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说好的种田文呢?!_分卷阅读_59
林安宇拿着药方往回赶,然后在村子里刘大夫家门口把人堵住了。
刘大夫不情不愿的给他把方子上的药包了起来,其实这方子也不是什么秘传,他也是会的,就是想着同村的不愿意写而已。
哪知道林安宇还不死心,居然去找了别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直接拿药,但可能是嫌弃麻烦吧,那他还是别做这坏人事的了。
也不知道他会这么想不开吃这药,这么想着,他摇头把包好的药递给林安宇,交代了怎么服用之后就把人赶走了,他看着糟心。
根本不知道林安宇不是不想在夏大夫那里买药,而是没有机会买。
同一天被两个大夫赶出去的林安宇无奈了,现在银子买不到东西,他就给留下了两斤红糖算做诊费了。
拿着药回了家里,进卧室之前他把东西都藏到了空间里。本来感觉这似乎并没有啥,可怎么一进来就感觉有些心虚?
“正滦流汗了,你去端盆热水过来,给他擦擦汗,顺便把衣服换了。”郝雨正好摸到孩子背上有汗,感觉到门打开抬头看了一眼说道。
“我这就去。”林安宇拿起盆去厨房打了些凉水回卧室,然后从用来暖房的炉子上面放着的锅里取了些热水混合上,感觉温度合适了,才把小家伙给剥干净了。
室内的温度还算是暖和,但正滦毕竟还小,受不得一点凉。林安宇用软软的棉帕快速的给他把汗渍都擦掉了,然后立刻换上了干净衣服,这才松口气。
这十来分钟,感觉比他打一架都难,特别怕伤到小正滦了。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家伙,他正咧着小嘴无齿的笑着,软乎乎的。
林安宇捏捏他的小手,小家伙立刻把他的手指攥住,让他感觉心都化了。
“我也想洗……”郝雨在旁幽幽的说,虽然现在是冬天,可屋子里并不冷,呆了十几天感觉黏糊糊的,不自在极了。
“咳。”林安宇低下头专心的看着他儿子,嘴巴正一张一张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郝雨怨念的视线如影随形,最后林安宇心疼了:“你现在不能洗,只能用帕子擦擦,我去给你打水。”
“好。”郝雨脸上溢满了笑容,其实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就是看着安宇给儿子擦身时那专注的神情,一时冲动就这么说出了口。
看着林安宇把盆端了出去换水,郝雨低头亲亲小家伙,在正滦把手拍到他脸上时,也笑着咬住了。
“我先给你把衣服脱了。”林安宇把兑好的水放在旁边,给他解着衣带。
郝雨鼻子嗅嗅,皱眉道:“你是不是又去后山了,一股腥味。”
“是吗?”林安宇顿住,低头在袖子上闻了闻,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丁点。他有注意着不让血迹沾到身上的,可能是因为血的味道太浓了,即使站在那里也沾染上了味道。
回来时好像刘大夫没说什么,那应该并不浓,刚凑近了郝雨才闻到的。
“我待会儿也去洗洗。”林安宇没回答他的话,只这么说道。
给郝雨清洗要轻松多了,能配合他抬手翻身,不像小正滦根本动不了,稍微重一点点还怕伤到了他。这么一场下来并没有花多长时间,擦完林安宇再去处理自己这一身。
在厨房里站了会儿,悄悄的把药熬好,在喝之前犹豫了下,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可想到那天的无力,他抬手把这一碗药给喝了下去。
“中药还是一如既往的苦啊……”林安宇摇头,把药材倒掉,锅也洗干净了,这才去处理他身上混合着的血腥味跟药味。
今天过年静悄悄的,没有往常的热闹场景,没有小孩子跑来拜年,更没有起此彼伏的炮竹声了。只有自己一家人,年味彻底的淡了。
不过该祭拜的还是得祭拜,特别是林万田,死在外地可以说是孤魂野鬼了,他们做了一个衣冠冢,也算是让老人落叶归根了。
还有纸钱之类的,县里吃穿用的物资都被抢光了,但纸钱香烛之类的还没多少人往家里搬,林安宇算是捡了个漏,店里的东西都还很多。
给林家的祖先上香祭拜,还有郝雨的爹娘,郝落作为唯一在家的子嗣给冯氏和郝福祭奠,而郝落不方便,只能让林安宇替代了。
时间过得急促,正月里,郝雨终于从卧室里出来了,把自己跟屋子里全部清理了一遍,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这次满月是真的静悄悄的,只自家人庆祝了一番,就如同往常般在家带孩子,偶尔出门打猎,吃点新鲜的。
