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成为死太监_分卷阅读_203
厉长生心中有了个些许的成算,当下并无拒绝,反而笑着长身而起,道:“既然是宛阳郡主远道而来,我的确应当尽地主之谊,盛情款待一番才是。”
寺人听到世子殿下的话,顿时狠狠松了口气。
厉长生换了件衣裳,便准备着往前面去迎接宛阳郡主。
“世子,世子……”
泮水这面姗姗来迟,笑着道:“世子可是要前去迎接宛阳郡主?婢子随您一起罢。”
泮水依依不舍的从厉储兴那面归来,心中对丑八怪宛阳郡主有些个好奇。日前她身份卑微,是无有机会见到宛阳郡主面子的。
侯爷一个劲儿的希望大公子娶了宛阳郡主,泮水心中吃味的厉害,想趁这机会,跟在厉长生身边儿,看一看宛阳郡主到底丑成了什么模样。
厉长生不动声色,也不拒绝,点了点头,道:“也好,毕竟宛阳郡主是女眷,有你在旁边帮衬着,倒显得不失礼数。”
宛阳郡主乃是宛阳王捧在手心里宠大的,读书认字骑马射箭,没有一项是宛阳郡主不能做的。
曾经宛阳王还饮醉了酒,豪言壮志的说过,日后自己不在了,便让宛阳郡主继承宛阳地界,他这个女儿比什么男子都要强上许多!
流安侯也是因着宛阳王无有子嗣,才会百般希望,自己的大儿子厉储兴能娶到宛阳郡主,指不定日后那宛阳王去了,厉储兴就成了流安与宛阳两边的大王。
厉储兴虽然知道他爹的意图,可眼看着宛阳郡主的脸,仍旧无法强颜欢笑。
宛阳郡主已然入了厅堂,厉长生带人匆匆赶来,快速入内。
远远的,厉长生便瞧见宛阳郡主的头上,出现了系统2.0的新标签。
【危险指数:3】
【幸运指数:6】
厉长生当下镇定的走过去,礼数周全的说道:“郡主久候了。”
“嗬——”
跟在后面的泮水,行了礼后十足好奇的抬头去瞧,顿时狠狠抽了一口冷气,吓得睁大了眼睛。
宛阳郡主终归是女眷,虽平日里随性惯了,可出门在外,不好叫旁人瞧了笑话。
此时此刻的宛阳郡主坐在席间,前面挡着一层薄纱。虽说有纱帐阻隔,不过泮水站的老远,还是能隐约瞧见宛阳郡主的模样。
泮水心中狂跳不止,一半是被吓的,一半又是兴奋的。
怪不得大公子这般抗拒宛阳郡主,怎么都不愿意与她见面,原来这宛阳郡主真的丑到无法言语的地步。
说实在的,经过大风大浪的厉长生这一抬头,也着实吃了一惊。
就瞧那宛阳郡主脸色惨白至极,眸子并非黑色,双眼里泛着淡淡的青蓝之气,左眼要比右眼大了差不多一半左右,右眼眼下还有重重的黑色淤青。
两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着日头太烈,所以晒得通红通红。而宛阳郡主红艳艳的樱桃小口,看起来又着实小的过头。
“这……”
泮水在后面低声嘀咕着:“这宛阳郡主生的可真怪,好生吓人。”
厉长生一阵惊愕之后,倒是露出个微笑来,并无半丝讥讽之意,笑的仿佛如春风细雨,瞧着就叫人生了一肚子的好感。
宛阳郡主隔着纱帐,瞧他竟是笑了,道:“你见了我为何发笑?可是笑我太丑了?”
这郡主一开口,便不落俗套,看起来倒像是个有趣儿的人。
厉长生不急不慌的开口,道:“郡主误会了在下。”
“哦?”宛阳郡主站起身来,“哗啦”一声,竟是突然掀开纱帐,猛的就走了出来。
她这举动着实骇人听闻,并不像个姑娘家的性子。而郡主身后跟随的两位侍女,却一丝一毫也无惊讶,更无阻止的意思,瞧上去已经见怪不怪,由着郡主性子行事,知道就算出言阻止,八成也是自讨没趣。
“嗬——!”
