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动人(穿书)_分卷阅读_43
可她却总想着要逃。
他又怎能让她逃?
他伸手解开了她的衣带,那亵衣下的娇柔让他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她吃痛惊惧的样子让他眉宇间郁色更重,动作也愈发粗暴起来。
他不许她闭眼,强迫她看着自己,似是将自己刻进她的脑海里,她越是逃避,他就越要抓住她;越是害怕,他就越要占有她,他要让她染上自己的味道,不允许她抗拒分毫,他的眼底染上猩红,触目所及亦是一片血红之色……
最后只剩了几滴冰凉落在他手上。
是她的泪。
祁湛猛地清醒了过来。
他额头上一片粘腻,身上出了很多汗。
他稍稍转身,便看到身旁沉睡的人儿,思绪不由一怔,目光有瞬间的恍惚。
她如梦里那般的睡着,安静而乖巧,偶尔眉头微蹙一下,流露出害怕的神色,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像是跟梦中的那个影子重叠了似的,祁湛的指尖颤了颤,忽地伸出手来,去触碰她的眼角。
没有泪。
祁湛的手落在了她的腰上,眼睛适应了黑暗,他甚至能看见她脖颈处细微的红痕。
是前天留下的。
他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了些许涩意。
带着些沉闷的钝击,敲得他很不舒服。
他伸手想抱她,许是动作大了些,楚妧的鼻头皱了皱,一双眼睛微微睁开,似乎醒了。
她眼里还带着些许茫然,却在看到他的一瞬便清醒了。
似是感受到了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她的身子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祁湛眼神一黯,缓缓把手收了回去。
可下一秒,她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讶然道:“你出汗了?”
祁湛极轻的“嗯”了一声,凝视着她水亮的眸子,没有说话。
楚妧微微皱眉:“是做噩梦了吗?”
祁湛又应了一声,这次的嗓音有些哑。
楚妧犹豫了片刻,还是往他身边凑了凑,安慰道:“梦都是假的,你不用害怕。”
她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一下又一下,那温软的触感直传到他心里,竟带着些痛。
祁湛的喉咙动了动,嗓音嘶哑而干涩:“你知道……我梦见什么了吗?”
楚妧摇摇头,眼眸里闪过一丝好奇,可看祁湛黯然的样子终是没有问,反而微笑着道:“既然是不好的事,那你就把它忘了吧。”
既然是不好的事,那你就把它忘了吧。
祁湛藏在被中的手指骤然收紧,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猛地垂下了眼,长睫掩饰下的睫毛中似有惊痛。
屋外起了风,院内的那颗梅树沙沙作响,偶尔落下几片叶,在窗纸上映出斑驳的痕。
祁湛的唇颤了颤,忽地开口说了句:“抱着我。”
他的语声极轻,又被那风声所掩盖,楚妧一时没听清楚,问:“什么?”
“抱着我。”
祁湛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的声音大了些,可那尾音却止不住地发颤。
楚妧这次听清楚,却犹豫着没有动,祁湛垂着眼不曾看她,羽睫下的阴影浓重,像是被浓云掩住似的,透不出一丝光亮。
楚妧还是把手搭在了他身上。
下一秒,他就掀开了被子,将她牢牢裹在了怀里。
楚妧的身子还有些紧绷,却没有拒绝他,反而用手环上了他的腰,在他背上也轻轻拍了几下,柔声道:“你不要去想了,还可以再睡一会儿呢,这次肯定不会再做噩梦了。”
“嗯。”
祁湛缓缓阖上了眼,不再去回想那个梦。
第45章
果真如楚妧说的一样, 祁湛再没做过梦。
他醒来时, 天已完全亮了, 他也不知是几时, 一低头就对上了她明亮的眼, 像一泓清水般倒映着他的影子。
她的手依旧环抱着他的腰, 乖巧的缩在他怀里,只有一双眼睛睁着, 似乎醒了很久了。
见他睁开眼, 她笑了笑, 刚想把手缩回去, 就被祁湛反握住了。
柔软的手臂在他掌中扭了扭,轻声道:“我胳膊酸啦,让我放回去吧。”
那声音犹带几分撒娇似的嗔怪,祁湛的羽睫颤了颤, 轻轻松了手,却在她放回去的一瞬间, 将她的手牢牢攥在了掌心里。
掌心的柔软传递着她淡淡的体温, 比她身上要暖和一些。
他嗓音有些哑:“现在几时了?”
“快巳时了。”
祁湛想起昨晚那个梦,手不自觉地又将她握紧了些, 问:“你几时醒的?”
