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追妻记(重生)_分卷阅读_28
清璇拿着糖葫芦吃的开心, 走在路上还哼着小调, 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她看见前面有个老爷爷在卖糖人,眼睛顿时一亮, 嚷嚷道:“我要吃那个!”
他身后的某大龄老男人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满手替这个祖宗拿着的大包小包, 生硬地说道:“你不能再吃了,你已经吃了整整三个冰糖葫芦了!”
清璇一口咬掉了棍子上最后一颗山楂, 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可是我想吃啊, 为什么不能买!”
“不行!说不行就不行!”
清璇在最近的摸索中似乎找到了一些针对杨桓的诀窍, 她笑着凑到杨桓身边,甚是体贴地帮他拿着杨桓手中的各种包裹,甜甜说道:“桓哥哥,你就帮我买一个糖人嘛。”
不就是喊他桓叔叔生气了呗, 那咱换一个称呼。
这可就戳到杨桓的软肋了,那因为“桓叔叔”而受伤的小心脏终于得到了安抚,最重要的是,清璇愿意开口喊他“桓哥哥”,真好。
不就是个糖人么?
别说糖人了, 就是金山银山也要给小祖宗弄来啊!
于是两人之间又变成了清璇吃这糖人走在前面, 杨桓提着清璇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 且辛苦且幸福地走在后面。
日落西山的时候,清璇终于“大发慈悲”的在一个茶馆里歇脚, 杨桓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猛地灌下了一口凉茶, 这才舒服点。
他一抬头,便看见清璇轻轻扇着小扇,若有所思的模样。杨桓便轻笑道:“你一天天的,想些什么呢?”
清璇这才抬头看她,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说你带我来维扬,是因为一桩冤案?”
“嗯,那还有假?”
杨桓又笑笑,喝了一杯茶。
谁知清璇的小脑袋却一点点凑过来,用一副问八卦的神情问道:“到底是什么冤案啊?是不是话本子里经常讲的‘强娶民女’‘欺男霸女’的那种冤案?”
杨桓便用一根手指点点清璇的额头,笑说:“你这脑袋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杨桓无奈笑笑:“不过虽说没这么严重,却也差不离了。”
“嗯,你给我说说呗,我也有个心理准备!”
杨桓看着丫头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心说你要什么心理准备,难道还能让你去审案子?
他便说道:“这维扬的刺史有个不成器的儿子,他平日里仗着自己爹爹是刺史,便为非作歹的,强抢民女都算轻了,似乎还弄出过许多人命出来,从前这些事情刺史都压了下来,可前些日子有人告御状,说维扬的刺史草菅人命,我这才过来看看。”
清璇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们今晚还要住刺史府么?我瞧着随便找个逆旅都比刺史府来的安全些。”
杨桓失笑,说道:“京官下维扬,哪里有住旅店的道理?这刺史虽是浑了些,却怎敢对你下手,你想的未免多了些。”
清璇便不说话,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杨桓便知道这丫头心里肯定有些怕了刺史那家的儿子了,这丫头一向胆子小的很,经不得吓的。
他便拍拍清璇的小脑袋,说道:“不必忧心,有我在你身边,给刺史家那混小子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你怎样的。”
清璇虽仍是不开心,可听了杨桓的话,到底是放心了许多。
**
杨桓陪清璇逛街纯属忙里偷闲,正真地方官拜见京官的仪式还是非常多的,杨桓带着小皇帝的圣旨和手下那帮官员到了刺史府门口,刺史便赶紧出来迎接,堆着满脸的笑堆着杨桓一通恭维。
说实在的,这个刺史其实是溜须拍马大队的楚翘,马屁拍的极有艺术感,办事也十分的牢靠。
比如他不直接恭维杨桓,反而曲线救国夸清璇灵动可爱,杨桓心里自然高兴。
又比如他将杨桓安排在了他府里风景最秀丽的“明月楼”,前有山水,后有花园,丫鬟们的服务态度还异常的周到。
不得不说,若不是清璇提前知道了刺史儿子是那样一个混蛋,说不定还甚是欢喜这个刺史呢。
明月皎皎之时,刺史便在府里为杨桓一行人举办接风宴。宴会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可清璇却不喜欢这份热闹,她就想好好在房间里休息,杨桓便担心:“这样如何是好!你今日下午不过吃了几串糖葫芦和糖人,晚上怎能不吃主食?”
