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后宫_分卷阅读_222
回了鲁王府,许元姝叫甘巧拿了镯子,亲自去了一趟春锦院,当着傅妈妈把东西递了上去。
“这是陛下赏的,今儿去的王妃都有。”
傅芳苓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再是原先比一般的贵女身子都要好,到了这会儿也是一样行动不便,夜里抽筋,手肿脚肿脸也是肿的。
她现在不太乐意见人,尤其是看着许元姝堪堪一握的细腰,就更不乐意见人了。
傅芳苓没精打采的冲那匣子里看了一眼,道:“你自己留着就行了,白白的送来干嘛?”
傅妈妈咳嗽了一声,许元姝客客气气的笑道:“我是替王妃去的,这个我还是分得清的。”
傅妈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来,傅芳苓反应过来,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摸了摸自己肚子显得有点懊恼,“都是这孩子,我竟然……”
说到这儿,许元姝明白了,傅妈妈却还没明白。
“你可要在这儿吃饭?”傅芳苓问道。
“是啊。许侧妃留在这儿吃饭吧?”傅妈妈满脸堆笑,也客气道:“只是王妃这会儿吃饭要少盐少油,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这明显就是没事儿就走的意思,许元姝站起身来,道:“多谢娘娘留饭。只是出去一天,回来就先送东西来了,身上黏腻腻的,想等沐浴过后再用饭。”
“送送许侧妃。”傅芳苓道。
许是今儿这一遭把王妃供在了上头,傅妈妈竟亲自送了她出来,出了春锦院的大门,许元姝又跟傅妈妈道别,道:“您回去伺候王妃吧,她身边可离不开人。”
傅妈妈笑得略有心虚,什么都没说就又回去了。
“许侧妃倒是……挺有规矩的。”傅妈妈道。
傅芳苓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傅妈妈道:“回来衣裳都没换,就来给您送东西了,可见她这会儿还是谨慎的。”
傅妈妈往她肚上一看,道:“奶娘先找了五个,娘娘什么时候见一见?”
“您挑吧,我也没什么经验,无非就是看着顺眼些,头一个孩子好好的养大了,再叫太医给把把脉就行。”
刚从宫里出来的那两天,许元姝还是有点担心的,只是没过两天,就听见已经被降为镇国将军的原六王爷府里发现了地窖,里头是数量众多的兵器,皇帝震怒,又连降两级把他从镇国将军降到了奉国将军。
俸禄更是只有原来亲王的半成出头,侍卫更是削得一个不剩。
虽然亲王的俸禄也是不够支撑王府一大家子的开销,可亲王这个名号本身就能来银子,到了奉国将军……明面上的俸禄一年就只剩下六百两银子了。
原先许家的收益都比这个多。
不过这么一折腾,皇帝对几个兄弟都起了警惕,似乎又在想什么招儿,许元姝小心等了半个月过去,也没见宫里有传她进宫的旨意。
许元姝终于放下心来,甚至希望剩下几个王爷——比方曾经被栽赃的励王爷,也给皇帝找些事儿,皇位不稳,他自然是没空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六月十一是先帝诞辰,先帝驾崩还没满一年,按照规矩,这个诞辰是要举行祭奠的,后宫前朝都为这事儿忙了起来,许元姝觉得自己更加的安全了。
只是许元姝的生日也在六月。
进宫头一年的生日是在乾清宫过的,戴公公给她叫了一碗寿面,第二年是在东三所,还借着这个机会叫王爷心疼了一回,当时王爷还说从今往后要给她好好过生日,每年都有寿面吃,怎么……就给忘了呢?
要说伤心,许元姝是不伤心的,她是只觉得如果王爷真的不记得她的生日……就证明她现如今在王爷心里依旧不是无法取代的,她前头的路还有很长。
所以……要想个什么法子悄无声息的提醒王爷呢?又不能叫他因为忘了曾经的承诺太难堪。
许元姝正想着,外头打帘子的小丫鬟进来道:“施公公来了。”
“请他进来。”
话音落下,施公公快步走了进来,行了礼一脸的为难,这表情做得有点夸张了,是要引人发问的意思,许元姝便挑了挑眉毛,道:“你们先下去。”
待屋里丫鬟走的一个不剩,施公公这才开口,道:“娘娘的寿辰在六月初三,王爷约莫三天前就叫奴婢去准备了。”
许元姝不说话,心想这又是哪一出?
