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路线不对[快穿]_分卷阅读_508
到永盛二十九年,镇国将军赵清漪亲率神卫军和西北军攻破银川城,西羌灭亡。
西羌少许残兵西逃北窜,大漠无垠,朝廷对此却没有办法了。
朝廷在银川设了归化军路,命姚荣为归化军路的节度使,节制原来整个西羌境内的军队,而布政使则另外委派。
郭、赵二人在回朝之前,赵清漪收到郭延锦的密信,皇帝身体越来越差了,如今就想他生个儿子,赐了两个良媛给他。
皇帝也有意让她恢复身份回朝生皇孙。想让她以军功抵了蒙混满朝的事,虽然这事皇帝也有份,但是朝臣知道一定都是说她不对的。
按说她的军功封国公都是足够了,而郭延铠也足够封铁帽子王。
赵清漪想到朝廷圣旨上的意思,跟着她这么多年在一起的将领,都要驻在西北,确实是除掉她的兵权,让她回去当太子妃了。
便在给郭、赵二人践行夜宴上恢复了女儿装扮,除了郭延铠,满场呆若木鸡。
还是郭延铠说:“赵季青本是女子,是我的嫂子,三嫂,太子妃。因父皇惜才,本来想她在禁军中指点武艺的,后来……”
后来的事大家都明白了。
这么多年的上司,好兄弟,师叔祖,居然是女郎!
姚荣在军中多年,姚芙如今牙齿无碍在诚王妻妾中混。
诚王对他也有拉拢之意,但是姚荣并不看好他,如果不效忠太子,姚荣也会选顶头上司郭延铠,实力显然比诚王大。这种从龙,胜算还更大。
仕途通畅,他也并不贪一个国舅之位。
国舅又不是官位,不能世袭,况且也不一定是他外甥当下下任皇帝。
此时姚芙曾对赵清漪受宠当上太子妃的种种愤怒漫骂,姚荣也只觉得是妹子娇宠太过,女人心眼小。
赵季青只怕从来没有把她小姑娘的一句话放在心上,不然当年自己微芥之时,对方知道他的身份不会毫无芥蒂。反而因为是“同乡”,说着淮南口音的官话都觉得亲近。
一起共事这么久,他的功绩和官场人脉都是建立在“郭延铠—赵季青”集团上的,哪里能因为一个后院娇纵的妹妹而放弃自己的所有,去拼命怼自己的上司之一?就算要背叛,也要足够的好处,并且给他信心能瓦解这股势力。
所以姚芙当年的不甘不平的态度,姚荣也没有放心上。
……
郭、赵回朝,皇帝撑着身子上朝,灭国之战,是世宗之后第一武勋,自然要大肆封赏。之前留在西北的将领都升官了,这时回来的郭延铠被封铁帽亲王。
可是朝上却没有宣读封赵季青爵位的圣旨。
皇帝问:“赵季青骑射武艺如何?”
众臣称:“世难有敌手。”
皇帝问:“治军才干如何?”
