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后宫_分卷阅读_119
武阳伯夫人终于放下心来,她死死拉着玉棠的手,出了皇宫。一直到坐在马车上,才终于松了口气。
玉棠已经吓得开始掉眼泪了。
“莫慌。”武阳伯夫人拍着她的手背。
“今儿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回头我去请昌南侯夫人,皇后娘娘身边还有个宝印大师,是挂在如意庵的,多捐点银子总是能见一面的,求她们帮着说一说,咱们家里是功臣,再说也不是不嫁皇子。陛下难道不怕寒了功臣的心?要知道这天底下也没那样的太平。”
坤宁宫里,皇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半晌嘴角微微一翘,“等她们主动说出来退婚……除非老十三病死了还好说,可是老十三又怎么会病死?”
“尚平尚鹏兄弟两个年级相仿,关系倒也还不错,早年贺妃还在的时候对尚鹏也是关爱有加,我倒要看看武阳伯家里怎么自处?又怎么在尚鹏面前抬头说话?还不得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从尚平变成尚鹏,陛下心中也肯定不喜,哪儿有臣子挑皇子的?武阳伯一家就跟尚鹏紧紧绑在一起了。”
皇后叹了口气,道:“人啊……总是要被名声所累的。”
魏妃这会儿已经到了东三所,看见许元姝便拉着她的手,道:“这一晚上辛苦你了,尚平可好些?”
第136章 病情反复
许元姝行了个礼, 道:“方才太医用针叫他醒了一会儿, 问了两句,开了新方子, 说先吃一天看看。只是还在发热。”
魏妃紧张的皱起了眉头, 她在宫里待了都几十年了, 见过的自然也不少。
太医平常请平安脉若是没什么事儿是不开方子的。
再下来略有小恙,就是开上五副药,再嘱咐一句, “想吃就吃,不想吃也没什么关系。”
接下来就是开三副药,吃完了再换。
等到一天一个方子……这病就不轻了。
“叫太医来!”魏妃道。
看病中间是不能换大夫的, 各人治病的法子都不太一样, 所以昨天皇后虽然招了不少太医来,不过最后看了贺太医的方子没什么问题就都走了,留着贺太医一个人守着。
贺太医熬了一晚上,早上开了方子就回太医院休息了, 现在守在东三所的是他的徒弟,听见魏妃宣他,略有紧张的上前行礼问安。
“他究竟是什么病?治不治得好?”魏妃问道。
宫里再没人比太医会说话了, 贺太医的这个徒弟从阴阳五行讲到表里虚实,还分析了方子里每味药是干什么用的, 不知道魏妃听不听得懂, 但是许元姝听出来他什么都没说。
不过魏妃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道:“本宫是怎么问你的!十三殿下生的是什么病!治不治得好!”
这医士又抖了抖,道:“十三殿下是邪风入体高热不退,臣师父已经对症开了方子,按理来说是能治好的。”
按理来说?魏妃皱起的眉头就消下去过。
不管是贺太医还是这医士,后头都得指望他们给十三殿下瞧病,许元姝觉得要是被魏妃继续吓,说不定方子开得更是平和,好起来就更加的慢了。
她便劝道:“娘娘,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殿下前些日子才病了一次,昨儿太医院会诊也说殿下内里有点虚,况且就是寻常伤风,也没有一天就能好的。”
这话魏妃稍稍能听进去一些,可还是狠狠瞪了许元姝一眼。
医士递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
许元姝又道:“昨儿晚上奴婢跟着娘娘来,曾进去看过,殿下烧得脸都是红的,头上搭着帕子,太医还说要用温水给他擦身,可是到了今儿早上,殿下脸不红了,头上的帕子虽然还搭着,却也不用温水擦身了,想必这药还是起作用了。”
“你说的是。”魏妃叹道:“是我太着急了些。唉……贺妃就留下这一点骨血,如今看他病着,我这心里……”
这话许元姝是不太信的,要说魏妃对十三皇子好不好,那没什么疑问,她宫里有什么东西,有靖王爷有十七皇子的,同样也不会少了十三皇子的。若是只有一份的,那也是紧着十三皇子来的。
可就一点,十七皇子宫里那些人,若是照顾的不周到了,不管是谁求情都不管用,能换的立即就换了,不能换的也不叫他在身边伺候了。
虽然多数都是靖王爷又或者是齐公公出面,魏妃绝对不露脸,但是许元姝觉得魏妃不可能不知情。
可是十三皇子呢?
