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媳的秀色田园_分卷阅读_470
木氏却爱听这话,顿时有了精神:“你说的对,等他考中举人、不,不管他能不能考中,等他回来咱们就多找几个媒婆先把亲事定下,就算考不中等成亲了也能慢慢考,左右咱家有作坊有进项,他不用像以前那样为束脩发愁。”
“您能这么想就好,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养病,安心等小弟回来再给他说媳妇就成了。”见老娘想通了,桑叶也松了口气。
这厢,母女俩你一眼我一语的为儿子(弟弟)的亲事聊开了,幻想着为他找什么样的媳妇。
另一边,还在书院里埋头苦读的桑榆可不知道嫡亲的大姐给自己挖了个坑,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他看了看窗外似乎能烤干一切的日头,没有把这个喷嚏放在心上,视线回到书上继续看起来。
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这一次中暑让木氏休养了好一阵子才彻底好起来。人一好,倒是没像之前那样胡思乱想,热衷于寺庙里跑。等月娘的婆家递来了好消息,一半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她那儿。
月娘有身孕了,刚刚一个半月。
不知道什么原因,月娘这一胎怀的十分辛苦,在发觉怀孕之前就频频呕吐吃不下东西,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就连水喝多了胃里也翻涌的厉害,恨不得把胆汁都吐出来。
月娘的婆婆很是担心,想尽法子寻摸月娘可能吃下的东西,可是各种做法的吃食还有从镇上买的点心果子等试遍了也没用。
眼看月娘脸颊上的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下去,人也变得无精打采虚弱不堪,一家子更是急的不行,隔三差五去请镇上的大夫,就怕这一胎保不住不说,大人有个三长两短。
可是孕吐这事,大夫也没有办法,就连药也不敢开,怕孕妇承受不住药性出什么,惹上事砸了自己好不容易竖起来的招牌。
郑家人没有办法,拎着一大块肉来到桑家,希望木氏去自家照顾月娘一阵子。他们觉得月娘是桑家的养女,在桑家一住就是好几年,让她吃口味熟悉的饭食就不会再吐了。
木氏心疼月娘,自然不会拒绝。只是让她去郑家住着,她也不自在,就提议让月娘回娘家养胎。
让儿媳妇回娘家养胎,在十里八乡是很罕见的事。一来怕外人说养不起儿媳妇,面子上过不去,二来也是庄户人家的媳妇没那么精贵,快要临盆还要跪在地里割稻子是常事。
好在郑聪不是迂腐的人,郑家也不需要月娘下地干活,在他的劝说下,郑家二老没有过多的纠结,就认可了木氏的提议,小心翼翼地把月娘送到了桑家,更是对着亲家谢了又谢。
怕外人说嘴,也怕桑家人有意见,还时不时的送鸡送肉来,可见是把月娘这个媳妇放心上了。
还别说,月娘回到桑家,胃口意外的变好了,至少不是一点东西吃不下,能吃下的东西不会一下子全部吐出来。
只是相比连生两胎,几乎没什么不良反应的桑叶,月娘不可谓不辛苦,掉下去的肉始终不见回来,这让桑叶等人十分担心。唯一让人安心的是月娘精神头不错,夜里睡的也还算安稳。
桑叶时不时的回桑家陪月娘,见她的情况一日好过一日也渐渐放心了。结果是她放心的太早,渐渐发现了月娘眉宇间的愁绪。
本以为是作为孕妇的正常反应,过一阵子就好了,却见她越来越沉默寡言,桑叶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有窥探隐私之嫌,找了个机会问月娘:“最近见你心情不大好,是不是在这里住的不舒心?”
“不、不是的。”月娘生怕自家大姐误会,急忙摇头:“这里就是我的娘家,爹娘哥哥嫂嫂又待我极好,我怎会不舒心!”
桑叶皱眉,追问道:“既然没有不舒心,为何时常皱眉?你还怀着身孕,不宜愁思,若是真有心事,你大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想法子。”
月娘咬了咬唇,似乎难以启齿。
桑叶见状,威胁道:“你要是不说实话,待会儿妹夫过来,我就只能问一问他了。”
自从月娘回来养胎,郑聪每天下学回来就来桑家报道,任凭月娘如何劝说他以课业为重,他也没有漏过一天。就这份珍视月娘的态度,就赢得了桑家上下的好感,直言没有看错人。
月娘最是不想丈夫担心,就算哪里有不舒服的也不会告诉他,怕他知道了着急上火,没心思念书。郑聪第一次没有考过,去年又考了一年,依然名落孙山,这让他压力极大。
院试三年两考,郑聪打算明年二月继续下场。要是此番仍不中,势必会打击到郑聪的自信心,说不定会对科举考试产生心理障碍,在科举之路上再难寸进。
是以一听说大姐要直接找丈夫,月娘就急了,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忧思如实相告:“是夫君的表妹,她以前差点跟夫君定亲,自从我回家里来,她就借口过来看望婆婆住家里了。”
一听“表妹”二字,桑叶条件反射的想起曾经也有个表妹,意图挖自己的墙角。虽然没被挖到,但是那会儿‘表妹’的所作所为着实把她恶心到了。没想到月娘这儿居然也冒出个表妹来,顿时沉下脸来:“这‘表妹’什么来头?难道你婆家有心让妹夫纳小?”不然留一个年轻女人在家长住是什么意思?
