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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还没死_分卷阅读_23

  我特别沮丧。果然,死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止修开始在岸边脱衣服,我特别想溜,可奈何被法阵困住。我没勇气往身后偷瞄一眼,我可是好人家的好姑娘。和他们吸血鬼的滥情可不同。
  怎么说,我也是念着‘之乎者也’的八十老头学生。这一点,我也算是正儿八经的传统教育。
  以前冒险的时候,我想偷偷拉小手,都得心里建设好半天。当然,对象不热情,我的亲近往往也是落空的。这么想想,我真的挺惨,卫拓光被目击的,都和卡微亚吻了三回。而我……
  这种时候,就忍不住要骂自己蠢了。这都没发现止修的奇怪,而且还以为是老实人比较木,不大会表达。
  这么想想,我以前也不亏。他有过不少女人,而我是初恋,但是我连初吻都没有丢!
  我默默握紧拳头,也不知道自己在兴奋什么。
  哗啦啦的水声再度传来,我隐约猜测是止修上岸了。可紧接着,我听见靠近的声音。
  我听着水声不停的叹气。
  圣主啊!难道这是要考验我的脸皮?
  我没办法阻止止修,连转身戳瞎他眼睛都办不到!
  这实在太可气了!
  因为太生气,所以我决定,短时间内也不要再跟止修说话。虽然他也听不见,我也只是在苦我自己。但是我就是生气,已经很坚定的决定了。
  止修丝毫不受影响,把我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尸体打横抱着。他在黑夜中缓步穿行,应该是要寻找歇息的地方。
  我被迫跟着,没忍住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尸体。
  这究竟是什么可怕的力量。泡了一回澡,脸上竟然也没起褶子。我再一次感叹自己生命力顽强,风吹日晒雨淋,尸体竟然还能好好的。
  我往地上狠狠跺了两下脚,真心有些厌恶这莫名其妙的法阵。
  我忽然灵光一闪,当初止修的血水似乎启动了法阵,这是不是意味着,这法阵和止修有特殊的联系?
  我努力回想,曾经没认真上过的课。这样类似的法阵究竟有哪些,有没有斩断联系的方法。
  很明显,我没有头绪。
  但是这么强大的力量,让我忽然想起驱魔人法阵历史中,一个古老的传说。
  当然,这个传说有一个非常令人诟病的前提。
  驱魔人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是圣主的使者。这个说法过于狂妄,还有非常不要脸的美化程度在。除了少部分驱魔人,没有人接受这个说法。圣主的伟大,哪里是我们这些驱魔人能接近的。
  我也是不赞同这个说法的。但抛去这些,这里头还有一个古老法阵。传说它是所有法阵的起源,是驱魔人最古老的法阵,且没有之一。
  传说恶魔化身七个原始血脉,从此消失在艾伯大陆。圣主派遣自己的使者混入人类之中探查原始血脉的情况,并赐予使者法阵作为武器。
  圣主答应使者,只要使者启用法阵,就可以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并将光明降临于他。
  可使者目睹了原始血脉祸乱艾伯大陆,决心留下给原始血脉一个震慑。使者没有启动法阵,反而是将其撕毁,把法阵碎片重新填补完善,变得更加容易学习和传播。
  自然而然的,回到圣主身边的力量因此消失。这些填补后的法阵,也就是现在驱魔人所谓的古老法阵。
  关于这一点,毕家严厉斥责了其余三大堂。他们嘲讽三大堂无能,没办法对古老法阵研究还原,所以编造谎言,虚构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最古老法阵,用来诋毁毕家。
  其实……这个也不是不可能。
  我不止一次听见老爸咒骂毕家族长。老头子言语间的羡慕和嫉妒,都快盖不住了。
  况且,最古老的法阵,这个说法也太草率了一些。好歹要取个法阵名字才更具真实性一些。
  我当然不会以为,这就是那个最古老的法阵。而且止修的血也说不通。只能说,在我的认知里。这么强大的法阵,也得是这种程度,才能够媲美。
  只不过,这和我一个死人,也没什么关系。我虽然总是向圣主祈祷,但也没胆子期盼和圣主同行。不要说圣主根本没有使者,就算有,也绝对不是我这种半吊子配得上的。
  而且,什么样的使者,会窝囊到连法阵都走不出去?死了都不能解脱?
  我如果去往圣主身边,那一定是赎罪去了。圣主肯定要跟我清算,让反派大boss崛起强大的罪孽。
  可说不定圣主心软呢?再怎么惨,也肯定比不上现在?