众臣称:“本朝卫、霍。”
皇帝说:“不对,本朝木兰也。”
太子上前说:“赵季青是孤的太子妃,我们夫妻因国事分离多时,终可团圆了。”
满朝哗然,赵文广当廷昏倒,马上抬上去看太医。
但是此时也没有人有底气出列指责赫赫武勋的赵季青。
朝廷是个现实地方,最讲究实力时机,礼教最森严的明朝还能有秦良玉,本朝礼教还不是很森严。
第521章 终曲
赵鸿波此时已经中进士了,因为他是太子妃的兄长,没有外放,现在也在兵部任职。他的职位还到不了大殿上朝,只是候在殿外。
却是退朝后,他站在外面候着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太监招去偏殿照顾赵文广。
回家路上,赵文广一句话说不出来,还是到了家里躺下后,他才说起真相。
全家人呆若木鸡,原本女眷们是有多担心太子妃终年礼佛难见到人,有新人进府,就怕太子庶长子生出来。
可是太子妃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呢,他们全都觉得她陌生得紧。可是现在都多少年了,谁知其中变故,他们也无法证明她就不是赵家女。
三日后,因为太子妃的功勋,她的身份升无可升,皇帝才下旨恩封赵文广为“吴国公”,其夫人也有相应诰命。
这也是开拓了女儿能干,给父亲用实打实的功勋赚一个爵位出来的先例,这可与杨贵在后宫里睡男人恩封家人得来的荣宠不一样,谁能说一个不字。
只是赵文广走出去时,人人都说他好福气,别的家族是娘家都是女儿的依靠,暗示他都没有什么可以帮女儿的,结果是女儿从军多年给他赚了个爵位。
别人说起来时,他觉得自己无能,老脸也是通红。回家后就对着两个儿子,四个孙子孙女严格教养,不要将来上不得台面,让人笑话。
赵季青是女郎,是太子妃的消息一天内就在京都不胫而走。
原本他和郭延铠是大周青年一代中最出色的人物,号称“双璧”。
郭延铠的身份更尊贵,赵季青的才能则胜过他,但是郭延铠在皇族之中的武功、带兵才能、吃苦能力却是第一的。
赵季青是太子妃,让多少京都春闺梦碎。
这些事,赵清漪也无暇去管,翌日一早,东宫的“内务管理委员会”中的干部过来参见太子妃。
一个个打扮得比平日明艳动人多了,她们说起家常来你一句我一句,赵清漪听着也甚喜。
赵清漪感到自己也都二十五岁了,而她们就更不年轻了,在现代三十岁还好嫁,这个时代可就难了,何况是再嫁。
不是她觉得女人必须嫁人生孩子,然后为孩子活,而是时代女人的追求。
可是她就算有能力将她们换个身份,也是低嫁中的低嫁,谁又能舍下荣华富贵去将就粗汉呢?
也罢,这是封建时代的孽,是太子的孽,他都不愁,她愁什么。
说了一会儿话,刘良娣才开头说起她这次回来怎么也得努力生下个嫡皇孙才是。
赵清漪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为啥女人穿越古代就是生包子、养包子,煎的、蒸的、芝麻馅儿的。
她是极自私的女人,近几个角色就没有一生为孩子活,只有觉得想热闹点又有空就生一个试试。
可是郭延锦总是需要孩子的,这是时代的标准。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什么兴趣养,何况是过继嗣子养别人的,更不可能养庶子展露慈母爱。
现在逼郭延锦去和别人生孩子,其实不就是变相的她想闹离婚吗?其实是她负郭延锦。
韩良娣忽说:“王良媛和崔良媛去年进府来的,是有些不懂规矩,虽然都是女人,没有必要为难人家。但是娘娘确实早日诞下皇子的好。”
就算是再沉得住气的大家闺秀,嫁进来一年都没有得到宠幸,心中自然急了,又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刘、韩等人也不能随意处置。
赵清漪道:“我知道你们也都是为了我好,只是……你们说女子为何这么苦,若我是男子,我也封侯了,一切功业都是我自己的。因为我是女子,便没了,兜兜转转,圣上和太子看重的还是我有没有生孩子。我倒也不贪图靠军功赚得荣华贵,可谁不会自在享受,我最美的年华全陷在风沙之中,只想这大周天下太平,百姓免于战乱之苦。也想得到多一点的尊重,生不生孩子不重要。”
冯承徽看看刘、韩等人,又叹道:“娘娘,您是天上的大鹏,我们是檐下燕雀,想问题是有所不同。但是娘娘的青春全都付在这大周江山上,若是为她人做嫁衣裳,对得起自己吗?”
赵清漪想说:没有永恒的江山,封建王朝,子孙承担这样的重任未必是好事。
可是一转念:自己打下基础的江山,又凭什么给别人的孩子败呢?
