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戏精夫妻_分卷阅读_47
“那我明早要给她们吃红薯,你没意见吧?”张向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
何方芝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她们胃不好,要不你给他们煮点白米粥吧?”
张向阳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吓死他了,他还以为他媳妇不让他做粗粮呢。
“行!”张向阳一口答应,又解释一句,“咱家的细粮也快没有了。你挣那点钱还要留着以后用,我挣的钱暂时也不能变现,咱们还是省着点花吧。要是把两个孩子养得太娇气了,将来她们遇到一点打击都承受不住,那才是害了她们呢。”
张向阳从来不认为女孩子要娇养。挫折教育是不分男女。而且他们现在的家境也不足以让他们顿顿都是细粮,那样太招人眼了。
何方芝低头想了会儿。
前世,她有好几个好姐妹,嫁出去之后,因为生活过得不如意,就开始怨天尤人,一日比一日苍老。或许她们就像张向阳所说的,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外面的狂风骤雨,所以才会那么快就枯萎。
倒是她那位比她还要狠的姐姐,从御女一路升至贵妃。手段和家世自然都是她的依仗,但她的抗压能力也确实远非常人。
何方芝再抬头的时候,很诚恳地跟他认错,“你说的对。我以后一定会改正。”
她确实不该因为两个孩子以前过得太苦,现在就一个劲儿地补偿。把她们养得连他爹这种普通厨艺水准都接受不了。这么娇气的女孩子以后的路恐怕也走不远,她这不是爱她们,而是害她们。
张向阳见她这么郑重,忙摆手,“你不用这么自责。咱俩谁也没有当过父母,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我看见你做的不对,就要指正。你看到我做的不对也要指正。这样孩子才能在正确的轨道上成长。”说着,他握住她的手。
何方芝回握住,“你说的对。”
说完,她松开手,端着洗脚水出去了。
张向阳看着手心里的热度,失落不已。
等人进来了,张向阳把今天领到的钱和他爹说的话讲给她听。何方芝把钱收起来,“那我们明天应该能还完钱了。”
张向阳点了点头。
何方芝爬上炕,躺下后,刚闭眼准备睡觉。她手上突然多了一点温度。
她睁开眼侧头看他,“还有事?”
张向阳轻轻靠过来,两人脸对着脸,间隔不过一指距离,近到何方芝能感受到他鼻息之间的热度,她面色发烫,“你?”
张向阳微微抬头,在她嘴角吻了一下,又飞快松开,“晚安!”
何方芝怔了怔,下意识回了他一句,“晚安!”
张向阳抿着嘴,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的甜,她刚刚没有推开他。太好了。
第 50 章
大队长家要分家, 请来的见证人无非是跟他关系还算好的, 一队队长, 三队队长和六队队长。对了, 还有他的亲妹子张草花。
见证人分散坐在一边,另一边是张向阳,何方芝, 张向民和杨素兰。张母和张大队长坐在主位上。
张大队长把一直用手肘压住的本子打开,“我就你们这两个儿子,咱家的东西按理说应该是你们平分的, 不过当初是你自己执意搬出去住的。你们后来也添了不少东西。如果再分给你们, 你们也要不了那么多。我就直接给你折钱吧。咱们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都你们的一份儿, 包括这屋子,家里的被褥之类的。合在一起,我就取个整数, 两百块。你看怎么样?”