  我脑子里转了一大圈,气愤的朝止修握紧拳头,示威的晃了两下。
  第二天,止修继续抱着我上路。我的新衣服穿着怪好看,我已经偷打量了好几眼。
  我几乎放空了自己,止修的移动速度很快,以我的能力根本跟不上。我也不用上心,反正不管怎样,我都会被法阵牵引,闪现跟过去。
  当然,如果不能,那就更好。
  因为我懒散的态度,没怎么关注四周环境。等发现的时候,明明才是白天,忽而就变成黑夜了。
  我耳边仿佛听见奇怪的哭嚎声,已经死了的我,竟然意外的感受到了寒冷。视线之内,黑暗中隐约有些东西仿佛在蠕动。
  我定睛去看,不远处的,竟是一棵被奇怪黑色包裹的大树。我试图看得更仔细,才发现那黑色,根本就是密密麻麻的虫子。
  我被吓得打哆嗦,再观察四周,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阴冷和潮湿。
  我忽然听见耳边有动静,往发出声音的大树一看,竟是黑色的藤蔓。藤蔓有手臂那么粗,接二连三的出现,缠绕树木不断向上。像几条活着的蟒蛇一般。
  树木上的黑色虫子相互接触,开始快速移动,给人感觉,仿佛这棵树能肆意移动一般。
  我对这里产生了恐惧,无法摆脱,是融入骨血的战栗感。
  我看向前方。前方一片黑暗,仿佛没有尽头。无数的大树拦在前面,仿佛有意识一般,每棵都在晃动自己黑色的树枝,像是在等待吞噬过路人。
  我本能的拒绝前行。
  可止修却迈起脚。
  我听见奇怪的踩踏声,低头一看,地上遍布黑色的粘稠液体。
  肮脏、邪恶、丑陋……是这片土地传达给我的感受。
  “现在掉头还来得及。”
  黑暗中一个声音响起,淡淡的,本应十分平和,却很奇怪,有种说不上来的蛊惑感。
  第27章
  123  那是一个贵族王子打扮的少年, 披着黑色斗篷高高坐在树上。他占领的那棵树, 虽然已经枯萎没有生气, 却没有一只虫子靠近。
  少年看着也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头亮丽的金发,皮肤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红色的眼睛在长睫毛映衬下, 简直比女孩还要美艳。
  他两手撑在身侧,微微俯身嘴上带笑, 像是个调皮贪玩的孩子。
  “你是为那颗心来的吗?”
  我能感觉到止修身体瞬间紧绷, 那突然的戒备,让我觉得树上的少年危险极了。
  “你是谁?”止修问他。
  “我是谁?”
  少年从树上轻轻跃下,动作敏捷又轻松。他负手走着, 地上的黑色粘稠液体竟自动散开,像是有意识有生命的一般。
  “很好, 已经很久没有人询问过我的名字了。”
  少年忽然靠近,快得连眨眼的速度都跟不上。等他停在止修面前,止修才反应过来避让。他急忙抱着我,往后跃退了两米远。
  “那是驱魔人啊,真有趣。”少年闭着眼睛, 对着空气嗅了两下,再睁开眼时, 他眼睛里,有种难以掩饰的兴奋和疯狂。“不,你的血更有趣!”
  我听到止修闷哼了一声, 不解的看他。上下一打量, 才发现止修的脚踝不知何时, 已经被藤蔓缠绕刮伤,藤蔓沾上了止修的血,紧接着就开始快速松开止修,像条受伤的蛇一样,不停的在地上翻滚,最后竟然着起了火,化为灰烬。
  随后,地上的粘稠液体也纷纷退开,液体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地上厚厚堆叠着的枯枝,和森森白骨。
  而我站的地方,下面正好踩着一根骨头,我一下子就弹开了。
  “你到底是谁?”
  “我?我曾主宰这片土地,为所有需要或不需要的人带去规矩。我统治一切,人类、驱魔人、吸血鬼,巫师……”
  少年说到巫师的时候,刚刚还避让着他的虫子和藤蔓瞬间扑向了他。藤蔓将他包裹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球。黑色的风刀从藤蔓缝隙里出现,越裹越紧的藤蔓忽然脱落断裂,缓慢掉落到地上。
  少年站在中间,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没有丝毫恐惧,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都臣服在我的脚下。我是艾伯大陆的霸主,执着统治的征服。”
  我被少年的狂妄态度所震慑,却因为他自称征服而合不上嘴。我将抓耳挠腮这个词表现了一遍,实在无法对这个同龄的少年产生认同感。
  征服是原始血脉中的一位,传说中的恶魔原身。征服的继承据我所知,在艾伯大陆上并没有露面,具体在什么地方,被哪位贵族供奉,也不大清楚。
  毕竟像卫玊这样活跃的原始血脉并不多。可那是继承,不是原身。就像卫玊,继承了‘虚伪’的力量,但他也不是‘虚伪’啊!
  我开始怀疑,这吸血鬼是不是年纪太小,不明白继承和原身之间的区别。
  “梦境让我来取东西。”
  止修的话,令我更是摸不着头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梦境’是什么。
  “那个可怜孩子。不愧是我妹妹,那么的执着……我是心甘情愿守在这里,明明都威胁她,如果不听话,就把她打到身体破碎,她还是坚持这么做了呢。”
  少年用嬉笑的语气,说出了令人打冷颤的话。
  我弄不清楚少年的真实想法,如果他是在生气,为什么语气中又有点奇怪的自豪?而且他认真的表情,让我没办法怀疑,他说的是假话。把自己妹妹打到身体破碎,他似乎真的可以这么做。
  “她做了什么?”
  “你想套我的话?”
  止修和少年意外的合拍,两人的交谈看似不搭调,但都是在一个思路上的。不像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告诉你也没关系。”少年又再度跃到树上坐下。“你能在这里,那梦境一定是向死亡献祭了自己。这是只有梦境才能做到的事情,将本就漫长的生命,通过强大的幻像意识延伸下去。不过,作为代价,她的血脉力量,应该已经很虚弱,没什么用了才对。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亡了吧。”
  少年仿佛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言语中没有丝毫的悲伤。甚至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笑出了声。
  “我该怎么取到那颗心?”
  “你很急吗?那里很危险啊!我劝你,还是先安顿一下你的驱魔人。否则,这具有趣的尸体,一不小心被毁掉就不好了。”
  “好!带我去!我想去!往哪个方向走!”
  他们说的话我,听得一知半解,但这句我听懂了。
  我立刻跳了起来,精神抖擞的找前方前进的路。我忘了自己不久前才生气不理人,激动得不行。我试图用言语怂恿他,“止修,快!告诉他,你很急!”
  “你知道合适的地方吗?”
  “跟我来。”
  我气愤得跺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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