他宫里这些人魏妃从来都不换,每次都是“你们是贺妃亲自挑选的人,本宫自然是相信你们的。”
这难道是爱护?
魏妃拉着许元姝的手站了起来,道:“罢了,你随我回去吧,我换一个人来这儿盯着。”说完又道:“若是有什么变化——不,每隔一个时辰就派人去我那儿说一声,他早上吃了什么,中午吃了什么,喝了几杯水都要告诉我!”
许元姝皱了皱眉头,对魏妃这忽如其来的关心起了疑心,她先是跟着魏妃走了两步,忽然道:“娘娘,不如今儿白天还是叫奴婢看着吧。”
魏妃停下脚步,明显是误会了她的意思,道:“我知道你忠心,可你昨儿就是一夜没睡,今天哪里还有精神?”
许元姝道:“娘娘,殿下昨天病的,还没过去一天,想必是最凶险的时候,虽用了药已经好转,但难免还是有反复。奴婢昨天就在这看着,知道最严重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想必不会误判的。”
“再者殿下的病的确是有点严重,新来的人不知道,什么都要差人回去说一说,原本没事儿也要紧张了,不如就叫奴婢盯着,免得平白惹娘娘担心。”
这话说得极其有道理,魏妃点了点头,“只是辛苦你了。”
许元姝摇摇头,“不辛苦。其实奴婢也有私心,若是现在跟着娘娘回去休息,睡到下午就得醒,那晚上该怎么办?这不得好几天才能调整过来。所以不如让奴婢熬过这一个白天,最多就是晚上早点睡。”
魏妃笑了起来,道:“这算什么私心,这是忠心。行了,你在这儿看着吧,下午我叫人来换你,晚饭还是在翊坤宫吃。”
“多谢娘娘。”许元姝行了个礼。
魏妃又道:“给她泡参茶来,再收拾个榻给她歇着。”
等魏妃离开,许元姝又进了十三皇子屋里。
十三皇子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绯红褪去之后,面色甚至有点苍白,看着略显脆弱。
许元姝看了看便到了外间,道:“只留一个人在里头守着,别吵着殿下,叫他好好休息,剩下人赶紧去休息,都是一宿没睡了。”
倒是也没人推辞,不管是那两个小宫女,还是年长的容娟跟恩敬,都应了下来。
许元姝喝了参汤虽然不太困了,不过一夜没睡眼睛却很是酸涩,她拿了个垫子靠着闭目养神,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里头有了动静。
许元姝急忙下来进去一看,十三皇子醒了。
原本被安排守在屋里的那个小宫女趴在桌上睡得死死的,一点都没听见。
“殿下。”许元姝叫了一声。
十三皇子抬头看见是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惊讶。
许元姝却很是镇定,“殿下可是要用些水?”说着便去桌上倒了白水。
茶壶是温在暖水套里的,许元姝用手背试了试,不冷不热喝着应该正好。
“你怎么在我屋里?”十三皇子咳嗽了两声,没说要水,先问了这一句。
许元姝道:“殿下昨儿病了,烧得不省人事,施公公去请了魏妃娘娘来,娘娘不放心,叫她宫里人看着,今儿是我,下午就轮到别人了。”
这么一番动静,那小宫女睡得再死也被吵醒了,她一脸的惶恐站起身来,叫了声“殿下”。
“拿个垫子来扶我坐起来。”十三皇子吩咐,又道:“倒些茶来,我想喝茶。”
那小宫女有些忐忑,道:“太医说了,您这会儿只能喝水不能喝茶,怕冲了药性。”
许元姝察觉到十三殿下似乎有一丝不自在,她把倒好水的杯子给了那小宫女,道:“你来伺候殿下,殿下醒了,看着精神倒也不错,是该差人给娘娘回报一声了。”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戴公公陪着皇帝来了。
皇帝没有久留,只进去看了看,说了两句话,又见十三皇子精神还不错,就又走了。临走的时候不过吩咐两句好好照顾殿下,旁的一句没有。