张向阳点点头,“爹, 我没意见。您做主就好。”
张母瞪了他一眼,转身朝张大队长道, “老头子, 两百块钱也只够盖一间泥草房而已。他们两口子年纪轻, 请不来这么多客人,到时候你得帮忙张罗才行。”
在乡下盖房子,都是村里人帮着搭把手, 不要工钱,但是得管饭。
这年代的饭不是那么好管的。谁家的粮食都是定数,所以得跟关系好的商量着用钱买。因为干的都是体力活,所以得让人家吃饱了,要不然干活都没力气。
张向阳以前的名声那就不用说了,他盖房子估计没人肯过来。但是由张大队长出面就不一样了,他是个大队长,在生产队一直很有威信。
张大队长哼了一声,“他是我儿子,他盖房子我能不帮忙嘛。可人家啊……”
话未说完,他就住了口,担心一会儿再因为盖房子的事情吵起来,他即时改了口,“到时候我肯定会帮着张罗的。你放心吧。”
张母点了点头。
另一边张向民和杨素兰也没意见。他们可没那本事弄来那么多粮食让人家帮着盖房子。
再说这房子也没盖几年,还很新呢。至于棉花被褥更是如此,有钱都买不来。
张向民心里暖暖的,觉得他爹果然还是偏疼他。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是张向阳自己要求的,他已经托人买到了棉花,何方芝早就套了好几床棉花被。
张大队长把旁边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着钱。
他数了数,把今年领的分红数出来一部分递给张向民,然后跟张向阳和何方芝解释,“你们的分红是属于你们自己的。你大哥大嫂的分红也得属于自己。我和你娘的分红也留在自己手里。”
张大队长又数了剩下的钱,“一共是四百七十块钱。你的工作花了三百块钱,每个月还我二十,还了六个月,就是一百二十块钱,昨天领分红又给了我一百块钱,加起来就是两百二十块钱,你还欠我八十。对吧?”
张向阳点头,“对!”
张大队长拿着铅笔在旁边记上。
又在这边接着算,“加起来一共是五百五十块钱。除掉刚才说的,两百块钱盖房子的钱,还剩下三百五十块钱,你们平分就是一百七十五块钱。”
他又算了好几回,“老大可以分一百七十五,小三是两百九十五块钱。”
两人都点头附和。接下来就是谈养老和自留地问题。
“自留地,咱们直接按人口分,一人一分地。你们是四口人,那就分四分给你们。我会跟附里申请,自留地就分给你们家附近。至于你二婶留给你的自留地,你们先帮她种着。她的粮油关系还在村里,人回不来,得花钱补工分才能分到粮食。你们种的菜也别忘了送点给你二婶,他们在县城买什么都得要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张向阳立刻答应,“爹,都听你的。”
一队队长笑着道,“阳子现在很懂事啦。”
张大队长梗着脖子,“他这是看你们在才这么听话的。”
张向阳好脾气地笑笑,没说什么。
张大队长也觉得没趣,开始说接下来的问题,“我和你娘暂时先跟你大哥住。我们两口子的工分也跟老大一起。将来等干不动了,你们兄弟俩要轮流给我们养老。但是小三毕竟是分出去的,所以将来养老问题,我会按照四六开。你俩觉得咋样?”
啊?还能这么干?张向阳还是头一回听说有这么养老的。
相较于张向阳的惊讶,何方芝绝对是惊涛骇浪了。她微微低头,暗自琢磨,这年代和她前世有很大不同。前世的大家族,嫡长子可以分到至少六成以上的家产。剩下的四成才是剩下的兄弟分。当然也不可能是平均分配,依旧是嫡子占大头,庶出基本上只能占一小部分。
父母一般也都是选择跟嫡长子生活,除非有特殊情况的,比如说小的比大的有出息,父母跟着有出息的,更有面子,那就是另当别外了。
但这边分家产,秉持的是公平公正原则。她一时之间也说不上,到底哪种更好。
张向阳呆愣过后,“爹,我也没意见。”
张向民和杨素兰也纷纷点头。
张大队长看向一直没发言的小儿媳妇,“小三媳妇,你呢?”