郑家对待月娘的态度不似作假,再说了她娘家又不是破落户,郑家人只要脑子没坏掉,就不可能为了一个什么表妹就休了刚怀孕的月娘。如果想给郑聪纳小,倒是还有一分可能。就是不知道是郑家真有这个心思,还是月娘多想了。
月娘没有隐瞒,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这个表妹是我婆婆亲妹妹家的女儿,家就住在往镇上去的那个胡家庄……”
月娘的婆婆姓苗,跟妹妹小苗氏感情极好。各自嫁人后,两家也是来往密切。郑聪比小苗氏的女儿胡苗大三岁,小时候这对表兄妹也能玩到一处去,两家的长辈甚至都动过定娃娃亲的心思,结果那会儿还在人世的郑家的爷爷奶奶不同意就只能作罢。
后来郑家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已经长大的郑聪也成了旁人口中有前途的读书人,胡家又生了结亲的念头。这一次却是郑家的当家人,也就是郑聪的爹不同意,亲事也就没结成,两家的关系也淡了些,来往的不如以前密切。
直至郑桑两家结亲前,胡家也不曾再提结亲的事。郑家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谁能想到郑聪月娘成亲后,夫妻俩第一次胡家的门认亲,胡家就给了月娘好大一个难堪,就差把“扫把星”这三个字直接按在月娘的脑门上。
第469章 胡家的谋算
月娘自幼丧母,跟父亲相依为命长大,加上家贫又无亲友相助,十几年的岁月里没少遭人冷眼和辱骂。在这样的环境下长下,她的内心远不像外表那样柔弱。
四年前杜父病逝,月娘更是一个人忙里忙外操持丧事,在邻居街坊的帮助下将父亲送上山。在守孝期间,她又遭遇流氓骚扰,幸好遇到桑叶姐弟得以脱险,还被桑家收为义女,才结束了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日子。
短短十几年,月娘历经磋磨,尤其是在遭遇退亲之变后,换个人恐怕早就支撑不下去了,她在难过之后依然能够坦然的面对旁人的风言风语,不惧“扫把星”这三个字,胡家的冷嘲热讽只是让她疑惑不解,对她根本造不成伤害了。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刚刚成亲的丈夫却没有顾忌亲戚情分,在她被胡家人恶意中伤后,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替她出头,将口出恶言的小苗氏直接怼哭,还放言永不再登胡家门,带着月娘就回家了。
月娘没把胡家人放在心上,对丈夫的回护十分心暖。特别是在公婆面前,把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就怕公婆责怪于她。正是那一次,月娘明白自己没有嫁错人,也渐渐把对方放在了心上。
听到这里,桑叶着实糊涂了,差点以为月娘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疑惑的问道:“妹夫如此疼你,事事替你着想,我倒是想不明白你连日不快是为何。”
在她看来,郑聪呆归呆,人还是挺有主见的,对月娘也是一片真心。就算胡家想作妖,只要他不点头也作不起来。月娘对于胡苗在自家长住不舒心,大可以直接跟郑聪提,让郑聪解决这事,犯不着为个不相干的人不痛快。
月娘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明显的嫌恶:“胡家有二子一女,胡苗是最小的那个,上头的老大已经娶妻生子,老二因胡家没余钱盖房子,在亲事上就有些艰难。知道你给了我一百亩地的陪嫁,竟然打起这些地的主意来,怂恿我婆婆把地要过去,幸好婆婆明理没有答应。”
虽然没有答应,但是胡家的提议着实让她恶心了一把。要是当时婆婆犯了糊涂,真的朝她开口要那一百亩地,她是给还是不给?给吧,她不高兴,不给吧,婆婆不高兴,以后婆媳俩还怎么和平共处?
她觉得小胡想出这么个馊主意不一定是为借钱,纯粹是想恶心恶心她,挑拨她跟婆婆的婆媳关系。
桑叶完全没听说过这事,瞪着月娘脸色变得难看:“这些事你怎么不早说?你从胡家回来就应该告诉我们,不然小胡氏还敢对你步步紧逼?”
月娘被这么一瞪,不禁有些气短:“我、我是想着自己已经成家了,不能啥事都让你们为我做主。再说了,小胡氏就是只爱蹦跶的蚂蚱,哪天把我惹烦了我能一鞋板子拍死她。”
之所以没有拍死,全是看在婆婆的面子上,到底是婆婆的亲妹子,闹开了婆媳之间难免生出嫌隙。
看着愤愤然的月娘,桑叶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这丫头……似乎变虎了,难道这也是做姑娘与做媳妇的区别之一?她完全没想到,月娘之所以有这样的变化,全是在拜她“所赐”。
心里如此想着,桑叶反问道:“你说你能解决,那个胡苗在你婆家长住你恼个什么?难道不是在担心你公公婆婆的态度?”
这话一出,月娘就跟泄了气一般,维持不住方才的霸气:“胡苗年前定过亲,却不知什么缘由被男方退了。据说胡家庄流言蜚语传的厉害,什么难听的话都往胡苗身上招呼,她在家寻死觅活,胡家怕她有个什么就把她送到我婆家,说是等风头过去了再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