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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之媳妇是只狐狸精_分卷阅读_61

  “小婉年纪小不懂事,也是我还没来得及多教她一些,多孝顺公婆友爱兄弟小姑子是好的,往娘家送东西哪里像话。”
  林春华拍了拍她,道:“我看是你不懂事,小婉不是你们生养的啊,嫁出去了怎么就不能孝顺娘家爹妈啦。”
  她把东西往桌上一放,自己拉了凳子坐下,抬眼看看祝凤仙,说道:“你是怕我不高兴吧,小瞧我了不是?我要是那样的人,有再大的恩情也好,你肯把小婉嫁过来啊?”
  祝凤仙刚听到闺女和女婿给寄东西,是真高兴的,可很快就想到秦家人会不会有想法。现在被林春华这么问出来,她有点不好意思。
  “自然是瞧着你性子好才乐意跟你结亲家的,可农村里谁家喜欢媳妇往娘家搬东西啊,我不盼享她什么福,胳膊腿都还好动弹二三十年的呢,老了老了也有儿子孙子照应,女儿嫁出去了,我就盼着她日子过得好些就成了。”
  这话是实在话,林春华也有闺女,晓妹跟顾婉一样大的,都是当娘的,特别能理解她。
  当下劝道:“要我说你们夫妻两人就是太过重规矩了些,想得也多,我跟大有是什么人你们能不知道,小婉也不是那起子没分寸的,志军信里也说了,今年都是他们结婚第一个年,两人在那么远,年节的也没法回来看看你们,给你们做身衣裳是个心意。”
  祝凤仙听她话说得这么敞亮,心里那点担心才放了下来,笑着跟林春华打听自己女儿的近况。
  其实她最关心的是自家闺女怀没怀上,志刚媳妇儿有三个月的身孕了村里挺多人晓得了,这些天多少人问她闺女有动静了没。
  她每每含混过去,到底闺女嫁过去要早些,迟迟没有动静反叫妯娌走到了前边去,她心里哪能不担心啊。
  只是这话她还不敢问,林春华那边没提,十有八九就是没怀上,跟林春华处得再是不错,当了婆婆谁不着急抱孙子啊,尤其志军过了年都二十七了,她怕林春华原本没上火,她问了再叫她惦记着了,到时候难的就是自己闺女了。
  祝凤仙不识字,再说老头子和儿子大家都不在家,总不能她自己一个人就先把包裹拆了。
  两人就林春华身上的衣服聊了半天,林春华看看时间,也就回去了。
  她也没直接回家,在村子里绕了一圈往菜地方向去,碰上个人就停下来同人闲聊几句,那簇新的呢子外套太显眼了,甭管是颜色料子还是款式在镇上怕都能算独一份儿的了,人自然得问她的衣服啊。
  林春华可就等着人问呢,乐呵呵说儿媳妇给寄回来的衣裳。
  寄回来的呀,一听就知道是大儿媳了。
  “小婉这丫头孝顺呢,给我俩口子和亲家都做了新衣裳,连我家晓妹她都没落下。”
  “这衣服真派头,这城里的干部才穿这么好的衣服吧,还是你有福气呀,儿子能赚钱,关键儿媳还舍得给你们花钱。”那人摸摸林春华的衣服,脸上好不羡慕。想着又问:“你家老二媳妇有三个月身子了吧,大儿媳有动静没啊。”
  林春华还能不知道村里这些人吗,婉丫头不就早进门两个月吗?跟早进门两年了似的,这也拿着攀比。她今天特意穿了这衣裳出来炫的,就是告诉她们,我对我媳妇满意得不得了。
  她心里想着这个,脸上却笑得眼尾都打了褶子。
  “婉丫头对我们啊,也是太舍得了,志军信上说是b市百货大楼买的好料子,照着最时兴的款式给做的,你说我都一把年纪了,天天地头里干活的,给我穿这么好的干啥。”
  “你说的那个啊,婉丫头这个可没法跟咱村里的媳妇们比啊,我自己儿子我知道,一个月里二十几天都在出任务,就不是个着家的,有时候一出去两三个月,结婚说是半年了,能在一起也没几天,做军嫂都不容易,我这当妈的也体谅她,他俩孩子的事我是不着急的,缘分到了就来了。”
  那人听得点头,道:“也是,情况不一样是不好一起比,这个看缘分。要说你也是个开明的好婆婆 ,怪道你媳妇对你掏心掏肺的好。”
  第86章 86
  有林春华穿着新衣裳在村里秀了那么一圈, 不出几天功夫, 半村子人都晓得秦家大媳妇多孝顺了,每每有妇女老太太聚在一处说话的,聊着聊着就会带到秦家了, 话里话外谁不羡慕林春华讨了个好媳妇。
  顾金盛和祝凤仙出门碰上村里人,人对他们笑得也和善许多, 都觉他们女儿教得好啊。尤其祝凤仙, 这之后村里人再碰上她的时候,再没人有意无意问顾婉肚子的事了,人林春华都说了, 她儿子忙着呢,一出任务几个月回不了一趟。
