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安捧着一碗石滚蛋走过来,丁荃嗖的一下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正安哼哼:捂什么,还不就那样!
秦泽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正安吓得立马溜了。
“过来。”秦泽拿起一颗鸡蛋剥开外壳,用里面溜弹的蛋面来给她敷眼睛。绝世唐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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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丁荃干脆的拒绝。
“为什么!?”
她咬咬嘴唇:“我觉得有一点丢脸。”
秦泽完全没商量:“要我亲自来拉你!?”
丁荃从指缝里瞄了一眼他的手,乖乖的凑过来,忍不住说:“我、我自己来吧,你的手不方便。”
秦泽躲开了她的手,将鸡蛋用丝帕包起来,然后才慢慢的给她滚眼睛。
“热敷一下,去了水肿,明日会好一些。”
半晌,只有闷闷的一声:“哦。”
秦泽一本正经的给她敷眼睛,丁荃乖乖的坐在他面前。
啧,还是有点怪啊。
现在算怎么回事!?他已经表白了吗!?什么时候表的!?
等等,他好像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喜欢她倾慕她的话啊!怎么办啊,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到底作不作数啊!?
女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对方已经做得足够明显了,但是只要不是红口白牙的一句“喜欢”,心中那份因为过度喜悦而滋生的患得患失,便会生出质疑之心。
那句喜欢,更像是一个烙印,牢牢地将两人的关系盖棺定论。
听说读书人都喜欢意会不喜言传,若她要求他重新说一番表白的话,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俗气!?
好吧,她只是个俗人,就是要这样俗气的方式!
面前的人忽然不动了,眼神都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秦泽的动作慢了下来,最后干脆停住。
饶是他这样的人,面对心仪之人与自己毫厘相隔,呼吸交融,若没有反应那还是个男人嘛!
小傻子的唇瓣水润柔嫩,也不晓得用的是什么唇脂,颜色十分好看,十分斩男。
秦泽的手慢慢的移开,目光也聚集在她的唇瓣上。
她若是不动……应当就是默许了。
就在秦泽不动声色的凑过去的那一刻,小傻子的唇瓣动了。
“秦泽,你不觉得还差了点什么吗!”
秦泽:??????
丁荃眉头一拧,神色凝重的仿佛在打仗似的:“你还没有对我表白呢!”
秦泽:????????
丁荃有点愁苦:“你若是不说明白,我们的关系便晦暗不明,我今晚都可能睡不好的!”
秦泽:……
丁荃忽然冒出一个点子,双眸发亮的建议:“不如,我们重新来一遍如何!?”
秦泽觉得有点头大,他艰难的问道:“重来什么!?”
丁荃羞涩的建议:“我重新向你表白心意,你听完之后,先动容一下,然后也向我表白心意,嗯……你们读书人是不是都喜欢吟诗作对什么的!?”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写情诗,也可以哒。”
秦泽用乌纱帽发誓,若非他双手不便,她此刻早就没办法站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了!
啪,鸡蛋被丢到桌上,去了壳之后变得尤为脆弱,表皮裂开蛋黄散碎。
“蛋碎了,不敷了。”秦泽决绝的起身离开。
丁荃茫然的看着忽然发火的秦泽,很是迷茫。
秦泽是真的生气了,她就不能别那么煞风景吗!
可是走了一段路回头一看,她还坐在石凳上,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一双眼睛红红肿肿,实在是……
秦泽咬咬牙,“喜欢!喜欢喜欢喜欢行了吗!”
“喜欢谁!?”
“喜欢你!”
心中忽然被蜜糖泡泡给填满的感觉,让丁荃抑制不住的嘿嘿嘿起来:“嗯!这样我们的关系就算是十分明确了!”
秦泽觉得自己简直傻透了!
他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她竟然还问这种问题!还晦暗不明!?还十分明确!?
身子下面的反应让他尴尬又难受,秦泽转身就准备回房。
“淮清哥哥!”清脆的声音轻而易举的拦住了秦泽,丁荃兴奋地像个三岁的傻子,双手拢在嘴边,深怕泗陵城里的人都听不到似的:“我也喜欢你!十分十分喜欢你!”
真是……够了。
前一刻明明还在生气,这一刻全化作了绕指柔。
秦泽回头看了她一眼,好气又好笑的转过身伸出双臂,丁荃眸子一亮,也不管自己的肿眼睛有多丑了,小鸟还巢似的扑棱棱冲过去砸进他的怀里,继续嘿嘿嘿笑个不停。
秦泽兵败如山倒,这一刻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算了,她开心就好。
第84章 惩罚
“嘿嘿……”
“嘿嘿嘿嘿……”
丁荃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身了,已经到了寅时,可是她还是睡不着。
心跳的扑通扑通的,脸上的热度总也不退,今夜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她竟然真的喜欢上秦泽,还向他表白了心意,最最重要的是,秦泽竟然与她心意相通!从前瞧着那些话本里说的情爱故事,总觉得腻得很,即便是当初迷恋贺景源,也仅仅止步于做一个英武的女侠,与他并肩闯荡江湖,上揽九天下游江河,两两作伴当是十分惬意的。
可是仅仅与秦泽相处了一个晚上,她才觉得自己对情爱之事误会大了!
情爱之事……本就该甜腻甜腻的嘛!
