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反派病娇皇叔_分卷阅读_3
本来躺在床上精神萎靡的宁婉婉一听,星眸骤然一亮。
——是他,是他来了。
针对最近收集了一些小仙女们提出来的疑惑,做一个笼统的提示。
1:关于宁靖去世后,林正阳入赘之身为何没分家,因为宁婉婉也是林正阳的骨肉,宁老太不想让宁婉婉既失去母亲,又失去父亲。
2:关于林正阳这个入赘女婿,在妻丧之后次年就娶何氏为续弦?古代一般夫丧守一年,妻丧三个月,林正阳是一年多之后娶的何氏,于礼没错,于情,他就是个渣男,但不代表这样的人没有,这也是宁老太对林正阳最大的芥蒂。
3:关于宁家家产问题,宁家中馈早就被宁老太一分为二了,重要的东西都掌管在宁老太手中,后文里会有交代。
4:宁婉婉出生就已丧母,何氏进了宁府后,知道只有对宁婉婉“好”才会稳固自己在宁家的地位,所以前世小婉婉在何氏“捧杀”下长大,不能分辨是非也是人之常情,请大家不要用上帝视觉来看待角色,角色是感性,单一性的。
第3章 试探
宁老太一听逸王,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他来做甚?”
刘嬷嬷答道:“说是奉命来见郡主姑娘。”
奉命?
逸王贵为亲王,能奉的命自然只有皇帝。
可他为何会奉皇帝的命来见婉婉?尤其还是在婉婉及笄之日前来,怕不是有别的居心吧。
逸王司湛,字怀谨,乃已逝淑贵妃之子,先帝最小的幼子,其年纪只比当今的太子大一岁,至今未婚。
当年淑贵妃正值盛宠,先帝爱屋及乌,对淑贵妃之子司湛格外疼爱。
有传言说,如果当年要不是因淑贵妃死的太早,加上司湛自幼多病体弱,宫里所有的太医一致诊断出司湛乃短命之相,阳寿活不过二十四。
不然,如今坐上这龙椅的恐怕就是这位逸王殿下了,可正是因为如此,逸王如今的处境才会让人避而远之。
宁老太想了想,又问:“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出发了没有?”
“老爷方才派人来报,说派去探风的小厮并未发现皇后娘娘的凤辇出宫。”
这个时辰还没出发,看来今日,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是来不了了,既然如此,这逸王不见也罢。
宁老太吩咐刘嬷嬷,“你去通知老爷,让他派人好生招待逸王殿下,至于婉婉,就回……还在昏迷中,暂时无法接见外客,还请逸王殿下见谅。”
刘嬷嬷正要领命退出,宁婉婉忽然喊道:“慢着。”
众人齐齐一怔,宁老太不解地扭回头,看向宁婉婉,问:“怎么了婉婉?”
“我要见逸王殿下。”宁婉婉面色凝重道。
前世,他那般对待她的牌位,还替她报了仇,就冲这点,这一世她也要想方设法地救他,避免他重蹈前世覆辙,再落得个人誉尽毁,自尽而亡的下场。
然而,宁老太却并不认可宁婉婉的做法,皱眉反对道:“不行,这个司湛恐是来者不善,你还是避一避为好。”
宁婉婉反握住宁老太的手,一双水灵灵的杏眼清澈透底,浅浅一笑道:“祖母,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绝不会给自己惹麻烦。这个逸王殿下毕竟是奉了宫里的命前来,指名道姓要见我。若是我们借故不见,万一被有心人给捅了出去,让逸王和宫里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宁国公府目中无人,更会觉得我这个芸香郡主骄横自大。”
宁老太颇感意外地仔细打量了一眼宁婉婉,让她没想到是宁婉婉竟然一下子变得这般通透明理,简直和此前判若两人,她内心深感欣慰的同时,也觉得是时候放手让宁婉婉尝试着独当一面了。
她点了点头,高兴地拍拍小丫头的手,叹道:“你说的有理,只是我乏了,就不陪着你去见那个逸王了,如若招架不住,再让人过来知会于我。”
宁婉婉知道,由于成见和偏听偏信,她的祖母并不怎么待见逸王,不过,她并不强求祖母立马对逸王的态度有所改观。
*
梳妆更衣后,拂衣,沾香和常嬷嬷一起陪着宁婉婉去前厅,经过二门内的小院子时,正好看见林玉彤弱不禁风的身影跪在中央鹅卵石铺就的甬道上。
林玉彤一看见玉阶上站着的宁婉婉,苍白的小脸立马冲着她柔柔一笑。
多么纯净而无害的伪装啊,可惜她再不是从前那个傻子,会被这样的虚伪蒙蔽双眼。
宁婉婉拢了拢肩上的绿头鸭绒兜帽大氅,对着双手哈了一口气,又从沾香手里接过汤婆子暖了暖手,然后,无视林玉彤那张对她充满期待的笑脸,径直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了。
林玉彤一把拉住宁婉婉的衣角,急切地喊了一声,“姐姐!”