  倒是五月初的时候,秦家没惊动一个人, 悄没声的分了家。说来还是那天秦大有听到的那些话,等林春华回家两口子关了门在屋里的时候, 叹着气给她讲了。
  林春华是个命好的, 秦大有也没兄弟, 家里就他一个呢,他妈又是个好性儿的,林春华打进门就没受过婆婆妯娌的气, 所以在他们两人看来, 家就是要和和乐乐的。
  听得老二媳妇那些话,林春华是有点扎心的,老二赚的那些钱还真不能叫她王海娟住着青砖大瓦房, 白米饭管饱,从怀孕后更是一天一个糖水蛋没断过她的。
  好在听老头子说老二是个明白的,叫她心里还好受几分。
  原本这事两口子装不知道,过也就过了,哪想着王海娟出去串门子,人家跟她一闲聊就问你大嫂给你公婆和小姑子买的那衣服不便宜吧,碰上年龄大点儿的也当了婆婆的,话里话外就都夸顾婉那丫头不错,打小儿瞧着就好。
  人其实根本没恶意,可王海娟不这么认为啊,她一直觉得婆婆偏心眼,为这事跟秦志刚没少抱怨吵嘴,再听到人家夸顾婉孝顺,就觉得那是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她脸说她不孝呢。
  在外边受了气,回家可不就哪都不自在,等秦志刚做工回来,她也没说让人歇一歇,把人叫回屋关上门就跟秦志刚哭,说他妈到处显摆说大嫂好,把她架在火上烤。
  林春华从外边回来,进了客厅就听到老二房里的动静,但这会儿王海娟已经被秦志刚约束住了,声音压得低叫林春华在外边听不分明,她见闺女房门开着呢,就进去低声问秦晓妹:“你二嫂这是干嘛呢?”
  “不太清楚。”秦晓妹摇了摇头,有些尴尬,她呆在家里的时间多,房间又跟他二哥二嫂的只隔一道墙,虽然听不清楚到底在哭什么,隐隐约约听到几句在扯她妈和小婉。
  只是这话却不能跟她妈说的,怕把她给气着了,再说也怕害了二哥为难。
  林春华想着前几天老头子跟她讲的事,心里叹了口气,想着闹来闹去的左不过就是那几样。当初聘礼那事,顾金盛拦着说给顾婉的不用那么多,说两个儿媳妇一前一后进门,聘礼不一样怕她和大有往后不好做。
  她没应,给顾家置聘礼之前她不是没考虑过的,在那之前一天特意备了礼请媒人拎着往王家去了一趟,把具体的情况和他们的考量都跟王家人说过。
  王家两口子听媒人说了聘礼的数目是很满意的,比起很多人家几斤肉一担粮娶个媳妇,秦家还给添了全新的家具,置办新衣裳,已经是很好的了。秦家老大伤了腿那事王家是晓得的,听说是顾婉给找到的药治好了,秦大有夫妇给顾婉备的聘礼重点王家两口子是能理解的,何况那也都是人家老大自己赚的,夫妻俩都表示不会争这个风头。
  何况后边小婉怎么也不肯要自行车,到给王家下聘的时候志军又往家里寄了钱票贴补,他们就给王海娟也买了块手表,说起来比起小婉她就是少了台缝纫机。
  哪料到王海娟就吃了心,进门都这么久了,一根刺还扎心里拔不出来,这是看不到老大俩口子给了什么,眼睛只盯着人比她多得了什么,不记恩只记仇。
  她摇了摇头叹口气进灶房做晚饭,等吃晚饭的时候,王海娟没出来。秦志刚说她是身子困乏,给夹了菜端了一碗进房里。
  林春华也没吭声,等吃完饭了拉了秦大有在房里商量了一番,把秦志刚叫到了自己屋里,问两口子最近是不是总吵架。
  王海娟怎么闹腾林春华都由着儿子自己去安抚,日子总归是他们过。
  可最近这些天闹得有点厉害了,秦志刚白天走老远的路去做工,干的都是体力活,回来了又没得消停,人看着精神头比之前都差了许多。
  秦志刚想否认,可都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呢,就这段时间的闹腾劲还能瞒得过谁去,坐在凳子上垂着头静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她可能怀孕了,脾气不太稳,我会多开导一下的。”
  能开导好何至于闹这么久,林春华就说:“我跟你爸叫你过来,也不是要说你什么,其实头几天你们吵架,你爸都听到了,娟子觉得你大哥大嫂没把所有钱都往家里交,你的工钱却都交了,不合理不公平,我也能理解。”
  “你们奶奶对我好,她老人家去得早,你也没什么叔叔伯伯的,所以咱家没有什么分家不分家的说法,我跟你爸也从来不往那头想,可你大哥在部队,小婉随军去了,其实也就是分出去了。”
