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太可怕了怎么办(重生)_分卷阅读_70
第二天,秦姑姑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好叫这个蛊惑圣上的娇小姐知道厉害。对方敢反抗也不怕,梁太后的旨意很快就会下来。
然而,她很快发现自己实在想得太容易了。
她压根儿就没能见到初妍的面。
秦姑姑愤怒之极,连带着对尤氏的脸色也难看之极:“贵府小姐真是好大的架子。”
尤氏歉意地道:“去六叔家的行程是他们兄妹早就定好了,实在改不得,还请姑姑见谅。”
事实上,这个行程昨天才定。
昨夜在闲云院一起用了晚膳后,初妍就把姬浩然拉在一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姬浩然神情激动,等到回了正院,就告诉她兄妹俩今儿要一起去姬凌安家一趟。
尤氏当时就急了,问秦姑姑那里怎么交代。初妍对她附耳说了一通,尤氏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当即牢牢记下初妍教她的话。
这会儿,她就按统一过的口径说出了理由。
秦姑姑气得心口疼:好啊,她昨天劝诫姬小姐不要独自外出,今儿那位就拉着忠勇侯一起外出了,好,真好。
秦姑姑脸色铁青:“贵府小姐既然不把太后娘娘的旨意当一回事,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有将此事禀报给太后娘娘,由她定夺。”
尤氏笑盈盈地道:“姑姑何必如此。太后娘娘虽说了让姑姑教导宫规,可没说除了学宫规,我家妹妹什么都不能做吧?”
秦姑姑听了她一通道理,更加气愤了:她还没见过谁家的姑娘学宫规时,还敢整天往外跑的。
尤氏笑容温婉,又道:“姑姑消消气。这天气越来越热,燥火上升,容易动气,我叫她们给姑姑煮点清火的绿豆汤。要我说,今儿姑娘不在家,姑姑正好松快一天,太后娘娘又没说从哪天开始学,今儿啊,就当休沐了。”
秦姑姑差点没气疯:见鬼的“休沐”,这宫规还没学呢,就开始休沐,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不行,她一定要告诉太后,一定要!
秦姑姑捂着疼痛的胸口,再次回到了书案前。
作者有话要说: 妍妍:感谢太后娘娘不遗余力的刁难,感谢秦姑姑的尽职尽责,你们的存在让我看到了摆脱入宫命运的曙光o(n_n)o
感谢以下小天使(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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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姬凌安的宅子也在鸣玉坊,与忠勇侯府隔了三四条街,并不很远。
兄妹俩不想惹人注意,各坐一辆不起眼的黑漆平头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姬凌安府邸附近。
艳阳高照,胡同口的老槐树下,挤着一群人,指着一个方向议论纷纷。胡同深处,隐隐有哭喊声传出。马车被堵住了去路,无法前行。
姬浩然的马车在前,马车夫老丁打招呼,请众人让一让,有心直口快的问道:“你们是去姬府吗?”
老丁道:“是。”
那人“哎呀”一声道:“可千万别去了,姬府出事了。”
出事了?姬浩然脸色骤变,扬声道:“老丁,问问怎么回事?”
那人显然是个话多的。听到姬浩然问话,不待车夫再问一遍,一股脑儿的都说了出来:“姬府昨夜失火,烧了几间屋子。也不知丢了什么要紧东西,今儿一早,姬老爷就请了衙门的人过来,这会儿正在一个个盘问呢。”
失火?
