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继承你的遗产_分卷阅读_49
十班是七班篮球比赛最强劲的一个对手,打败了十班,后面的比赛都还算赢得比较轻松。
篮球比赛为期一周,从周一到周五,七班组最终摘得年级冠军。
周五放学后,班上篮球队的男生们要去聚餐,庆祝胜利。
聚完餐后可能还要一起去玩一会儿,许嘉辞向安恬请了个假。
安恬每周五晚周六周天只要不回家,都会在学校给许嘉辞补补课。安恬知道少年们的胜利来之不易,欣然应允许嘉辞去一起庆祝。
许嘉辞问安恬要不要也一起去。庆功宴上不少人会带女朋友,他也想带着安恬。
许嘉辞虽然没说带女孩去就是带女朋友,但安恬也摇头拒绝了,许嘉辞跟他那些朋友兄弟的聚会,她觉得自己去了也会格格不入。
安恬让许嘉辞玩的开心,只是不要喝太多酒。
许嘉辞点头答应:“好,明天见。”
明天是周六,还得继续补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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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安恬早早就去了教室。
她推开门,教室里空荡荡。
以往许嘉辞总会提前在教室里等她,安恬有时来的很早,但许嘉辞永远比她来的更早。
今天是她第一次比他先来。
安恬坐在座位上,独自整理了会儿今天要给许嘉辞讲的课程。
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周六留校的同学,只是没有许嘉辞。
安恬把要给许嘉辞讲的内容放好,想他应该是昨晚玩的太晚,今天早上没起来,于是自己写起了作业。
她写完一套卷子。
许嘉辞还是没来。
安恬看了看表,上午九点。
安恬走出教室,在走廊上给许嘉辞打了个电话,想他是不是睡过头了。
电话铃响了几声后被接通。
刹那间,安恬握着手机,僵在原地。
“喂。”
听筒里,女孩的声音传出来,软嫩的,还带着晨起后的倦懒。
安恬只觉得四肢开始发凉,她努力定了定心神,终于又颤抖着声线问:“那个,请问许嘉辞……在吗?”
听筒里传出女孩不悦的抱怨:“你是谁?”
安恬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收紧,到最后,却蓦地松了力。
“对不起。”她说完,挂了电话。
第40章
安恬格外平静, 平静的连她自己都出乎意料。
她挂掉电话,然后重新走回教室,回到自己座位上, 开始写起了习题。
所有的事情在全身心投入写习题时都会被忘掉, 所以安恬有时真的觉得,刷题会上瘾。
许嘉辞在上午快十点的时候出现。
他进教室的动静很大, 砰地推开门, 喘着气, 明显是跑过来的,眼睛一进教室就看向安恬的座位方向。
教室里其余几个人都被他进门的动静吓了一跳, 只有安恬,仍安静地写着作业。
许嘉辞直接跑到安恬前座的位置上坐下,安恬仍手握笔埋头看书本, 耳朵听到他深重的喘息声。
许嘉辞还喘着气,看到少女低垂的睫羽。
昨天晚上一群人闹得太晚, 他的手机混乱中跟球队一人带去的女朋友拿错了, 又因为喝了酒,昨晚回来倒头就睡,双方竟然都没发现。
直到今天早上他一觉直接睡过去了,正纳闷定好的闹钟为什么没响,结果发现已经九十点了,并且自己指纹怎么也解不开手机锁。
然后那边一通电话过来,说手机拿错了,安恬早上跟他打过一通电话,被那个拿错手机的女生迷迷糊糊接了。
许嘉辞知道误会大了。
他急匆匆赶过来, 对着正认真做题,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的安恬。
可是安恬越是这样许嘉辞就越心焦, 他伸手抓了抓安恬胳膊肘:“安恬。”
安恬的笔顿了一下。
许嘉辞扫了一眼教室里其他正装聋作哑的人:“我们出去说吧。”
教学楼后面的绿化带,许嘉辞把事情原原本本给安恬解释了一遍。
他说完,紧张地观察着安恬的反应。
只是安恬听后表情依旧淡淡的,“嗯”了一声。
许嘉辞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有些激动:“真的,我手机真的……”
安恬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
她说话声音并不大,语调也不高,可就是听起来掷地有声。
这回换许嘉辞语塞。
她知道了,然后呢?