刺史是个人精,立刻笑脸迎上去,笑说:“无妨啊,姑娘不想去,那下官便差人将好消化的主食送来,姑娘喜欢什么口味,是甜的还是咸的?”
……
于是清璇便顺理成章地留在了明月楼,她靠在贵妃椅上,眯着眼睛,窗外吹来的风带了些许湖水的凉气,拂在脸上,还是很舒服的。
这么一舒服,清璇便迷迷糊糊的想睡觉,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清璇忽然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这哭声一开始还听不分明,后来便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人在清璇的耳边哭一样。
清璇心中微动,眼睛一睁便醒了过来。这房里出了刺史派来的丫鬟外再无旁人,可房间里时隐时现的哭声却真真切切,到底是谁在哭呢?
清璇有心问问这些下人,便说道:
“你可听到有人在哭了?”
可丫鬟们训练有素,嘴实在是紧,她们只对清璇笑说:“姑娘说笑了,奴婢在这里伺候了这许久,也未曾听见过哭声呢?”
扯谎!
清璇心说这哭声都把我吵醒了,你居然还说没有?
清璇便又在房里枯坐了一会,不知是不是下人们察觉到不对劲前去处理的缘故,那幽幽恹恹的哭声竟戛然而止了。、清璇心里一震,忽然就想起来杨桓和自己说过那刺史的儿子仿佛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清璇赶忙下榻,穿了鞋就要往外面走,那丫鬟倒是心眼多,不动声色地拦在了清璇身前,笑说:“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清璇便微微偏了脑袋打量着丫鬟,一字一句的说道:“怎么?我出门还要向你支会一声?”
“姑娘说的哪里话,奴婢们是担心姑娘的安全,丞相不是吩咐奴婢要伺候好姑娘么?”
清璇气的笑了,这丫鬟居然还知道用杨桓来压她!她便笑笑说:“我这就是去找丞相的呢,我一个人无聊,去找他玩去。”
那丫鬟听了清璇搬出了杨桓,面上愣了一下,便又飞快说道:“不如这样,奴婢跟着姑娘去寻丞相,路上还能照顾姑娘呢。”
感情这丫鬟怕自己乱跑啊……
清璇心中有了主意,便抿唇一笑,说道:“可。你跟来吧。”
**
刺史府里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当真是处处都有好景致。清璇故意加快了脚程,在府里乱转。
她身后的丫鬟便跟的有心无力,她求道:“姑娘慢些,奴婢跟不上了。”
清璇便当真停了下来,露了侧颜,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你还要我等你?”
“奴婢不敢!”
“不敢就给我跟着!”
清璇顶讨厌这样的丫鬟,仗着自己有些脸面便敢处处限制主子了,于是她一使坏,三两下便甩掉了那丫鬟。
可怜那丫鬟还以为自己弄丢了清璇,一直在原地苦苦寻她。
而清璇则是一路摸去了那哭声所在。
记忆中的哭声是从东面传来的,她见四处无人,便跑到了东面,这里靠近后花园的湖水,到了夜晚,还是很寒凉的。
越走近,那刻意被压制的哽咽声便越发的明显。
是被罚了的冤案么?还是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走走到一间小小的屋子前,她伸手推开了破败的门,月光缓缓倾泻入了房内,她果然在一堆柴草上看见了一个手脚被捆绑的姑娘!
