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_分卷阅读_420
沈顾容一边苦恼地抄书一边含糊地抱怨着:“我想出去玩,不想抄书。”
牧谪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了,他一把握住沈顾容的手,艰难道:“师尊?”
沈顾容冰绡下的眼神空茫无神地看了他一眼,但却根本没落到实处就收了回去,他苦恼地继续埋头抄着那烦人的书。
牧谪胆战心惊地坐在一旁看着他。
沈顾容在抄的是弟子规和学记,他字迹铁画银钩,刚开始抄还十分工整,但越抄他就越烦躁,玩心越重,最后在抄到“禁于未发之谓豫,当其可之谓时”,他咬着笔想了想,小声嘀咕道:“让我出去玩,才是最适当的教书法子吧。”
他偷偷在纸张的右下角,一笔一划地写了个“玩”。
想去玩。
牧谪的心险些都提到嗓子眼了,他艰难上前,抬起手扶住沈顾容的侧脸,喃喃道:“师尊,您……你认得我是谁吗?”
沈顾容被他强行掰着脸朝他看去,两人的视线终于相汇在一起。
牧谪嘴唇发抖,几乎是乞求地看着他。
沈顾容呆呆看了他许久,突然“啊”了一声,凑上前疑惑地说:“你是来替我抄书的吗?”
牧谪一呆。
沈顾容狡黠地看了看外面,似乎在担心先生会突然过来,他催促牧谪:“是不是呀?”
牧谪不知要如何回答,对上沈顾容陌生的视线,半晌才艰难点头。
“是。”
沈顾容一喜,连忙把他拉到桌案前,将笔递给他,指着学记上的一行,道:“喏,从这里开始抄,字迹要学得像一些呀。”
牧谪浑浑噩噩地被他塞了一支笔,茫然抬头看去,沈顾容正撑着下颌冲他笑。
“不要被先生发现啦。”沈顾容说着,笑吟吟地从窗棂出翻了出去,猫着腰偷溜出去玩了。
牧谪呆愣了半天,才猛地把笔一扔,满脸惊恐地追了上去。
芥子中若是没有牧谪的准许,沈顾容是不能出去的。
泛绛居极大,沈顾容在里面逛了好几圈,都没能找到好玩的,便到了偏院的梧桐树旁,干净利落地爬了上去,坐在枝干上晃悠着修长的双腿,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刀,开始雕手中的木偶。
牧谪现在已经回过神来,约摸着他小师尊必然是受了刺激,否则行为举止不会这般奇怪,就好像……在刻意逃避些什么似的。
他轻飘飘地上了树,坐在沈顾容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沈顾容又开始无视他,一边用小刀刻着手中木偶的五官,一边小声地哼着小曲。
牧谪仔细听了听,发现他在哼一首凡世流传甚广的戏曲,唱得倒是有模有样,就是那戏文的词完全就是文绉绉的骂人话,虽然一个脏字都没有,但仔细听那戏文的词,完全就是在骂娘。
沈顾容手中的木偶就是林束和赠与他的那只。
林束和只是随意刻了个模糊的五官,沈顾容拿着小刀随意雕刻了一会,那五官便彻底成了型。
牧谪凑过去看了看,瞳孔突然一缩。
那五官正是牧谪的模样。
不,只是和牧谪很像。
木偶只有巴掌大小,五官刻的极其生动,还有一根碧绿的小簪子将黑色的发挽起一半,剩下的悉数披散在背后。
温润似水,温其如玉。
那木偶像牧谪,却又不是牧谪。
果不其然。
雕刻完五官后,沈顾容又在木偶背后一笔一划刻了两个字——奉雪。
和竹篪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刻完字,沈顾容满意地左看右看,因为十分愉悦,他的脚尖绷着,双腿晃悠着交替踢来踢去,层层衣摆仿佛灵蝶般要飞起来,眉目间全是欢喜之色。
他抬手将衣服上的木屑扫掉,开开心心地捏着木偶:“先生,我做好先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