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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_分卷阅读_602

  “薛按,草拟圣旨,告诉大理寺,全权办理怀王案,尽早开堂审办。”赵煜说完,又交代了一句,“先将钱羽找来。”
  薛按应是,吩咐小內侍去请钱羽。
  钱羽在路上的时候就猜到了赵煜请他的目的,果然一进来赵煜就问道:“案子的来龙去脉,杜九言在吉安就查办清楚,将卷宗交给你了,你现在不过整理,如何还没有整理清楚?”
  “回禀圣上,已经整理清楚了,若是圣上想要尽快,后日就能开堂审办。”钱羽回道。
  赵煜颔首,“尽快吧。”
  钱羽应是。
  ……
  王太妃下了轿子,站在宗人府的门口,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离开过皇宫了。
  怀王妃从里面迎到门内,给她行礼。
  “起来吧,”王太妃道:“这个时候,什么礼数已经都不重要了。”
  怀王妃应是跟着王太妃进去。
  “两个孩子呢,都还好吗?”
  怀王妃应是,“在房里玩呢。母妃,听说明日大理寺要开堂审理了,我和王爷肯定难逃一死。两个孩子,您能不能接进宫里养在膝下?”
  “本宫试试吧。”王太妃道:“去求太后,她应该会同意。”
  怀王妃应是,“多谢母妃。”
  “本宫去看看他,”王太妃推开怀王的房门,就看到他正躺在床上,模样瘦的几乎脱了形,和她记忆中清隽的儿子大相径庭,“怀玉!”
  怀王睁开眼,看清来人后一骨碌爬起来,“母妃。”
  说着,跪下来。
  怀王妃在一边伺候着。
  “起来吧,”王太妃将怀王扶起来,打量着他,“你父皇若还在,恐怕在吉安就要将你砍了。”
  “你不该做那些事。”
  怀王起身,垂着一双手,“母妃,孩儿知道错了。”
  “错了也没有用了。”王太妃给儿子理了理头发,低声道:“连死前,你可还有想做的事?”
  怀王看着王太妃,想要求她保住他的性命,可他又太了解王太妃,一嘴的话说不出口。王太妃道:“你从小,我就教过你,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你是,安山王是,所有人都是。”王太妃想到了赵煜。
  他要削藩,却不光明磊落,而是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亏他伏线如此久,做了那么多的安排。
  没有王爷,她到要看看,他一个人打算怎么开创盛世。
  “母妃给你带东西来了,”王太妃给了他一包药,“今晚,你们夫妻就上路吧。孩子本宫会照看的,等他们成人,我就会来找你们。”
  “有的人,一条线有耐心用十年,我也能!”王太妃摸了摸他的头,“你放心去,你的仇母妃会给报的。”
  怀王跪下来,哭着道:“母妃我不想死。”他将手里的药包丢出去,摇着头,“我不想吃,也不吃。”
  怀王妃将药捡起来,攥在手里,面无表情地道:“王爷,您想现在死的体面,还是他日被头身分离?”
  “臣妾想要死的体面一些。”怀王妃蹲在怀王面前,凝视着他,柔声道:“我们一起去吧,路上有我陪你,不怕。”
  怀王看着自己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妻子,满目的绝望。
  “世人都说这一朝皇家温暖,没有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现在想来,还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是真的,却不过是自欺欺人。”
  “我的儿,”王太妃摸了摸儿子的头,将她拦在怀里,“母妃也心疼,可事情已然如此,你没有回头路走了。”
  怀王抱着王太妃,嚎啕大哭。
  “外面那么多想要你死的声音。”王太妃决绝地道,“他达到了目的,却还能衣袖清风,两手干净,我们都小看他了。”
  怀王妃擦着眼泪,低声道:“母妃,九江王那边可查到了什么?”
  “听说没有。”王太妃道:“九江王一向谨慎,不会轻易着了谁的道。只有怀玉这个傻子,被人领上了死路,却浑然未觉。”
  怀王妃道:“也怪我,这么多年只顾着心寒,却从没有想过其中的缘由。”
  “若我能早日察觉,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王太妃摇头,“没有用。你察觉了又如何,君是君、臣是臣,他这个法子行不通,自然会换下个法子。”
  “九江王也好,宁王也好,不过是早晚的事。”
  怀王摇着头,“我不想死,你们不要逼我。”
  他忽然起身走了几步,决绝地看着她们,“我不会这么轻易去死的!”