只正月里突然听到余婆子全家都死完了的消息,让人怔松,据说一家子人包括他家几岁的小孙子都没了。
家里门关得好好的,他们家邻居闻到一股腐臭味,忍不住跑去敲门。在久久没人应声之时还以为他们看不起人,脚一下子把门打开,就让他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关上门呕吐出声。
第124章
整个冬天就处于被雾笼罩的状态, 连雪都未曾下过。有经验的老农叹气, 虽然没见过这种天气, 可他们北方没有雪, 似乎连种庄稼都不得劲了。而且这地上去年□□旱给糟蹋了的田地也没变回良田。
但浓雾在一点点的降低, 就好像是雪化的速度一般, 却比化雪时更加的冷。林安宇已经不再去关注村子里又有多少人走了, 饥寒交迫能活下来的都是身体比较结实, 能抗寒的。
即使是年轻人,也有受不住而去世的,更何况是老人和小孩了,现在人死了已经没有人有心力去给他们摆道场了。老人还能给挖个坟墓,有力气的自己砍树做个薄棺,没有的就这么草席一裹,埋了下去。
而小孩就只能用草席裹上, 即使父母心疼也是跑得远远的悄悄挖坑埋下, 未长成的孩子是不能葬在祖宗旁边,早夭孩子魂魄未定,易产生怨气, 怕冲撞或者害了家人。
过了几个月白雾茫茫的日子,让人感觉眼睛都快瞎了,等这雾终于散去时, 虽然能清楚的看到做恶的人都有谁,但崩坏的秩序已经回不来了。
大约在没有外敌时,人类的本质会让他们向周围有矛盾的人发起争斗, 有时是为了资源,有时甚至只是为了一时义气或者是面子而斗起来。
皇帝已经死了,皇室有资格继承的也死了,现在就是明刀明枪的开始抢这独一无二的宝座了。没了阻拦他们脚步的雾霾,有能力有条件的聚集起人来,开始一步步的占领这片广阔的土地。
在天灾刚结束或许还未曾结束之时,整个燕朝就陷入了战火之中。特别是拿着军队的将军们,即使逃了一部分的兵,但手里几万甚至十几万人还是有的,如此多人的吃喝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现在是三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甚至连山上的野草也才刚开始发出一点芽儿,想吃草都没得吃。
环顾漫山遍野,满眼都是灰扑扑的枯树,被肆虐了一遍的土地已经暂时无法再给人类提供生存所需的资源。
即使有,可也是在延绵不绝的山脉之中,几万人每天即使不吃饱所消耗的粮食也不可小觑。
守卫着燕国边缘的军队,在朝廷没有能力负担他们,没有粮草发下来之时,他们的将军就盯上了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他们的牛羊可以让整个军队维持几个月。特别是前几个月对方看不到他们的时候,简直如入无人之地,原本是对方在燕朝打草谷,这次双方换了一个立场。
几十万脱离生产的兵们和马儿,把也遭了些灾的草原上吃成了一片荒土,在没有吃食之后,有些人就把主意打在了军营里的马身上,在陆陆续续的消失了几匹马之后,将军干脆下令把战马作为食物,让伙头兵们每天杀一部分好让军营里的兵不至于饿死。
在外边没了吃的,连战马都没有了的时候,特别是听到皇家已经没人时,那迎风而涨的野心,立刻淹没了他。
清点上手下还剩的兵,朝着皇城进发,一路经过的城市都被他们占领了下来。只是拦住他们的不是其他的兵马,而是被占领下的城市同样的无法供养这庞大的军队,不说这突然多出来的人了,去年那场干旱,导致他们连自己都很难养活。
周将军就是其中一个,在把城市占领下来之后,面对这些困难束手无策了。其实现在这情况属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别说是只会打仗的将军了,就是来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诸葛亮,面对几十万饿着的人口也没法,最多能4全一小部分。
在发现无法治理占领下来的城市之后,对比军队跟百姓,他觉得当然是自己的军队更重要。周将军干脆破罐破摔,把这一片儿百姓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口粮给抢了,来给自己手下的兵吃,至于被他抢了的,他才不想去管这种注定没结果还把自己拖垮的事。等抢来的粮食快吃完了,就带着军队去下一个地方,沿着这路,慢慢的往皇城方向移动。
即使那里的皇族已经没了,可在燕朝人的心里,那还是首都,是全国的心脏,若要戴王冠,还是要在皇城才算名正言顺。
……
古代最不方便的,就是通讯了,即使外面的战火已经烧起来了,可没打到他们这地方,那他们就只能如同往年般生活。