他的目光扫过许元姝的时候波澜不惊,许元姝不由得一声叹息,她自觉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了,可是在皇帝面前——
她见了皇帝不止一次两次,可到了现在皇帝看她还是器物一般。
许元姝把头低了下来,再次告诫自己要谨慎。
刚过申时一刻,魏妃来了,看见十三皇子已经清醒过来,又能吃东西,很是高兴,道:“你听太医的,先别吃太油腻的东西,只用些粥就成,我知道你这会儿饿得慌,只是先把病养好再说。”
稍稍宽慰两句,魏妃带着许元姝走了,还对她道:“今儿本来是要跟武阳伯嫡孙女见面的,他却病了,可见是好事多磨,后头必定顺顺利利的。”
纵然是身子骨很好,人也年轻,但是许元姝已经熬了一天半,整整十几个时辰没合过眼了,回到翊坤宫草草吃了些东西,稍稍洗漱一番就睡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猛地清醒过来,发现床边坐了个人。
“青花!”许元姝被子一拉,坐了起来。
青花一脸的焦急,道:“赶紧起来,十三殿下又不好了,娘娘让我叫你,一起去看一看!”
许元姝急忙翻身下床,快速穿了衣服就跟着一起去了。
天才蒙蒙亮,似乎还有淡淡的雾气,怕是还不到卯时,许元姝跟青花两个一路小跑跟在魏妃轿辇后头,再次到了东三所。
十三皇子又是面色绯红紧闭着双眼晕了过去,小太监拿帕子沾了温水给他擦身,贺太医在一边号脉。
许元姝看了一遍,又回到了明间,容娟跟恩敬两个已经跪在魏妃面前嘤嘤地哭了起来。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原本还是好好的,夜里还起来吃了些东西喝了水,奴婢们时常去看的,到了早上发觉殿下脸又红了,轻轻推一推怎么也不醒,这才发现殿下又烧了起来。”
“他是什么时候烧的?”魏妃脸上气愤多过担忧,“还说不是你们怠慢?你们夜里必定是偷懒睡觉了,叫他踢了被子,否则尚平的病又怎么会有反复!”
“奴婢不敢欺瞒娘娘,真的没有睡觉,时常都去看殿下的。”
这边嘤嘤地哭着,外有又有喧哗,皇后来了,戴公公也来了。
“这个时候你还顾及什么?”皇后皱着眉头,第一个进了十三殿下的屋子。
许元姝跟在魏妃身后,也一起进去了。
药童已经又熬了柴胡汤送进来,只是十三殿下晕着,却不好吃药。
戴公公皱着眉头,问道:“昨儿不是说用了针叫殿下醒来,怎么今天不用了?”
贺太医看了他一眼,有点犹豫,“不到十二个时辰,这法子伤身,不能常用。”
戴公公没说话了,皇后皱了皱眉头,道:“叫他们继续用温水擦身,不行再说别的!”
说着她环视一圈,“若是尚平好不了——”
后半句话没说,东三所的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好在过了不到两个时辰,十三皇子就没那么烧了,许元姝跟着魏妃回去,魏妃叹了口气,道:“他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也没见他如此体弱多病……叫我不禁想起贺妃来,她有一年就老是发烧。”
“这病……”魏妃重重的叹气。
许元姝心里升起几分慌张来,道:“殿下还年轻,身子一直不错,想必很快就能好了。”
十三皇子的确是很快就好了,可是到了第二天,他又烧了起来。
这么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下去,宫里连端午都没办,甚至还流传出了一种说法。
是陛下命硬,去年生日死了太子,今年则是十三皇子,明年指不定轮到谁呢。
眼瞅着已经到了五月中旬,这天下午,坤宁宫来人,“皇后娘娘请您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