施公公苦笑一声,道:“王爷说王妃快要生了没法操劳,府上剩下的人也都……难登大雅之堂,也不能叫娘娘您亲自给自己操办,所以王爷说这次他来办。”
其实王爷的原话说的更是直白,上不了台面,只是这话就不好当着许侧妃的面说了,因此施公公换了个文雅些的说法。
许元姝嘴角微微上翘,怪不得……这么一看鲁王爷也挺有做戏的天分,天天在她这儿吃饭,却装得一本正经,叫她什么都没看出来。
“王爷说娘娘不喜欢水边,所以在林子里摆宴,只是还在先帝孝期,不得大肆操办,但这两日也得布置起来了……”
看施公公说的吞吞吐吐,许元姝笑道:“我知道了,这两日我嫌天热,就在院子里走走。”
施公公长舒一口气,脸上堆起笑容来,道:“礼物也是王爷亲自挑的,娘娘一定喜欢。”
只是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叫许元姝想起上回她缝扣子,从十二色深浅不一的春梅红里挑出颜色一样的线来。
王爷一开始就在一边看着,显得兴致盎然,只是等她开始缝扣子,王爷就一脸迷惑的看着那十二色丝线……
也不知道王爷会给她送些什么,许元姝忽然有点期待了。
晚上鲁王爷回来,瞧见许元姝在榻上歪着,头上还搭着帕子,“这是怎么了?”
既然要装,自然是要用心的,许元姝指了指桌上的还散发着藿香味道的一点点药汤底子,道:“这两日太热了些,早上没出去院子就觉得头晕,叫太医来看了,说是中暑了。”
鲁王爷急忙坐在她身边,伸手摸摸她额头,道:“可还难受?”
“喝了药好些了。”许元姝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道:“过两日就能好,王爷不用担心。”
鲁王爷摸着她的脸,不凉不热的跟往常没什么区别,脸色也是粉白粉白的,只是一想还有两天就是她的寿辰了,万一到日子不好怎么办?
当下便道:“我想起还有件事儿皇帝明日要问,我先去看看,你若是饿了就先吃,我一会儿就回来。”
许元姝柔柔弱弱道:“一站起来就头晕,没胃口。”
鲁王爷从来没见过她这等虚弱的样子,心中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发紧。
出了会宁馆,鲁王爷立即就叫人去请贺太医了,下午他来开药的时候,许元姝已经仔细吩咐过一遍了,再者贺太医又是宫里出来的御医,不动声色自然是不会露出马脚的。
“娘娘只是轻微的中暑,兴许明儿早上就能好。”
鲁王爷这才放下心来,又洗漱换了身常服,匆匆忙忙往会宁馆去了。
只是看着许元姝叫的饭菜,鲁王爷眉头皱了起来,道:“中暑怎么能吃这个?要清淡些才好,去叫厨房重新做了粳米粥送来。”
说完又安慰许元姝,道:“吃清淡些病才好的快,我陪你一起吃。”
许元姝有点遗憾的看着她的肉糜蒸茄子和炙蛤蜊被端了下去,又被换成了醋溜银芽跟麻油拌笋丝。
这天晚上两人都没吃饱,辗转反侧念着对方一直到半夜。
第259章 王妃生产
六月的天是一天比一天热, 许元姝早上迷迷糊糊的还没醒,就听见外头王爷的声音, “记得劝你们主子,别叫出去了, 好好在屋里待着,冰也别多用,饮食上要清淡, 药记得喝……”
许元姝觉得王爷有点啰嗦,可嘴角却翘了起来。她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又睡了一觉,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转眼便是六月初三,许元姝早上起来没看见王爷, 心里不由得有点失望,也不知道王爷会给她送什么?