安恬吸了口气,欲转身:“我先上去了。”
“等等。”许嘉辞拦住安恬。
安恬抬头看他,似乎在问他把她拦下来后又想说什么话,可是许嘉辞拦住安恬后,对上安恬的目光,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说什么,说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平静?
平静到令他难受,像是一种折磨。
许嘉辞逐渐垮下肩膀。
“对不起。”他说。
安恬没有说话。
“你别生气了。对不起。”他姿态放的很低,说完伸出手,似乎想要抱一抱安恬,安恬看到,却往后躲了一下。
“我没有生气。”安恬静静答。
她接着轻轻地说:“许嘉辞,我们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她说完,许嘉辞突然感觉心底一空,像是被什么扎进去,细碎地痛着。
安恬恍惚觉得清醒。
她并不生气今天早上那通电话,她也相信许嘉辞说的话,只是从那通电话,她恍惚记起来,以前的时候,她也给他打过电话,是唐芷姣接的。
然后便像大梦一场,因为一道照进房间的光亮,突然醒了。
自己这些日子究竟在做什么。
在跟许嘉辞做什么。
她曾经亲眼看见过许嘉辞在楼梯间跟唐芷姣接吻,却没想到唐芷姣走了,那个人竟然换成了自己。
唐芷姣并不是第一个,前面还有很多,她认识的不认识的漂亮的优秀的女孩子。
有区别吗?她跟那些女孩子。
或许在下个月,在下个星期,甚至在明天,下一秒,他的兴趣退了,她也就变成了,许嘉辞之前身边的那些女孩子。
没有区别。
可是她又跟那些女孩子不一样,那些女孩子,萍水相逢,散了便散了,再也互不打扰,而她,自从五岁见到许嘉辞,叫他一声“哥哥”开始,便是再也解不开的羁绊。
她在十六岁之前一直叫他“哥哥”,她做不到某一天,等她也变成跟那些之前的女孩子一样时,再毫无芥蒂地,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事一样,能跟他回到最初的关系,叫他一声“嘉辞哥哥”。
因为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从未发生过。
安恬觉得头脑很乱。
许嘉辞握住安恬双肩,他说的很急:“什么叫不要再这样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要再这样了?“
安恬胡乱摇着头。
许嘉辞眼底布着血丝,死死不愿放手:“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
安恬一直不说话,只是听着少年的追问,紧咬着牙。
她看到他的脸,跟那天,穿过火车站的人流,在那里等他的少年重合在一起,跟那天早上,外面下着雨,早早在教室里等他的少年重合在一起,跟那一晚,抱她在厨房流理台,小心翼翼吻她耳垂的少年重合在一起,又或许是在更早,在背后轻轻推着她冰车,笑着看她滑走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安恬恍惚看着少年的脸,然后哀哀闭上眼。
哪有那么容易,当做从未发生过,哪有那么容易。
情愫像藤蔓,在不该属于它的地方悄无声息地生长着,等到你终于发现,开始想要斩除的时候,其实早就已经迟了。
“许嘉辞。”安恬又重新睁开眼,声音中藏着哭腔。
她问:“你喜欢我吗?……像喜欢唐芷姣,喜欢别的谁,那样喜欢我吗?”
许嘉辞整个人顿住。
他或许应该立刻扣着少女的后脑把她吻住,可是当听到她颤抖的哭腔时,却突然失了勇气。
不一样的,根本不一样的。
安恬轻轻拂开许嘉辞依旧搭在她肩上的手,离开,留下依旧怔愣的少年。
安恬回到教室,坐回座位,重新提起笔算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