泮水在后面又是重重抽了一口冷气,差点身子一歪,硬生生的摔倒在地上。
泮水的模样,仿佛取悦了宛阳郡主。
宛阳郡主笑着拍起手来,道:“瞧瞧,真是有趣儿的紧呢。你这是什么反应,莫不成是嫌弃本郡主丑陋?被本郡主给吓着了?”
泮水被宛阳郡主这么一问,哪里敢点头称是,连忙“咕咚”一声便跪在了宛阳郡主跟前。
泮水求饶道:“婢子不敢!婢子不敢啊!婢子绝无此意……婢子……郡主生的国色天香,天……天仙下凡,如何说是丑陋呢?那是旁人不长眼罢了!”
泮水磕磕巴巴的说着讨好的话,只是这违心话着实说的不顺堂,泮水脸上的表情可不像见了美女的模样,五官几乎缩皱在了一起,别提多扭曲。
“你说的正是!”宛阳郡主一步步走了过来,凑到了泮水跟前,道:“旁人都是不长眼!你说说他们,白生了一双黑亮的招子,却长着没有用处,还不如挖了的好!”
泮水眼看着宛阳郡主凑到跟前,吓得又是往后一错,差点子吓得便闭上了眼睛,直像见了鬼一般。
宛阳郡主冷笑一声,道:“怎么的?你为何不敢看我?你也觉得我丑陋吗?那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呢?”
“咕咚——”
泮水终于一个没忍住,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说不出话来,只得一个劲儿的磕头。
宛阳郡主不作一回事的摆摆手,道:“来人,把这个羞辱郡主的贱婢给我叉出去,挖了她一双招子!”
“是,郡主。”
跟随宛阳郡主的丫鬟与侍卫立刻领命,走过来便要捉拿泮水。
泮水慌了神儿,登时惊叫起来,道:“世子!世子!救救我!世子救命啊!救我!”
她这话一喊,众人仿佛才瞬间想起,这屋里还有个流安世子在场。
只瞧厉长生这流安世子的存在感简直没有一样,站在一面,全然一副看戏的局外人模样。
厉长生全程未有开口,此时听着泮水大喊的声音,表情也是平平静静。
宛阳郡主露出纳罕的表情,转眼瞧着厉长生,道:“怎么的?她不是你的侍女?你不为她求情?”
厉长生淡淡的一笑,道:“郡主可能不知,这侍女名叫泮水,虽然的确是在下身边之人,不过实则乃是旁人放在在下身边的细作。”
“世子救救命!救……”泮水前一刻还在喊着厉长生救命,下一刻眼睛圆瞪,看来这屋里的恶鬼不只是宛阳郡主一人,厉长生也算一个。
泮水万万无有想到,厉长生竟是识破了自己与大公子厉储兴的关系,而且还这般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
“什么?”宛阳郡主抿唇一笑,道:“这女的竟然是细作?怪不得你不为她求饶。那就更有意思了。”
宛阳郡主一挥手,道:“等等,先把这侍女押下去,本郡主改了主意,不打算为难她了。”
泮水接连受到不小的刺激,整个人已然晕头转向,被侍卫们一丢,瘫坐在地上,丢了魂魄一般。
厉长生止不住摇了摇头,眼前这十六岁的小姑娘,看起来着实古灵精怪的很。
宛阳郡主叫人将泮水先丢出去,随即走到了厉长生身边,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他,说:“日前我怎么的没见过你?你是流安世子?听都没听说过。”
厉长生道:“在下并无什么美名,郡主未有听闻,并不足奇怪。倒是郡主声名远播,在下如雷贯耳。”
“呵呵!”宛阳郡主冷笑一声,说:“声名远播?什么声名?是恶名和臭名才是罢?他们都是怎么说我的,说我奇丑无比,性子刁钻,无有一点女儿家模样?”
“自然不是。”厉长生笑的温和,道:“在下听闻公主天生丽质,六岁之时便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当今圣上与太子殿下,皆为郡主殿下送过寿礼。郡主美名,早已远播都城。”
“六岁那年?”宛阳郡主一脸纳罕的样子,想了半天才算是想了起来,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十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呢?”