越腻越甜,越甜越腻。像是掉进了蜂蜜窝子里,哪儿哪儿都是柔软的甜蜜,从前明明很普通的一个人,如今走路好看,抬手好看,写字的时候也好看,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好像一直盯着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只要眼里有他,到地老天荒都不会觉得憋闷!
若非她还有许多烂摊子要处理,是决计舍不得这么早回来的。
偷偷趴在屋顶看也好嘛……
不过话说回来,夜不能寐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这情爱之事。
如今她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贺家那边,母亲那边,甚至是师父那边,总要有一个彻底的交代。秦泽知道她忧心这些,让她放心不用操心,她猜出秦泽可能会出手,毅然决然的拒绝了。
这件事情是她惹出来的,也的确与她息息相关。
她不想秦泽沾染什么,一面是因为一人做事一人当,另一面是不希望旁人觉得是因为他才断了她与贺家的姻缘。
即便没有秦泽,她也早已经不想嫁给贺景源,且早已经准备好了最后一日的比武。
天刚刚翻出鱼肚白,丁荃就拱起来了,她驾轻就熟的给自己换了药,然后跑出去给师父买最喜欢的粥和包子。等回来的时候,医馆也开始准备开张了。
白氏早上都会练功,丁荃到院子找她,白氏正在打一套拳,见丁荃来了,白氏也并没有停下,一直将这套拳法打完了才收势。
“师父……”丁荃谄媚的凑上去将吃的递给她,白氏看也不看:“有事说事。”
丁荃有点尴尬,端着包子和粥低声道:“徒儿受伤之时,有劳师父照顾,如今阿荃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也准备回家了。还有贺家那边,也该有个交代。”
白氏这才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去!?”
丁荃:“难道……让谁陪着去吗!?”
白氏走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吩咐道:“贺家那边,你就不要管了。”
“我、我不出面了吗!?”
“你出什么面!?还嫌你出的面少吗!?”现在整个泗陵城,最津津乐道的大概就是丁荃的功夫了。
那么娇娇小小的一个姑娘,竟然学了一身的武艺!
自然也有人质疑丁永隽的家教。好好一个姑娘家,弄得像个江湖卖艺似的算什么事儿,但是当白氏的名号被搬出来之后,这种话就说不得了!白氏是大靖曾经战功赫赫的女将军白无常,曾经有多少大将在她手下征战沙场,如今身居要职的!
能被白氏看上,教个一招半式就是青眼有加了!更别提像丁荃这样手做徒弟手把手教了这么多年的!即便是那个什么吴副将来了,那也是不可以小瞧丁荃的!
有心人忽然就发现,这丁家三房像是忽然走了狗屎运似的,原以为他们一家搬出城外,是要隐居退出了,没想到先是救灾得了一个圣上亲赐的“有德之家”,紧接着丁永隽以德行之命碾压丁永善拿走了泗陵商会的会首位置,现在更好,丁永隽的三女儿竟然是女将军白无常的弟子,只要白无常回京任职,丁荃有这个师傅保驾护航,前途简直不可估量!
至于与丁家定亲的贺家,基本上是告别了从军的想法。贺景源醒来之后,下半身忽然就不能动了,整个人崩溃不已,贺家二老也是呼天抢地的喊冤,将丁家和丁荃骂了个遍,还扬言要告他们,即便是告上京城也要得出一个公道!
结果他们前脚刚闹事,秦泽后脚就把连珠丢出来示众了。
连珠在牢狱中竟然被诊出身怀有孕,而这个孩子便是贺景源的。
之后,连珠绑架丁永隽的事情,竟然被以讹传讹的说成了贺家连同连珠谋财害命,贺家二老还没能理直气壮的告状,就被衙差们礼貌的请过去对簿公堂了。小说娃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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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夫人看着已经十分虚弱的连珠,声音尖的几乎要将整个公堂都戳破:“不可能!我儿绝不会做出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你们冤枉我们!是你们冤枉我们!”说着,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天抢地起来:“老天爷啊,还要不要我们一家活啊,我儿被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害的身子都残了,现在又要被你们这样冤枉!”
连珠颤了一下,“贺郎……贺郎怎么了!?”
贺夫人跳起来就给了她一巴掌:“贱人!什么贺郎贺郎!我家源儿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是个女土匪!即便证据确凿,那也是你因财起意,和我们源儿没有关系!这个贱货不晓得跟哪个野男人厮混怀了孩子,想要赖上我的源儿!你做梦!”
话说到这里,谁都知道贺夫人心里面是门儿清了,但是她绝对不会在公堂上承认任何事情的!
“贺夫人!”连珠忽然大喝一声,一双拳头紧紧地握着:“不错,的确是我绑架了丁老爷,这件事情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对不会拖贺郎下水!可是我肚子里怀的,的确是贺郎的孩子,只有这个,你不可以污蔑我!我对贺郎一心一意,绝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你给我闭嘴!”
“好了!”一直沉默的贺老爷发话,呵斥住了贺夫人。他皱着眉头,对秦泽道:“大人,此事事关重大,不知道大人有何证据证明此女腹中的孩子是吾儿的!?大人不必担心,若是大人能给出确凿的证据,证明源儿与此女有染,那么此女犯下的罪责到底与源儿有没有关系,草民必然全力配合大人查探!但若是大人因为旁人的压力,一定要这样结案,草民无话可说。”
不得不说,这个贺老爷有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味道。
贺夫人激动地要与他争吵,结果被贺老爷彻底镇住了。
他只要秦泽给一个证明。
秦泽微微一笑,传召了唯一的一个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