姬浩然愕然:怎么偏巧在这个时候失火?他跳下车,三两步走到后面一辆马车旁,对里面道:“妹妹,这里太乱,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我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初妍已经听到了之前的对话,应了一声:他们原本是打着来看望贵哥伤势的借口过来的,想趁机探一探中堂有什么地方可以藏物。如今事情有变,姬浩然家出事,官府介入,她这个时候露面就不合适了。
姬浩然心急如焚,转身往胡同方向走。初妍叫住他:“哥哥,问问是哪间屋子烧了。”
姬浩然点点头:“好。”带着几个下人,分开众人走了进去。
初妍去了对面的酒楼,要了二楼一个临街的隔间。窗户打开,对面街上的情景清晰地映入眼帘。
胡同口看热闹的人多,胡同深处,姬府门口反而清静异常。大门洞开着,几个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守在门口,高高的围墙后,隐隐可见连片的屋顶与葱郁的绿色,却分辨不清哪儿被火烧过。
初妍等了足有大半个时辰,姬浩然身边的长随扫雪过来找她:“东城兵马司副指挥使郭大人在。侯爷一时脱不开身,知道姑娘在等消息,特命小的来回姑娘的话。”
初妍点点头。扫雪的下一句话就叫她心头一跳:“失火的是中堂。”
初妍心惊,问道:“姬府有几个中堂?”
扫雪道:“自然只有一个中堂。”
失火的偏偏是藏了密信的中堂?这也太巧了吧。
初妍问:“听说失了重要的东西?”
扫雪点头:“正是这事蹊跷,六老爷说昨日半夜中堂莫名失火,火势不大,很快被扑灭。然后就发现有人趁乱进了中堂,把东西都动了一遍。
“六老爷当时就惊了。他在中堂条案下的地砖下藏了银票,想想不放心,等人都散了后,偷偷检查了一遍。当时东西还好好的在那里。
“六老爷放下心了,找了两个护院守着中堂。谁知道,等到今天早上,负责打扫中堂的小丫鬟刚进来,就发现两个护院都睡着了,砖块被移了位,露出藏东西的洞来,里面的银票已经不翼而飞。
“也不知贼人的本事怎么这么大,居然能找到机关,把东西偷走。这下子六老爷急了,差点把整个宅子都翻了个遍,又叫人拿了侯爷的名帖,把东城兵马司郭大人请了来捉拿贼人。”
初妍心中雪亮:所谓的银票多半是幌子,姬凌安丢掉的九成九是那封密信,所以彻底慌了手脚。密信是他要胁姬浩然的根本,没了密信,他所获取的一切富贵荣光都将化为乌有。
也不知究竟是谁做下了这件事?好生缜密的手段!先是放火让姬凌安乱了阵脚,再趁救火伪造出有人翻找东西的现场,姬凌安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安心?必定会趁着无人之际检查密信。
那个时候,盗信之人想必偷偷藏在中堂某处,将一切收入眼底。等到姬凌安放心离开,那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两个护院昏睡了过去,趁机将信盗走。
就不知究竟是谁做下这件事,目的为何?难道,也想学着姬凌安要胁姬浩然?
初妍心头大震,手心捏了一把冷汗:事情似乎复杂了。
这件事,究竟还有谁知道?
初妍打发了扫雪先回去姬浩然身边,自己细细思忖。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事情的严重性她清楚,姬浩然这些年深受其苦,想必会比她更清楚。姬凌安家中但凡有线索,他一定会全力追查,她再在这里枯等已经没了意义。
最可能泄漏消息的几个地方,一个是姬凌安这边,一个就是侯府,还有一个就是红蓼那里,然而,红蓼关在死囚牢中,旁人没有机会接触她,她便是想泄漏都没有机会。
等等,其实还是有人能接触到红蓼的。
初妍细细回想昨日的情形,再想想姬凌安府上失火失物的时机与对方的手段,心中大跳:难道是他?
她霍地站了起来。
香椽帮她拿起帏帽,问道:“姑娘,要回府了吗?”
初妍摇摇头:“我们去御史台。”
香椽一愣:“姑娘是要去找宋大人吗?平安不是说,他这两天都会在顺天府衙门。”
是她糊涂了,忘了这一茬。
初妍“嗯”了声:“去府衙。”
时已近午,艳阳如炽,马车在阳光的直射下蒸腾着热气,闷热不已。初妍掀起车窗帘子,望着顺天府衙上高挂的牌匾出神。
香椽不解,问初妍道:“姑娘,你不进去吗?”
初妍一时冲动到了这里,这会儿却后悔了。他毕竟已经不是她的兄长,昨日是权宜之计,她今儿又跑来找他算什么?
