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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色撩人_分卷阅读_20

  上头还配了几句相思的情诗。
  一众姑娘看过后,全都打趣道:“柔嘉郡主,你未婚夫待你也太好了些,这是特意给你作了幅画,以如此奇特的方式赠送给你呢?”
  “真真是浪漫!”
  萧莹莹正被一众姑娘打趣得满脸通红时,忽的有人惊叫一声:
  “呀,这画上的人不是柔嘉郡主,是一个叫柳珍贞的姑娘呢……怎的两人如此神似?跟亲姐妹似的。”
  众人这才仔细去看那画卷的落款,真的是“柳珍贞”。
  那时,萧莹莹才第一次知道有柳珍贞这个人的存在。因着画像上,柳珍贞长相与自己类似,穿衣打扮也与傅远山送她的那些衣裙一模一样,萧莹莹立马派人去查柳珍贞到底是谁。
  可还没等萧莹莹打探清楚,就有人将柳珍贞挖了个底朝天,京城里传得风风火火——柳珍贞是傅远山的嫡亲表妹,两人老早就两情相悦,看对了眼,可惜,心爱的表妹一年前死在了西北前线,扑在傅远山身前替他挡了一箭,贯穿心脏而死。
  红颜薄命,却苦了有情郎,从此除却巫山不是云。
  因缘际会,有情郎傅远山无意间想起柔嘉郡主萧莹莹,与表妹有几分相似,爱屋及乌,得知圣上有意将郡主下嫁给他,立马应承。
  从此有了感情的“替身”。
  一时间,有关傅远山、柳珍贞和萧莹莹三人之间的纠葛,传得京城大街小巷遍地是。随之而来的,是长舌妇们都在嘲笑,高傲了一世的庄王府郡主萧莹莹,这个不愿嫁,那个看不上,原来天生是个“当替身的命”。
  当替身就当了吧,偏偏真相还在及笄宴上被揭晓,真真的,再没有比这个更讽刺的了。
  一时,嘲讽萧莹莹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萧莹莹性子高傲,赤红了眼,哪里肯给旁人当替身?
  消息一传出来,萧莹莹就狠扇了傅远山几个耳刮子,无论傅远山怎么解释,萧莹莹都大闹着要退亲,将傅国公府送来的一抬抬聘礼全给丢出庄王府外,箱笼翻倒在巷子上,任夏季的暴雨一遍遍洗刷。
  傅远山送她的那些与柳珍贞一模一样的衣裳、首饰,更是剪碎了、砸碎了,哭着往大门外扔。
  退亲的事,轰轰烈烈大闹了半个月,给全京城的人看了好一出热闹。
  按理说,堂堂郡主在父王和母妃的支持下,都闹成了这样,怎么也得成功退亲,重新择婿了吧?
  可并没有。
  ~
  当时萧莹莹在闹时,傅远山就身披大将军铠甲,直接跪在庄王府大门口的石狮子前,当着看热闹的人群的面,一遍遍以项上人头大声发誓:
  “我傅远山,此生只心悦过莹莹一人!”
  “与旁的女子绝无私情!”
  “我与柳家表妹只逢年过节偶尔见过,对她只有表兄妹的情谊。逝者已逝,不知道打哪里来的鬼祟,竟制造谣言,污蔑我和表妹有私!还污蔑我将心爱之人视作替身,真真其心可诛!”
  “莹莹,我满心满眼只爱过你一个女子,绝无二心!若一句不实,天打雷劈!”
  口头承诺外,傅远山还跪在庄王府大门口,咬破手指写下血书,自证清白。另外,每日送去一封鲜血写成的情书,向莹莹传递他永恒不变的爱意,传递他娶她的决心。
  与此同时,傅远山一刻也没闲着,在太子殿下的协助下,半个月后调查出了真相,将真相狠狠甩在那些曾经讥讽过他和莹莹的人跟前。
  你道真相是什么?