林安宇即使心系外面的情况,在这山村里也无从得知消息,没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是每天处理些生活中的小问题。他们家里与别人不同的是,至少能吃饱,在别人脸色蜡黄之时,还能红光满面,这简直明晃晃的表示他们家有粮,而且是很多,足够他们在这灾荒年间无所顾忌的吃到饱。
当然,这不只是去年存粮的功劳,还有就是背后这片大山了。即使是经历的去年的灾难,也还屹立不倒的矗立在此处,虽然现如今外面的这座山已经秃了,可山脉深处的危险还是让人望而畏惧。
即使他们不怎么出门,林安宇一家的现状还是看得村里人眼热,在村子里几个游手好闲的人半夜遛进去,结果第二天脱了棉衣捆起来扔到了外面之后,就没人敢来暗的了。
这天气可不是吹的,没了棉衣,仅仅是那层雾就能要了他们半条命去,着凉受寒是必然的。
从此后即使他们暗地里酸成了柠檬,那也只能暗搓搓的看着,要知道林大江可是连他老娘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是一些血缘更加远的亲戚了。
林安宇趁着有空给小正滦做了些玩具,别的他现在还玩不了,也就小床他现在能睡,还有就是拨浪鼓还有铃铛之内的能让小家伙感兴趣的东西了。
林安宇拿着拨浪鼓在上方晃动着,两边用绳子坠着的两枚弹丸撞在鼓面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啊~”林正滦伸着手想去够在他面前晃悠的拨浪鼓,抓了几下还没抓到。他把手收了回来,放在了嘴里,疑惑的偏过头看着那还在咚咚作响的拨浪鼓,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就是抓到的那里,它却跑了。
“别逗了,小心他哭了。”郝雨把热好的羊奶端过来,让林安宇把孩子抱起来,该吃饭了。小孩子胃口小吃得不多,但很容易饿,一般一个时辰就得喂一次。不过也可能有喝下去的都是液体,不怎么能管饱的原因。
林安宇把脸埋在小家伙肚子上,正滦被都得咯咯的笑了起来,把刚才没拿到拨浪鼓的疑惑抛在了一边。
羊奶的香味是比较吸引正滦的,一闻到就左右转头直到看到郝雨正拿着勺子,搅动着小碗里的羊奶,兴奋的想把手伸过去,被林安宇抓住按了下去。
郝雨用勺子一点点的和他喂着羊奶,嘴里吃到东西后,小家伙也不着急了,吧嗒吧嗒嘴吃得喷香,安安静静的任由林安宇把他禁锢住。
“只喝这个好像不太好,下次喂些米汤换换口味。”林安宇抱着正滦说道,羊奶毕竟不是母乳,吃久了总归是没那么好的,米汤其实也挺有营养的,特别是米汤不燥不凉,而且养胃,偶尔给正滦喝一些也是好的。再等一个月,正滦就可以开始吃辅食了,到时候只要有可以替代的,一般都能找到,就不需要像现在担忧太多。
郝雨不太懂为什么不好,但安宇总不会害自家孩子,点头同意了,准备待会儿就去熬一小锅稀饭准备着,等米煮到烂软再晾凉也差不多到正滦再一次吃饭的时间了。
……
春天到了,地里也该种上庄稼了,这年代百姓生怕不安稳,老天爷又折腾,去年根本没敢种麦子。果然,等到来年春天,也没等到这一场大雪。
这时候不需要别人再说什么了,还能在家务农的,都自动自觉的种上了玉米红薯土豆之内的产量高的食物,至于好不好吃,谁在乎这个?能吃饱能活下去就谢天谢地了,淳朴的百姓不敢再奢求更多,也无从去奢求。
只是,这不曾停歇的灾难让很多人连这么简单的愿望也无法达成,没了阻拦着他们的雾,可存下来的粮食也几乎被吃完。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他们不想饿死就必须想其他的活路,陆陆续续的有人往外走,去打听别处的消息。有些人回来了,有些人却永远的留在了外面的土地上,尸骨无存。
有幸回来的人再不开口想着去向外人或者朝廷求助,民不聊生的景象,是他们亲眼所目睹,甚至为自己所在这方水土而感到庆幸。
至少他们大部分人都活了下来,在他们外出寻找生路之时,越往外走遇到的情况却越严重,以至于他们开始怀疑外面是否能找到能更好活下去的希望,在快坚持不下去之后,只得不甘心的回了石头村。
在看到家乡的山水后,再不愿离去找那缥缈无望的更好的生活,留恋于安定的家。
其实他们这石头村才是上天所钟爱的啊,看看那水,看看那巍峨延绵不绝的山脉,这不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在经历了如此多的灾难之后,还能坚强的屹立在此处,虽然里面有着看不见的危险,可相比于硬生生的饿死,何不拼一场?