十年前的事情……
对于旁人来说,的确是十年前的事情,再遥远缥缈不过。而对于厉长生来说,那就是几日前的事情,再真切实在不过。
厉长生又道:“况且……郡主殿下的确是国色天香之姿容,只是脸上这胡粉胭脂……还有这眼影……”
“厉长生!”
宛阳郡主不等厉长生说罢,已然气恼的大吼了一声,那气势简直足以将屋顶瓦片震落。
宛阳郡主瞪着眼睛,说道:“好你个流安世子,好你个厉长生!你可是在诋毁本郡主的妆容不美?可是在诋毁本郡主的手艺不佳?那你还不若直接骂本郡主丑陋不堪的强!本郡主这辈子最讨厌最厌恶的,便是旁人诋毁我的手艺!”
“郡主消消气儿……”
“郡主切莫动怒啊!”
“郡主你瞧,若是一生气,眼妆花了可怎么是好。”
“郡主今儿个的妆容十足完美,莫要听旁人胡说八道!”
左右贴身侍女与侍卫们慌作一团,赶忙安抚着暴跳如雷的宛阳郡主。看来宛阳郡主的逆鳞便是她亲手所绘的妆容,容不得旁人质疑半分。
而厉长生方才……
厉长生了然的一笑,不见害怕的样子,颇为真诚的说道:“恕在下直言,郡主您引以为傲的妆容,的确并不如何出彩。郡主这一张脸,着实被你的手艺抹杀的七七八八,也不剩下什么了。”
“厉长生!”
宛阳郡主才平和下来一些个,立刻又大喊了起来,道:“我杀了你!厉长生你过来!你有种过来!你再说一遍,本郡主送你归西!”
眼看着侍卫们都要拦不住暴怒的宛阳郡主,厉长生倒还是站在原地,未有一丝慌乱之感。
厉长生笑着说道:“在下说的乃是实话,郡主何必自欺欺人?若是郡主执意自我感觉优异,不如与在下打个赌,如何?”
“打赌?”宛阳郡主面色狰狞的瞧着他,道:“打什么赌?好啊,就赌你脖子上那颗脑袋,你可还敢赌上一赌啊?”
“自然。”厉长生回答的极为顺堂。
宛阳郡主听他应承,倒是平静了许多,道:“你这个人倒是不怕死呢。”
厉长生笑着说:“并非不怕死,只是在下心中肯定,自己不会输。”
旁的方面厉长生不敢托大,但是在化妆这方面,厉长生的确从未输过。
宛阳郡主当下叫侍女拿来自己心爱的胭脂水粉,还有胡粉散粉等等,一套套的东西竟是摆了足足五张案几,满满当当一大片。
厉长生上前瞧了一圈,点了点头,道:“你这里的东西倒是齐全。”
“那是当然!”宛阳郡主一脸自豪模样。她从小便对化妆情有独钟,觉得煞是有意思。她乃是宛阳王的独女,自然备受宠爱,要什么有什么,积累下来的各种化妆品,那是应有尽有,若是放在现代,十足可以办个博物馆。
宛阳郡主道:“如今出门在外,也不好拿着太多,这些只是我那些存货的一小部分罢了,连十分之一都不到。你瞧这个,你可曾见过?”
她说着,从案几上拿起一根化妆刷来,道:“这是我父王托人从都城里买来的,叫做散粉刷,用来上散粉定妆的,你可曾听说过?哦,你恐怕连什么是散粉,什么是定妆也无有听过罢?”
“郡主……”
厉长生好脾性的指了指宛阳郡主手中的化妆刷,道:“这个斜头的化妆刷太小,一般不用来上散粉,通常是用来修容之用,乃是一支修容刷,若是用其上腮红与高光也无不可。”
“修容?”宛阳郡主一呆,木可可的看着厉长生,道:“修容为何物?”
厉长生笑的颇有些个高深莫测,道:“原来郡主未有听说过修容之说。”
“怎么会?”宛阳郡主瞪着眼睛,说:“当然听说过,就……就修容而已……”
厉长生付之一笑,拿起旁边的化妆刷来,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问道:“这些化妆刷,都是从京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