  “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你也结婚了马上当爸的人了,要么就也分开单过,往后你赚的钱自己揣着,过好过差的都靠自己,这样娟子应该就不跟你闹腾了,怀着身子见天的哭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好处。”
  这话林春华是说得体面的,也是不想儿子伤心,实际上,分了家她王海娟还能这么舒舒坦坦的天天躺床上等吃等喝,还能有现在吃得这么好,呵呵。爱掌钱就掌吧,也叫她看看志刚亏了没亏。
  秦志刚听到爸妈把娟子那些话都听了去,一张脸臊得通红,再听她妈要把他给分出去,抬头急着向林春华解释。
  “妈,说什么分家,大哥都没提分家,我分出去,这不是叫人戳我脊梁骨吗?志华和晓妹还没结婚,你和我爸辛苦养大我,又给我成了家,还没享过我一天福呢。”
  “这家里,大哥帮衬了多少我清楚,没有大哥我过不了这么好的日子,我没那么丧良心,娟子怀孕了钻牛角尖,我会好好跟她说的,再不行,我过几天找找海涛,让他委婉跟我丈母娘说一下,帮着开解下娟子,我的话她现在可能犯拧听不进去,丈母娘劝了她还是肯听的。”
  说完心里有些难受,看着林春华盼着她把那话收回去。谁家老人乐意把儿女分出去啊,到底还是伤了爸妈的心。
  秦大有摆了摆手,道:“这也不是以前了,分家没什么丢人的,不孝顺的硬绑在一处也没用,孝顺的分了家也还知道孝顺爹娘,等志华结了婚也一样,跟着我和你妈住几个月也分出去单过。也不用往外搬,你们还住各自的房间,房里的小方桌你们自己当饭桌,摆厅里摆房里都成,灶房够大的,你自己去买个蜂窝煤炉买口锅放进去就能开火。具体的等明天我找你建国叔过来给立个分家文书,正好给你大哥那一份也写了,让你顾叔一起过来看看。”
  秦志刚有些懵,平常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他妈说了算,可他爸要是开口了,这事就是板上钉钉没让他反驳的意思了。
  他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从结婚后不久娟子开始闹腾,他就怕有这一天。他们家兄弟姐妹多,却处得很好,大家分开过,他以前是没想过的。热热闹闹一个大桌吃饭多好,为什么要分。
  这会儿他甚至生出一种自己被爸妈给逐出家门的感觉,心里又愧又痛。
  林春华见他这样子,笑着拍了拍他道:“看看你这成什么样,自己都要当爸的了,分家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以后有好吃好喝的就不孝敬我跟你爸啦?分家了我少做你两口子的饭,少洗你两口子的衣裳,别说还能轻快点的,你这也是给我减轻负担了。”
  秦大有被她这话说得脸上有了笑意,跟儿子道:“成了,又不是多大的事,不还在一个屋里住着呢吗,别跟天要塌了似的,往后努力点把日子过好了,等志华和晓妹结婚,你这当哥的有能力就多帮衬点也是一样的。分了家也不是说就不用管老人了,等我跟你妈做不动了,该你们孝敬的跑不了。”
  被两老这么开解,秦志刚才略好受些,与其让媳妇闹腾耗了一家人的情份,不如如了她的意,分家就分家吧,他照样能照顾爸妈。
  次日秦大有喊了大队长张建国做中人,因为立文书要把秦志军那一份一起写出来,顾金盛也被请了过来。一家人和和气气没红脸儿的就把家给分了,这事儿没闹出动静,村里人都没几个人知道的。
  这么大的事,自然要给大儿子说一声,林春华就到村支部给秦志军挂了个电话过去,等到晚上秦志军把事跟顾婉说了,顾婉还挺诧异的。不过分不分家的对他们其实也没什么影响,田和地的她们也用不着,都给老人继续种着。
  林春华电话里没有说原因,十来天后顾婉收到了老家来的两封信才把前因后果给弄清楚了。
  一封是晓妹写的,先是问了她在b市可好,能不能适应,又谢了顾婉给寄的衣服,说是很漂亮,村里不知多少姑娘媳妇子羡慕呢,这才把分家的缘由给她分说清楚了。
  她跟顾婉打小一块长大的,这些事情到别人那里她是不会露半个字,跟顾婉却是不会藏着捂着,二嫂这样的性子,总要叫顾婉知道一点。