  竟是西北大战里,被傅远山打得毫无还击之力的北漠王子,对傅远山恨得直痒痒,北漠王子指使奸细混入京城,根据萧莹莹的穿戴画成了“柳珍贞那幅画”,又无中生有,捏造了傅远山和柳珍贞之间的情意绵绵,捏造了柳珍贞为傅远山挡箭而死的事,掀起满城风雨。
  北漠王子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就是要搞臭了傅远山的名声,再败坏掉傅远山和皇室的好关系。
  真相大白后,谣言立马散了,在帝后的引导下,从上到下开始讨伐北漠人的不要脸。
  而真相大白后,傅远山红着双眼,颤抖着声音一遍遍向萧莹莹表白:
  “莹莹,此生只爱你一个,不要再推开我。”
  萧莹莹心底再有万分委屈,她的一颗心也早已就交付给了他,哪里真能收得回?
  闹也闹过了,最后在男人一次次的表白,发誓和保证下,萧莹莹还是欢欢喜喜嫁给了爱情。
  ~
  想起十九年前的事,浑身乏力瘫软在被褥间的萧氏,再次红了眼眶。
  当年她选择相信傅远山说的每一句话,可是,今日梅林里柳珍珠装扮成那个样子去勾引傅远山,让她不由得对当年的“真相”再次起疑。
  譬如,傅远山真的跟柳珍贞一丁点过去也没有吗?
  如果没有,柳老太太为何会让柳珍珠装扮成柳珍贞的模样,去梅林里勾引他?
  第22章
  正堂院东厢房, 国公府的小丫鬟们一个个都捏着鼻子,实在不愿意踏进柳珍珠的屋子。
  原因无它,里头满屋子熏臭鸟屎味啊, 闻上一口, 就想吐。
  谁愿意进去?
  丫鬟们偷偷躲在门边瞅一眼里头, 只见柳珍珠浑身上下挂满鸟粪, 头顶发髻和脸蛋上尤其多,那个恶心的狼狈样,真真是恶心透了她们这些当丫鬟的。
  谁也不愿意近身。
  柳珍珠此刻身陷巨臭当中,自己抓了茶盏往嘴里倒水,一口一口往外吐水,要将嘴里的鸟粪吐出去, 清洗干净。
  可茶水都吐了半盆了,柳珍珠嘴里还是恶心得要命,时不时反胃呕吐。
  “呕……”
  “呕……”
  吐得唯一伺.候她的柳老太太身上, 溅了一身的粪便水。
  柳老太太气死了,好端端的一出美人计, 怎的最后落了这么个狼狈结果?
  出师不利,太不利了!
  这满头满脸满身的粪便, 被国公爷瞧去了, 从此会不会再也入不了国公爷的眼了?
  她可怜的女儿啊, 柳老太太一想到国公府的泼天富贵,可能就要与她们无缘了,柳老太太就刺心地疼。
  “你们一个个的全杵在外头做什么?”柳老太太心头不爽, 就拿外头的丫鬟出气,“还不快来伺.候主子洗漱,一个个的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你们国公夫人就是这般调.教你们的?”
  “你们再敢怠慢半分,赶明儿我就禀报老太太去,看老太太怎么惩罚你们,要不要发卖掉你们!”
  柳老太太对萧氏有气,又不敢跑到萧氏跟前去质问,就在这群丫鬟面前下萧氏的面子,数落萧氏这个主母不合格。又抬出老太太来,压制这些下人。
  那些躲在房门外的丫鬟,这才一个个极其不愿意地进来伺.候柳珍珠洗漱。
  弄干净柳珍珠的嘴后,丫鬟们就打热水的打热水,将柳珍珠带去净房坐进木桶里,三五个丫鬟拿着一把把细密木梳,一下又一下地去刮头顶的鸟粪,再拿来棉布给柳珍珠仔仔细细清洗面孔和脖颈,最后使劲儿搓洗身上。
  “轻点,轻点。”
  柳珍珠疼得死死咬紧唇,晶莹如雪的肌肤一片红。
  待最后全部清洗干净时,木桶里的水都换了四五茬,直直折腾到了深夜。
  “娘……”柳珍珠卧在床头,趴进柳老太太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女儿今日出了这等糗事,国公爷怕是……再也看不上我了……”
  柳珍珠眼前浮现国公爷抱走傅宝筝,一眼都没瞥她的一幕,肯定是国公爷嫌弃她了。
  出事到现在,都过去几个时辰了,柳珍珠也不见国公爷来探望她一下,铁定是嫌弃上了。
  伤心的柳珍珠哭得呜呜咽咽的。
  “娘,我不甘心啊,不甘心,上苍给了我这张脸,怎能还没发挥作用,就糟糕到如此境地了?”柳珍珠趴在柳老太太怀里,使劲哭,一想到未来的荣华富贵要泡汤了,就心口尖锐地疼。
  此时,柳老太太已经镇定下来了。
  仔细打量过女儿千娇百媚的脸后,柳老太太从几百个可行方案里,挑了个最可能成事的,附在柳珍珠耳边,嘀咕了几句。
  柳珍珠疑惑地抬头:“娘,这怎么可以?咱们好不容易才进府的……”
  “听话,以退为进!”
