游走,楚洵从来都不怕冷,也不怕痛,但是只有一桩,他怕痒。
  他不知这突如其来的痒意是为何,只举起自己右手,盯着手背看了一阵,神情透着几分不解。
  苏青霓下意识跟着看过去,只见那伤口结痂的地方,四周的皮肤已经变红,眼看就要肿了。
  她顿时心知肚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人果然得冻疮了。
  看着楚洵满脸的费解,苏青霓心里有些想笑,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不厚道,便忍住了,清了清嗓子,问道:“皇上可是觉得伤口有些痒?”
  楚洵点点头,忽然反应过来,道:“这是冻疮?”
  他拧着眉头,一脸的不悦,表情还透着几分僵硬,估计是想起他从前说过的话了,苏青霓简直要笑死了,但为了帝王的面子,还是要按捺住,十分平静而温和地道:“回头臣妾让太医研制些冻疮膏来,涂上之后,很快就好的。”
  楚洵没说话了,单手拿着那个手炉,淡淡地嗯了一声,以示应允。
  苏青霓把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与他并肩走着,前面便是御花园了,这会儿寂静无人,树上和假山上都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处处银装素裹,十分幽静。
  栏杆上覆盖着白色的雪,平整洁净,苏青霓生出几分玩心,抓了一把捏成了圆圆的球,楚洵就站在一旁看着她,这会儿他的手又不痒了,自如地摸上手炉,融融暖意又自掌心传递开来。
  苏青霓捏着那雪球,纤细的指尖被冻得通红,她忽而道:“昨日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时,她与臣妾提起一件事情,臣妾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想问一问皇上的意思。”
  闻言,楚洵抬了眼皮,将目光从苏青霓的手上收回来,道:“什么事?”
  苏青霓把雪球捏圆了,搁在栏杆上,十指冻得僵硬冰冷,她呵出一口热气来,望向帝王,道:“太后娘娘说,腊八节在即,应当将张太妃迎回宫里过年了。”
  这话一出,她看见楚洵的神色变了,他素来平静的眼里竟然闪过类似于讥讽的意味,道:“她与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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