楚妧道:“辰时。”
过了整整一个时辰了。
祁湛看向她,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丝, 弄得楚妧脸有些痒痒,她伸手想挠,可手却被祁湛攥着, 楚妧鼻头皱了皱,干脆将头埋进他怀里,轻轻蹭了两下。
像只小猫儿似的。
祁湛心脏微缩,既想让她起来用膳,又舍不得让她起来。
楚妧解了痒,又低头轻轻打了个喷嚏,这才抬头看向他。
“我本想先起来的,可是我每次一动你就抓着我,力气好大……想着你昨晚做噩梦了,我就没吵你,噩梦后的第一觉很重要,你现在……有没有好点啊?”
“好多了。”祁湛的语声干涩的厉害,又抱着她躺了一会儿,才道:“起来用膳罢。”
*
后来的半个月里,祁湛再没欺负过她,但他人却忽然忙了起来,经常一大早就出去,晚上到了很晚才回来,他也很少去她房里睡了,似乎是怕吵到她一样。有几次楚妧醒来,看到枕头上的折痕才知道,他昨晚来过。
这天,楚妧如往常一样在院中逗弄兔子,一抬头就发现那梅树的枝桠上长出了几朵小花苞,白莹莹的,像雪一样透着亮,楚妧微微失神,脑中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书里长公主数梅花的片段。
书里的长公主是被祁湛囚在别院的。沉重的门栓将她与外界隔绝开来,院里没有花草,自然也没有鸟雀落在那,她透过高高的院墙,能看到的只有苍蓝色的天和那棵梅树的枝桠。
楚妧还记得,长公主被祁湛毒死那天,梅树上的花又开了十六朵。
和她初见祁湛的年岁一样。
刘嬷嬷正从拿着换洗衣物从屋里走出来,瞧见楚妧望着梅树出神的样子,愣了愣,顺着楚妧的目光一看,才笑道:“世子妃瞧这花骨朵做什么,您若喜欢花,老奴就让夏云去城南买上两株木芙蓉,您坐在屋里好好赏。”
楚妧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不是赏花,我想……我想把这棵树挪挪。”
“挪树?”刘嬷嬷有些意外:“这棵树怎么了?”
“有些挡光……再说最近风大,晚上吹着,我总有些害怕。”
刘嬷嬷听楚妧这么一说,也觉得这棵梅树是大了些,晚上风一吹,吵着楚妧休息总是不好的,便道:“那老奴就去和傅翌说一声,看能不能把这棵树挪挪。”
“嗯。”楚妧道:“别伤到树根,这树就快开花了,若是死了,倒有些可惜。”
刘嬷嬷应声退下,过了几日,那棵梅树便被连根挖起,挪到祁湛房前去了。
侥是这棵梅树命大,被这般折腾一下倒也没什么大碍,树上的叶子枯萎了几日,很快便又恢复了生机,傍晚的霞云一照,点点金色光华流转,映着那雪白的花苞,倒有几分好看。
傅翌进屋时,祁湛正望着梅树出神,听到响动后他微微转过头来,精致的眉眼在霞光下透着一丝冷漠,他问:“王爷明天便回来?”
“是。”傅翌恭敬道:“听军里传来的消息,王爷大概明个儿晌午就到府里了。”
“嗯。”
祁湛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桌上那幅未画好的画卷上,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你最近没去见二姑娘吧?”
傅翌怔了怔,道:“家宴出了那档子事儿,二姑娘分不开身,所以……便一直未见。”
“她分不开身,你便不去找她?当真是不喜欢么?”
傅翌微低下头,不答话。
祁湛直视着傅翌,淡淡道:“你若真不喜欢,就趁早娶房妻室,左右也到了成家的年龄,总不能一直耽搁着。”
傅翌身子一僵,猛地跪倒在地:“不……我只想追随世子,从未想过娶妻。”
祁湛轻笑一声,道:“可再过半年,二姑娘也到了出阁的年龄。”
傅翌衣袖下的手收紧了,嗓音沙哑而干涩:“是……那便等她先嫁人罢,我不急的。”
祁湛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抬手将桌上的画卷卷了起来,淡淡道:“若是真喜欢又何必拱手相让?奴籍不过是外人加诸给你的身份,与你本身又有何相干?你就甘做一辈子奴才?”
傅翌自然是不甘的。
那明艳如深秋海棠一般的女子,他怎会不喜欢?
可他们身份的悬殊犹如一道沟壑般横在两人中间,又岂是半年的时间可以逾越的?
他默不作声,祁湛又瞧了他半晌,转身点了盏灯,淡淡道:“罢了,你下去吧。”
傅翌静静起身,对着祁湛作了个揖,正待退下,祁湛忽然又叫住了他。
“你若是去找二姑娘,帮我带个话……”
傅翌道:“世子有何吩咐?”
祁湛语声顿了顿,道:“她明天若是有空,就让她带世子妃出去走走罢。”
傅翌眼里划过一丝诧异,但他到底没问什么,半垂着眼,退下了。
夜色愈浓,桌上的灯油似乎快烧尽了,那一小簇灯火随着晚风跳了两下,“啪”的一声灭了。
四周陷入一片静谧的黑,只有远处那间屋里亮着两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