不管是庶子还是嗣子,她不需要他们养老,不想要他们一点东西,凭什么来败她打的基业。这又不是共和国不以血脉为带,共和国是以党派和信仰同盟为桥梁几年转换的,没有人来败这基业,不合格就下台。
可若是庶子或嗣子上去了,就是他们的血统传下去,是昏君的话,要一直把天下腐化干净才重立秩序。
然后,还是那种只在后院抢男人睡的靠生包子当上太后的女人,成为所谓的最后的胜利者。而她遗笑千古,执念人付出那样的代价,她就给这样的结果,她害怕任务完成度不佳。
赵清漪叹道:“我再想想。”
众妃妾知道她的脾性,也就作罢,却是铃兰带着几个太监抬了东西过来,赵清漪让人分了。
“我打到西羌银川,也分到份例的战利品,这运回来了,你们一人一份。这倒是与大周的东西不一样。”
众妃妾皆都大喜。
赵清漪想了想,又说:“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我有些兄弟都没了。我想成立一个‘忠烈军属慈济会’,照顾为国牺牲的忠勇将士留下的孤寡,正想奏皇上。皇上如果恩准,我还想你们都帮着管管。”
这些女人联合管东宫内务多年,都有份例章程,偶尔抓抓蛀虫,平日无聊得很,听说有事可管,心头不禁雀跃欲试。
却有凝香进内堂来报,说是去年进府的王良媛和崔良媛来请安。
刘良娣说:“娘娘,如今官眷中也有人在盛传娘娘善妒不能容人,也是新人进门后的事。”
还是当初为难赵清漪的林昭训说:“她们敢!她们想要生皇孙,我给她们点厉害瞧瞧!”
赵清漪微微一笑,说:“都是身不由己,在道义上不要输了就行。总之,你们是在我之前就在府里的,我会照料着,互不相负。在我后头进来的,我就不管了,也不想见,你们在份例上不要短了人家,其它一切由太子做主就是。”
虽然在这个时代一夫一妻多妾才是法律和道德,在她之前的妾氏们的绝育悲剧也不是自己造成的。但是她是相对后进门的,现代观念和人道主义的前提下,她当是同情旧人,她会讲道义。
相对后头进的人,她才是旧人,无论古代现代的何种道德与法律,她没有任何圣母的立场和必要性。
这种时代她也不会什么打小三小四小五之类的可笑,井水不犯河水。
有本事,她们自己争个命出来,没有本事老死在这里,孽也不是她做的。
世上比这可怜的人很多,没道理别人做的还损她利益的孽债还要她来埋单的。
韩良娣道:“娘娘不见吗?”
赵清漪摇了摇头:“不用见,除非她们能给我带来好处。善妒就善妒吧,呵呵。”
自己能在这里呆多久还不一定呢。
众妃妾喜滋滋带着太子妃从外地带来的礼物散去了,看到了院门外候着的两个新人,这些旧人妃妾们一个个趾高气昂得意起来。她们是早进来的,脸面总大一点,甚有优越感。
她们的趾高气昂,却是刺激了新进府的良媛,刚进东宫时是沉得住气的,但是一年积下来,只有她们没脸面没权势没有宠爱,怎么能不怨?
她们也听说太子妃的厉害,是征西大元帅,连八王爷郭延铠都只是副帅。可是礼数总要有吧,太子妃再强也不能明面上恃强凌弱,名声有碍。
然后,两人就当众跪在院门口求见,有太监去让她们退下,称太子妃不见。然后,她们就长跪不起,于是就真的跪到了晚上。
郭延锦正因为老皇帝身体不好监国,到晚饭时才回来,结果就被娇声叫住哭诉了,他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是古人,没有什么贞洁观念,只不过就算不是为了利益,他待她到底是不同的,所以才没有宠幸这两个新人。
看在她们也是官宦女眷,又是父皇赐的,他总不能无端把人家怎么样。
“哭什么?还不滚开!”
郭延锦进了院子,本想找太子妃,铃兰却说:“娘娘午时就出门去了,晚上也不回来吃饭了。殿下要在这摆饭吗?”
“……”
……
赵清漪夜间也没有回东宫,许多事纷扰在心头,去了玄贞派郊外的庄子里。
翌日,用过早膳之后,她陪着袁竞在院中下棋,执黑子居然也输给他。赵清漪一直觉得世上能胜过她的只有阿尔法,可见眼前的不是人。
扔了棋子,说:“不下了,不下了,伤脑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