姑娘身上还有上,血红的痕迹在雪白的衣裳上,十分的碍眼。
这姑娘还在哭,泪水已经浸湿了身下的柴草,她察觉有人进来,目光便狠狠的一瑟缩,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
清璇缓缓靠近她,在她身边缓缓蹲下,轻柔地问道:“你这是犯了什么事,被刺史府罚的这样惨?”
那姑娘处于极大的害怕中,哪里还能听清别人说了什么?她哀哀欲绝,哭到:“别打我了,别打我了……”
清璇心中不忍,便安抚道:“你莫要害怕,我不打你,我是想要帮你啊。”
那姑娘渐渐冷静了下来,看着清璇的目光里带了一丝探究,她犹豫问道:“你……不是来打我的?”
那姑娘的视线落在了清璇的脸上,定了半晌,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惊叫道:“你……你是丞相船上的那个姑娘……你……还送了我玉佩呢!”
清璇明显也是一愣,盯着这姑娘看了半天,忽然就想起来,那次在回京的船上,有个姑娘在船里低声唱着小曲,后来还因为一块玉佩被伙伴欺负。
“你是秋娘!”
清璇想起她来了,更觉得惊讶,赶忙问道:“你为何到这里来了?可是有谁欺负你了!”
“是妈妈……是妈妈听了谗言,将我卖给了刺史的公子,我不从他,他便虐待与我……”
清璇皱眉,又问道:“我记得上次丞相明明惩治了那些欺负你的人,为何老鸨还是要卖了你出来?”
秋娘受了折磨,已是很虚弱了,她此刻靠在清璇怀里,气若游丝,说道:“姑娘,丞相是惩戒了那些人不假,那些打了我的人只活下来两个,可那两人怀恨在心,便在妈妈面前说我惹了丞相的怒,又编排我不吉利,妈妈便嫌弃我,随便将我卖了出来。”
清璇看着秋娘这一身伤,心疼不已,便说道:“早知如此,便该重重罚那些人的,此事你何辜,竟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秋娘却淡然一笑:“如此也没什么不好,我年幼就被卖到那种烟花之地,虽然没**,却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样的。如今不在楼里,心里反倒好受些。”
清璇便叹气,几个月之前那样一个婉约的,眉间带着些许忧色的女子,竟被折磨成了如今这般的模样。
“姑娘,你是个好人,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清璇一脸关切,看着秋娘认真地说道:“你说,无论何事,我都会帮你的。”
“姑娘,这刺史府不远处的一个胡同里有我的一个朋友,她给自己赎身之后便在哪里做了生意,您将我送去她那处可好?秋娘感激不尽!”
第39章 世子之怒
清璇看着一身伤痕的秋娘, 其实还很犹豫, 她一边轻柔地解下秋娘身上的绳索,一边蹙着眉问她:“你今日就要去寻你那位好友么?天已经黑了, 不如我明日送你回去, 正好还能请大夫看看你身上的伤,你看如何?”
可秋娘却颤着声说道:
“……姑娘, 刺史家的王公子说了,他……他明日便要……夺了我的身子, 我怕……”
清璇最是见不得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淌眼泪, 她轻轻将秋娘搂在怀里,好生安慰她:“莫怕,你若是住在我房里,丞相也会护着你的, 刺史公子怎能再去夺你身子?”
潜意识里,清璇就觉得,若是自己执意护着这个丫头,杨桓肯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这种感觉很令人安心。
谁知秋娘却又呜呜哭了起来,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着清璇的手指, 哭到:“他们官官相护, 如何能放过我一个弱女子,姑娘, 求求你带我走吧, 就把我送出去就行, 剩下的路我认识。”
清璇又劝了劝,可秋娘却如惊弓之鸟一样,说什么可不敢在这刺史府里过夜了,清璇便叹了口气,走出去,唤了陈生出来。
“你方才在门外,将里面的事情都听清楚了?”
她晓得的,陈生被杨桓派来做影卫,肯定是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了。
陈生便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