  第613章 新的打算(三)
  长安敲门进来,拱手道:“先生,人都到了。”
  “路上可顺利?”申道儒问道。
  长安点头,“路上都很小心,每个人都装扮一番,没有人能发现我们的踪迹。”
  “嗯,先将人安顿好,不要让桂王的人找到。”申道儒冷笑一声,“今晚我去会会这些人。”
  长安道:“这才第四天,不是给杜九言五天时间吗?”
  “不用等了。”申道儒道:“她这种人,如果真想找,早就来找我了。至于她到现在没有出现,只能说明她根本不在乎。”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申道儒咯噔一声将茶盅放下来,冷笑着,“先礼后兵,礼已到,剩下的就不是她能承受的起了。”
  夜里,申道儒左拐右弯进了一条巷子,若细看就能分辨,这里是荆崖冲在京中的宅子,他死后这边的宅子一直空的。
  这里已没有人注意,所以他将人安排在这里。
  申道儒足足在里面待了一夜才出来。纵然一夜未眠,可他却精神抖擞。
  他得到的信息,比他想的还要多。
  “先生,”长安陪着他走在清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语调激动地道:“这一次,他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申道儒走了几步停下来,看着长安,“他是谁呢?”
  杜九言一切都否定了,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是啊,这太奇怪了。”长安道:“不过也不重要了,只要能证明他不是秀才就足够了。”
  申道儒若有所思,两个人往燕京讼行走去,刚到侧门口,忽然一颗石子飞了过来,掉在申道儒的脚边,他惊了一跳。
  长安四处去找丢石子的人,但四周没有任何人,他又回来将石子捡起来。
  “先生,外面包着一张纸,”长安将纸打开,上面写了一排小字,随即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先生……这、这、这怎么可能。”
  长安将纸交给申道儒,“先生,您先进去,我去找找有没有可疑的人。”
  他飞快地在两条街搜寻了一遍,天已经亮了,已经有人出现在街面上,但没有任何看着可疑的人。
  他又折道回去。
  申道儒在书房坐着,桌子上放着早饭,但他并没有胃口,目光自始至终都放在桌上的纸上。
  “先生,”长安进来反手关了门,低声道:“我没有找到人。”
  申道儒知道肯定找不到人,他看向长安,低声道:“你去查实一番,看看这纸上说的事,对不对。”
  “先生,您、您真的相信?”
  “不可能吧?”长安道。
  申道儒道:“就是因为不可能,所以才要去查。”他看向长安,道:“你想这个送信来的人,别的不说,为什么说了这件耸人听闻的事?”
  “也是,”长安道:“太匪夷所思了。”
  越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觉得不可能是真的事,在这种情况下,就越是真的。
  “我去查。”长安道。
  申道儒靠在椅子上,面色极其古怪,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有高兴,也有酸涩。
  心情很复杂,他既想是真的,又不愿意相信。
  长安第二日早上回来的,双眸通红,显然没有睡觉。
  他将一叠卷宗放在申道儒的桌子上。
  “查到了,很顺利?”申道儒有些惊讶长安的速度。
  长安点头,“信息很明确,所以查起来一点都不难。”
  申道儒打开卷宗,一页一页翻着,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好一会儿他看完了卷宗停下来,徐徐靠在椅子上,神情晦涩。
  “怎么办?”长安问道:“还按照原计划执行吗?”
  申道儒摇头,“你先去休息,再让我想一想。”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准备让顾家己的叔叔,上府衙去敲登闻鼓,告杜九言谋杀以及冒名顶替的罪名。
  现在看来,只是这么去告,似乎影响力不够大。
  要怎么样才能影响力?
  申道儒心里立刻跳出来一个事。
  第二日,怀王的案子,由大理寺主审,正式开堂。
  杜九言在回来的路上,将案件始末已经整理卷宗,上交给钱羽。
  钱羽只要一件件将所有罪名列出来即可。
  包括怀王在内,明月坊的三个小厮等等,涉案人员共十六人,其余涉案的人贩拐子,则在抓获的当地衙门审理。
  锣鼓一响,大理寺门口人山人海,有人低声私语,问道:“杜先生这一次没有上堂辩讼吗?”
  “原告不需要讼师,案件很清楚,怀王也没有请讼师,所以杜先生就不用上了吧。”
  “也是,这种案件不需要杜先生亲自上。她来来去去也忙了很久了,该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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