待梳洗完毕又吃过了早饭, 日头升了上来,宫里派人来了, 魏贵太妃、吴贵太妃还有赵贵妃都有东西送她。
许元姝心下一揪,生出点危机感来。
魏贵太妃送的素银头面,正好在孝期里带的, 除此之外还有两块颜色素雅的绸缎,以及一叠一共十块绣着各色荷花的手帕。
十分正常,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可看着吴贵太妃还有赵贵妃的东西, 许元姝忽然不想拆开了。
她默默坐在那儿发呆, 忽然听见旁边有了脚步声, “这是怎么了?不是都好了吗?”
王爷回来了。
许元姝起身行礼, 看见王爷手上也拿着个紫檀木的匣子,盖子还是镂空雕着的荷花荷叶,正应景儿。
看见这个,许元姝就笑了,叹息道:“我还以为王爷忘记了呢。”
“怎么可能忘了?”鲁王爷笑道,“原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
“王爷给我送的什么?”许元姝伸手接过盒子,笑盈盈地问道。
鲁王爷却把盒子又收了回来,道:“这是宫里赏的,都送了什么?”
魏贵太妃送的东西已经拆开了,鲁王爷看见松了口气,许元姝却觉得自己心里有点发闷,王爷这个表现……
多半是因为他送的东西跟魏贵太妃不一样,布料、首饰、手帕……还能送什么?
“这是吴贵太妃送的。”许元姝道。
吴贵太妃送了一套白瓷的茶具,洁白无瑕,杯子薄的透光,似乎稍稍用点力气,这东西就要碎了。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荷包,绣着清雅的荷叶,鲁王爷依旧表情轻松,甚至还有点得意。
许元姝眉头微微一皱,这么说王爷送的也不是这个,她心里越发的好奇了。
最后拆的是赵贵妃送的。
一套内制的胭脂水粉,几匹轻薄的络纱,还有绣了花的棉布。
络纱颜色鲜亮,棉布是用来做里衣的——
许元姝心沉了下来,面色也变了,道:“可见这赵贵妃的确是商户出身,也没什么人教养,回头我倒是要跟贵太妃好好说说,虽然宫里已经出孝了,可也不能送这些东西!”
“叫收起来就是了。”鲁王爷招招手,道:“把这东西收到库房最里头,留着落灰,我不说谁也不能拿出来。”
待丫鬟把东西拿下去,鲁王爷又道:“今儿生辰,瞧瞧我给你送了什么。”
与其说她方才是生气,不如说是紧张,王爷这么一哄,许元姝刚好有了台阶下来,她接过鲁王爷手里的木匣子,隐晦的掂了掂。
虽然是紫檀木的匣子,不过小小一个,不该这么重,所以里头八成是金子。
许元姝好奇的打开匣子,看见里头一对小金人儿,一男一女,憨态可掬,脖子上还挂着红宝石做的项圈,连头发丝都能看出来,工艺精巧,明显是很久以前就开始准备的东西。
怕是用了不下三十两金子……还是实心的。贵重的确是贵重,又贵又重。
“喜欢吗?”鲁王爷笑着问道。
许元姝重重的点头,曲膝去行礼,道:“喜欢,多谢王爷!”她一边应着,一边忍不住在想,王爷送这一对小人……是想儿女双全,还是……别的什么?
鲁王爷伸手拉她起来,许元姝抬头就跟鲁王爷的眼神对上了,更有可能他什么意思都没有,单纯的觉得这就是个好礼物。
“中午咱们吃面。”鲁王爷大步到了上首坐下,“今儿你也得吃一天的面。”
皇宫里头,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了一眼立在身边的六斤,道:“你说那东西,她收到没有?”
六斤动作一顿,放下手里朱笔,装作茫然的样子,道:“请陛下吩咐。”
皇帝摇头笑笑,靠在了椅子背上,道:“朕原本打算送她一株红珊瑚的,只是后来又觉得太张扬,依依给朕出了个主意,送了些胭脂和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