宁婉婉顿住脚步。
常嬷嬷见状,眼里有急色,似乎生怕宁婉婉一时心软,又放了林玉彤。
“何事?”宁婉婉低下头,看着林玉彤,水眸一片清冷,无波无澜。
林玉彤神色一怔,旋即小脸一皱,双眸含泪,欲落不落,楚楚可怜地仰望着宁婉婉。
“姐姐,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才没有留意到你脚底下的冰面,害得你不慎落水,我心里很是自责,希望姐姐能原谅我。”说完,她半垂眼眸,两行清泪顷刻间跃眶而出,加上她在夜色里苦跪良久,双腮被冻得通红,当真是美人落泪,无端地想惹人怜爱。
“今日姐姐若是不肯原谅,那我就长跪不起!”
宁婉婉轻轻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玉彤,朱唇轻启,道:“既如此,那你继续跪着吧,既然你是自行来夙玉堂向祖母请罪的,那你就一直跪到祖母气消了为止吧。”
说完,不带一丝犹豫地走了。
宁老太对林玉彤意见颇深,想要宁老太消气放过林玉彤,那恐怕只会跪折了林玉彤的那双芊芊玉腿。
沾香,拂衣,常嬷嬷见状齐齐一震,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潇洒离去的宁婉婉。
她们没想的是,她们的郡主姑娘,竟然说不护二姑娘,就真的不护了,不仅不护,而且还做得如此决绝。
林玉彤当场愣在那里,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双眸全是懵然和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明明她已经做得天衣无缝,宁婉婉这个傻女人怎么会突然对她如此冷漠?不应该啊……
落在后面的常嬷嬷狠狠剜了林玉彤一眼,然后眉开眼笑的跟了上去。
*
恪守堂,乃宁国公府正厅偏殿。
宁婉婉站在门外,一眼看见东侧客位上,坐着的那个头戴小冠,身穿玉色锦袍的男子。
正是逸王司湛。
司湛面如冠玉,眉目低垂,眉宇间隐有一丝郁色,大概因为自小体弱多病,脸色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却丝毫不影响司湛那身孤傲清霜,惊艳绝绝的气质。
他手里端着一盏茶,另一手用捏着茶盖轻轻地拂着茶面,目光虽是低垂着,却像是越过茶盏,飘散开了似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而就在宁婉婉刚准备抬脚跨过门槛时,司湛像是被惊醒了般,猛地抬起头,一双清冽幽深的凤目直直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不知是不是宁婉婉的错觉,她竟然从司湛的眼里看见了——
狂喜。
还要一些她说不出来的情绪。
宁婉婉将肩上的绿头鸭绒兜帽大氅解了下来,随手丢给了身后的拂衣,然后提着裙裾,三寸金莲大大方方跨过门槛,径直走到司湛面前。
她敛衽欠身,对着司湛盈盈一福,脆生生地道了一声:“婉婉见过皇叔。”
论身份辈分她是司易名义上的未婚妻,司湛是司易的皇叔,按理她确实也应该叫司湛一声皇叔,只是前一世,他们并不熟悉,也不亲近,所以从没这样叫过。
宁婉婉一张白嫩嫩的小脸上,星眸含春,笑的月牙弯弯。
司湛看着她,呼吸一滞。
十五岁的宁婉婉正是脱胎换骨之际,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
她穿着一身月白长裙,头上扎着两个双峰髻,只用一串珍珠环绕点缀,最后沿着如瀑青丝,长长的披在身后,显得格外清丽脱俗,就好似从月宫跌落凡尘的仙子,不带一丝烟火气,仙姿玉色,当真是百般难描。
司湛放下茶盏,伸手欲扶宁婉婉,伸到一半,也不知道是在顾忌什么,顿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宁婉婉见状,抬起手主动搭在了司湛的手心上,然后自然而然地就着司湛的手顺势起身,难得的对外人露出甜笑,“多谢皇叔。”
司湛身子微微一僵,呆呆地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秀丽容颜,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闪闪发亮,像是装满了星辰大海,引人无限遐思,司湛那双清冽幽深的凤目深处早已汹涌澎湃。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心里的纤纤玉手,那么小,那么软,他克制住内心强烈想要握紧的欲/望,才缓缓松开宁婉婉的手。
她竟然愿意对自己如此亲近?