何况,如果事情真是他做的,他是好意,自然会把信还给他们;若心存歹意,她来见他,也无济于事,反而是自投罗网。
退一万步来说,真要来问他,也该由哥哥来问,她来算什么?
初妍越想越后悔,放下车帘道:“我们回去吧。”
香椽一愣:“回去?”
初妍心头烦乱,也不要香椽传话了,自己抬高声音吩咐道:“胡叔,我们回府。”
“好嘞。”马车夫老胡应了声,一甩马鞭,正要驱车离开,府衙中走出几人。见到马车,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圆圆脸,穿着锦衣,摇着折扇的公子笑着打量了车夫一眼,奇怪道:“咦,换了车夫了吗,看着面生?”
老胡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有一个衙役打扮的人动作敏捷地拉开了车门。
众人齐齐一愣。
香椽大怒,飞也似地把车门拉上:“尔等何人?好生无礼!”
那群人这才从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锦衣公子看看车夫,又看看车,糊涂了,挠了挠头道:“这不是庆元楼的马车吗?”
话音方落,车声辚辚,一辆与初妍所坐几乎一模一样的黑漆平头马车驶了过来,车夫满头大汗地跳下车,一叠声地道歉道:“张公子,抱歉抱歉,小的路上遇到了点事,来迟了。”
锦衣公子这才知道闹了乌龙。
想到刚刚惊鸿一瞥见到的娇容玉貌,他心头一动,顾不得众人请他上车的催促,将折扇一收,作了个揖道:“刚刚在下认错马车,冒犯了小姐,还请见谅。”
香椽兀自气愤。初妍笑着拍了拍她,安抚她的情绪。开口道:“不知不罪,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算了。”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节外生枝。原本就是他们出门时,为了不惹人注意,找了最寻常款式的马车。
娇音呖呖,婉转生韵。锦衣公子盯着紧闭的马车门,摇晃的车窗帘,只闻其音,不见其人,越发心热。他头脑一热,脱口而出道:“小姐宽宏,在下心中不安,还请当面谢罪。”说罢,也不待里面回答,跨前一步,一把掀开了车窗帘。
初妍的眼神倏地冷下。
锦衣公子但见佳人含怒,目若流波,玉靥生晕,看得眼睛都直了,愣在那里,一动都动不了。
香椽暗咒一声,飞快地拿了帏帽给初妍戴上,顺手一拳轰出。锦衣公子又看呆了眼,完全没有防备,面门上顿时重重挨了一下。
他疼得“唉哟唉哟”几声,也不生气,一手捂着脸,一手执着地掀着车窗帘道:“小姐是哪家的姑娘?这会儿来府衙是遇到什么难事吗?在下乃京兆尹之子张仲澜,说不定能帮上姑娘的忙。”
这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香椽越发恼怒,正要呛声,看到张仲澜身后,蓦地一愣。
清润的声音冷冷响起:“这是舍妹。”
张仲澜听着声音熟悉,惊诧地回过身去。一袭绯红官袍映入眼帘,随即,是来人挺拔的身姿,清冷如谪仙的面容。他脑中嗡的一下,脸色顿时变了:他怎么惹上了这位的妹妹?
这些日子,这位每日来府衙公干,父亲再三告诫,要他们谨言慎行,休要有劣行撞到他眼中。结果倒好,他居然调戏了这位的妹妹,还被对方抓个正着。
张仲澜心中苦不堪言。
宋炽的目光落到张仲澜几乎把车窗帘子揉成一团的手上。
张仲澜手上如被火灼,忙不迭地收手,苦着脸道:“宋,宋大人,我不知这位小姐是你的妹妹。”
宋炽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起伏:“不是我的妹妹,张二公子就可以这么做?”
“不,不是。”张仲澜差点没哭,“我错了,请宋大人责罚。”
宋炽道:“我不罚你。”张仲澜刚稍稍松一口气,便听到他继续道,“也罚不了你。”
张仲澜这下真哭出来了:“罚得了,罚得了。”您还是给个痛快吧!否则,您不罚我,但可以弹劾我老爹教子无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