  柳老太太一锤定音:“整个国公府都在萧氏的掌控下,搞得咱们第一次就出师不利,再来第二次,也不见得能成事。不如先搬出去。”
  柳老太太猜测今日的鸟拉屎,是萧氏提前策划好,来破局的。是以,担心继续逗留傅国公府,反倒会坏了事,无功而返。
  柳珍珠拗不过老娘,知道老娘鬼点子是最多的,只得从命。
  接下来,柳老太太又与女儿嘀嘀咕咕了大半夜,教女儿明日该怎么怎么做……
  ~
  大房梨花院,夜。
  傅宝筝不见了,大丫鬟折枝急得直跺脚,她只是被支开拿了趟东西,回来就不见了傅宝筝,问守门小丫鬟姑娘去哪了,小丫鬟只是摇头说不知道,说姑娘不让跟着。
  折枝和折香忐忑不安地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也不见姑娘回来,真心急上了火,忙打发几个丫鬟和婆子去外头找,可谁曾想,都快将大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着傅宝筝的人。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就在两个丫鬟实在没法了,即将要去禀报国公爷和夫人时,傅宝筝裹着披风一脸轻松回来了,梅红披风上厚厚一层积雪。
  “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折枝和折香赶忙迎上去,一边替傅宝筝解下落满积雪的披风,一边忍不住问道:“姑娘,您这大半夜的是去了哪?”
  去了哪?
  傅宝筝冻得快成冰的小脸,倏地一下再次泛红,粉嫩嫩到发烧那种。赶忙快走几步甩开她们,独自一人脸红。
  她才不会告诉两个丫鬟,她为了改变这一世爹娘的命运,刚刚尾随了爹娘一路,结果……
  眼睁睁看见爹爹说服不了娘亲,就干脆一把将娘亲抵在红柱子上,强吻,之后还抱起不停反抗的娘亲冲回房里……
  房里的嘎吱声,足足响彻了一夜。
  傅宝筝曾经嫁过人的,嘎吱声里会是怎样一番情景,闭着眼都能想象出来。
  但傅宝筝为了掌握住娘亲的点滴,力求彻底改变爹娘这一世的命运,只得厚了脸皮,面皮发烫也要蹲在爹娘房外的大树上继续盯梢,然后……足足听了……几个时辰的嘎吱声。
  嘎吱声里,傅宝筝有多尴尬,只有她自己能体会了。
  就在傅宝筝的小心脏真真要臊得承受不住时,房里的动静终于彻底停歇了。然后传来爹爹低低的问话声,以及不断的表白声,娘亲说话不多,但傅宝筝能听出来绵绵软软的,与上一世娘亲的歇斯底里和暴怒不同。
  听到娘亲柔柔声音的那一刻,傅宝筝欣喜若狂,她还记得上一世的这一夜,她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正房的打闹声吵醒,眼睁睁看到爹爹被娘亲赶出房门,去书房睡。
  两世一对比,很明显,这一世柳珍珠策划的“美人计”以那样惨淡的方式失败,自然不会太过刺激娘亲,后来傅宝筝的“呕吐”又让爹爹好好表演了一番爱女护女的心,这可是成功在娘亲心底撒了一把暖意,一来一去,这一世的娘亲可就比上一世的娘亲受到的刺激要小得多,没有那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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