“听说郡主落水了,身子可大好了?”司湛的声音如微风震箫,是一种会让人迷恋的低醇。
宁婉婉微笑道:“托皇叔的福,已经大好了。”
说完,她熟稔地往司湛旁边的太师椅上一坐,单手托着香腮,撑在茶几上,上半身朝司湛跟前倾了倾,乌溜溜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司湛。
司湛穿着一身玉色直裾,外面套着一件同色云水纹褙子,腰间悬着一块青玉,除此之外,再无多余装饰,却丝毫难掩其矜贵气质。
这时的司湛,算算年纪应该不到十九,离二十四岁还有五年,但他的眉眼生得竟如画儿般好看,让她不由得想起一句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的皮肤是一种冷玉的白,常年病态导致双唇看起来没什么血色,所以才会叫人第一眼发觉不了他遗世独立的俊美。
明明还是个青葱少年,但眉宇间却沉淀着一股久经人事的稳重。
只是不知为何,耳朵似乎有些红,莫不是冻得?
她垂眸看了一眼司湛身旁的茶盏,半开的茶盖缝隙之间,看不见丝毫青烟袅袅。
茶已凉。
宁婉婉扭头,对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拂衣吩咐:“拂衣,快去替皇叔换一杯上好的玉雪寒春,要泡得滚烫滚烫的,喝了就能让人很快暖和的那种。”
司湛闻言,乌黑密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他低垂下眼睫,不敢直视宁婉婉那双秋水剪瞳,轻柔地说:“就不劳郡主费心了,本王坐坐就走。”
宁婉婉回过头,这次她两只手一起托住雪腮,撑在茶几上,衣袖滑落,露出两条凝脂玉碗,星眸狡黠,直直地盯着司湛那张赏心悦目的脸说:“不麻烦,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你是客,我是主,让客人宾至如归是我应该做的,皇叔你以后啊,可千万不要跟婉婉客气。”
没想到十九岁的司湛竟这般青涩单纯,甚是可爱。只是不知他是否和她一样记得前尘之事,一会儿她趁机试探他一下瞧瞧。
司湛转眸,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两汪潋滟春水中,心弦似被人用力一拨,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她说……以后千万不要跟她客气。
难道,她已经记起他是谁了?
“咳咳咳……”
司湛突然咳了起来,他忙抬手以拳抵住嘴唇。
宁婉婉急忙快步绕到司湛身侧,一手自然而然地扶住司湛手臂,另一只手顺着司湛微微曲起的背脊轻轻拍了拍,神色焦急地问:“皇叔,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咳起来了?”
世人皆知,逸王司湛自幼体弱多病,是个十足的病秧子。前一世,所有太医都说他活不过二十四岁,后来,他也就真的死在了二十四那年,只不过是死于自尽。
只有她知道司湛身子不好,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自幼体弱,而是因为中毒。
司湛瞬间觉得背脊上的小手起了火似的,烫了他一下。
“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