赢了,他们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说不定能熬到地里又一茬粮食的收获,便算是度过了这次的难关。
输了,那也只是赌上了自己这一条注定熬不过今年这个春夏的命而已。
但有时候事情也不是那么绝望的,未必不能有一个好的结果,能保存大部分人的性命,也能有所收获。
村里人的目光渐渐的看向了自分家后日子就过得红红火火,且现在还能吃饱喝足的林大江一家。
第125章
有这想法的不止一个, 几乎在比较了村里的所有人之后, 赫然发现,林大江的日子确实是过得最好的, 即使是有着秀才功名的林安旭也比不上。
林安旭的日子其实不好过, 他算到了很多,可天灾却不是他能提前知晓的,而他身边倒是有一个一开始就明白的周清, 可她愿意说吗?当然不愿意, 凭什么呢, 她只是一个做妾的, 不仅要讨好丈夫,还得讨好丈夫的妻子,即使她不爱林安旭, 那也不是好过的。
所以在必要时她能告诉林春兰一点点梦中所显示的情景,对于林安旭这个枕边人却一丁点都不会透露。她会选择悄悄的, 从林安旭手上抠一点银子出来,买上在这天灾与人祸并行的时候能救命的粮,然后, 藏在了别人不会发现的地方。
而周清在这一年之内, 很成功的做到了,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在夫家也是低眉顺眼,看起来就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女人。她虽然隐瞒了事情,可没想过换一个丈夫, 一女不事二夫的道理她明白,也不是因为李瑶而吃醋。
她在乎的是,有这么一个正妻在,她就没办法花名正大的做她的秀才娘子,这触动了她的利益。但这并不妨碍周清一边讨好他们,一边为自己准备着退路,即使在外人看来,这并没有什么用。
林安旭对此一无所知,他习惯性的按照能得到的利益来对待妻子,周清只是姑姑家的女儿,能看在这一层关系上娶了她就算是自己心善了,李瑶都没有说什么,那她就更没有资格抱怨了。
而没有别人提醒,他一直沉浸在林芊芊高高在上,如同施舍路边的乞丐一般,给了他几两银子,实际上是在侮辱他的“现实”里。
这些天灾必定是意外,等过去了就好了,他还是太平盛世里那个秀才,即使无法往上爬也比林家其他人好很多。现在的困难只是一时的,等到朝廷能抽出手来,这边即使再乱,也能被镇压下来,他只要在此之前安静的待在家里,不去任何危险的地方,那就可以安稳的度过。
所以林安旭没有为此准备很多,李家的田地,不……现在这些田已经姓林了。应该是林家的田地,去年的灾害下来他们没有收到租金,或许可以让人直接去佃户家里拿走那些粮食,可最后李瑶拦着,林安旭也就放弃了。
反正就一年的粮食而已,煮饭的锅已经被他端走了,还在乎里面的残羹剩饭吗?并且还会因此而破坏掉他在李瑶心里的印象,完全得不偿失,因此最后林家只有林大海一家租了他们分家时的田地,还有挂名在他名下,所分给的那些粮食,还有就是林大江曾经给爹娘一家养老的粮食。
即使最后发现事情不对,再想要买但高价也没买到多少,最后虽说不是像很多村里人一样一天一顿饭,可也没有多好,仅够吃半饱而已。
在林大江还没有和他们闹翻的时候,林安宇抓到的猎物,做好了总会给许氏送过去一碗,让他们好歹能吃上荤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