何方芝回过神来,笑着点头,“爹,您这么公平公正,我和孩子他爹没有意见。”
这话说得让人舒坦,张大队长哈哈大笑,“还是你会说话。到底是个中专生,说的话都好听。”
几个队长也纷纷点头,“这么分,挺好。”
张草花坐在桌子侧面,给他们写证明。在乡下分家,这种证明信绝对比法院判的还有效。
分完家之后,张大队长留两人在这边吃散火饭。
张大队长原本想留几人吃饭,可家家户户都不容易,所以都推辞了。
就连张草花也没留下来,“哥,我还得回去给孩子做饭呢。你们吃吧。咱们是实在亲戚,大年初二,我来给你拜年,请你去我家吃酒。”
张大队长满口答应,“成,到时候我跟旺林好好喝一盅。”
送走张草花,何方芝,杨素兰和张母去厨房做饭。
张向阳和张向民聊起学车的事情。
听三弟问车的事情,张向民眼里都冒光,“我已经会开车了,现在正在学怎么修车。”
张向阳笑着道,“那什么时候能考证啊?”
张向民憨厚的脸上有些窘迫,“这个不急。我还得重新学着写字,要不然等考试那天,我连字都不会写,那就麻烦大了。”
张向阳刚想说话,红根跑过来,笑话他爹,“哈哈,小叔,你不知道我爹可笨啦。他居然连怀江县都不会写。还问我呢。”
被儿子笑话,张向民气得脸都红了,站起来就要揍他,红根时刻注意他爹的动作,见他爹站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站住!红根,谁让你这么没大没小的。居然敢笑话你老子。”
红根回头朝他做了个鬼脸,一回头就撞上正要进屋的张大队长。
一直背着手的张大队长被红根撞了下肚皮,疼得‘嘶’了一声。
红根吓傻了,“爷爷,您没事吧?”
张大队长摆摆手,“没事!”
红根松了一口气,刚想转身,却不想被他爹拽了过去,狠狠打了下屁股。
正想再打,张大队长一把扯开他,“干啥?谁兴你大过年打孩子的。怎么你现在牛了是吧?”
张向民涨红着脸,嘴唇直哆嗦,“爹,咋这么说呢。我这是为他好。他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居然笑话他老子。”
张大队长甩了甩袖子,“那你觉得你不会写‘怀江县’三个字很光荣呗?”
张向民脑袋耷拉着,不敢再跟他爹犟嘴。
张向民忙替他解围,“爹,大哥就是时间长了,把字给忘了。您也不能只批评我大哥。红根这孩子得管教。这么点的孩子居然会嘲笑别人了。这是不对的。”
说着,他扯开红根,“红根,你爹天天上工,所以没时间看书。可他一心向学,这份心非常难得。你这样笑话他,是不对的。你想想,你是不是也不会很多东西?”见他一脸懵懂,张向阳又举了例子,“比如说你不会包包子,不会包饺子,不会切菜,不会下面条。”
红根不服气了,“小叔,这些都是女人干的活。”
张向阳脸一板,“什么男人女人。那是你见识短浅。国营饭店里有许多厨子都是男人。”见他一脸不信,张向阳所幸又收回话题,“那你还不会割麦子,上回割草,还把自己手指头给割破了。你想想,那时候你娘,你爹有笑话过你吗?”
红根低下了头,想了好一会儿,又抬头朝张向阳摇了摇头,“没有。小婶还夸我呢。”
那是他头一回被人夸,现在还记得小婶说的话。他听了心里甜滋滋的。
想起他娘每次只会训斥他,他听了心里特别难过。
他爹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啊。
由已及人,红根认识到自己错了,走到张向民身边,握住他爹的手,仰着小脸一脸恳切,“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笑话你了。”
张向民心里一阵熨帖,抬头朝三弟露出感激一笑。
张大队长诧异地看了小儿子,“你现在倒是懂得挺多。看来你这班没白上。”
张向阳心里一紧,笑着道,“我天天读人家的信,看报纸,自然懂得多了。”
张向阳看过这年代的报纸,青一色全是主|席的事迹。他说的话,他的指示,他的成长小故事,学习他的精神。
通篇都是夸人的话,许多词都不重复。看着人家写的文章,他受益匪浅。
张向阳还把那些旧报纸带回家,让他媳妇多多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