  另一封是她哥写的,大抵是说衣服收到了,谢谢她在外边还惦记着牛牛,让她一个人在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一类的。
  期间有一部分是她妈口述她哥代笔的,把志刚媳妇怀孕三个月,林春华在村里对她多有维护的事在信里讲了,让顾婉多记着点林春华的好,多惦着点婆家,娘家这边礼节上过得去就成,不好顾太多,虽说公婆人好,但她自己也要注意好分寸。信末又隐讳提了一句要把身体养好,早点要个孩子才好。
  顾婉听到更晚进门的王海娟都怀孕三个月了,脸上就有些黯然,手轻轻覆在自己小腹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孩子。
  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总想着孩子,晚上睡着后顾婉恍恍惚惚做了梦。
  梦里是白雪皑皑的冬天,她站在青石铺就的大街上,旁边是一座大宅朱红色的大门,顾婉抬头,见匾额上写着靖安候府。
  不知被什么牵引着,飘飘忽忽穿过了候府大门进到了府内,穿过一道又一道垂花门,一间屋子的廊外,她看到并肩跪在廊上的一对年轻男女。待得近了,顾婉双眼圆睁,那女子和她长得一般无二,男子锦袍银冠,却是秦大哥的模样。
  两人也不知是跪了多久,女子冻得唇色发白。那男子看了看妻子,决然向房内之人道:“请母亲恕孩儿不孝,我此生除婉婉不会再要旁人,母亲既容不下婉婉,孩儿带她一起到边关去。”
  说罢对着屋里三次叩首,扶了妻子站了起来。
  场景一转,边关将军府里,那叫婉婉的女子素手搭在自己腕间许久,脸上有了狂喜之色,不太敢相信的再三看脉,终于确认后眼圈都红了。
  旁边的丫环着急的问:“夫人,这总是不舒服,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还掉眼泪啊,你且别吓小青。”
  女子含着眼泪笑道:“小青,好事儿,是喜脉,我和相公有孩子了。”
  那叫小青的丫环闻言大喜,“夫人有喜了,太好了,等世子这次出征回来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一定高兴极了,咱再往京里给老夫人也送个信儿吧,您现在有喜了,老夫人必不会再生您和世子的气了。”
  那叫婉婉的女子笑着点头,道:“等相公回来,由他修书送回候府。”
  场景再换,是夜里,榻上原本睡着的女子似做了恶梦,猛然惊醒。她捂着心口不断落泪,大声喊着那叫小青的丫头,小青就在外头值夜,听她呼唤忙进到内室。
  “备马,我要出城。”
  “夫人,您这时候出城做什么,城外不远可有敌军出没的,并不安全。”
  那叫婉婉的女子不管不顾的穿上衣服,催促丫头快些。
  顾婉的梦境到了一顶军帐内,婉婉伏在她相公身上痛哭,从他身上翻出丹药不停的往他嘴里塞,又去探他的鼻息。
  旁边的副将一个大男人也看得落泪,劝道:“夫人,没用的,那一箭正中后心,世子他连用药的机会都没有。”
  婉婉跌坐在地,愣愣看着闭着眼的男人许久,对那副将道:“你先出去吧,我再想想办法。”
  副将知道夫人有药神之名,可药神再神,世子已经……
  他没再逗留,只让夫人再多陪陪世子爷。
  等人走了,女子拉了他相公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眼泪不断的落。
  “相公,我们有孩子了。”
  “相公,是我不好,就让你纳了妾,就在京城呆着,就不会害了你。”
  她哭了一会儿,摊开掌心,手中忽然多出一把精巧的匕首来。
  顾婉怔了怔,这把匕首很眼熟。
  她心中一悸,就见那女子从旁边的案上拿过一只空茶杯,又狠又准的将匕首扎进了自己的心脏。
  顾婉整个人一颤,似灵魂都在疼痛。
  那女子却笑着拔了匕首,不知她是怎么办到的,那血液并非喷薄而出,却是一滴一滴飞旋着落进杯中,只有三滴。
  只是三滴血,那叫婉婉的女子的脸色却转瞬变得煞白,原本娇艳的红唇几乎没了颜色,她却似完全无所觉,一双眼始终看着榻上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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