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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多祸害_分卷阅读_36

  “我们还可正好借了这个理由,不用等陛下大婚,让他先直觉和其他妃嫔先圆房,有了孩子就可要求亲政,这先帝可也没说陛下有子方可亲政,这孩子就一定是从那杨家女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其实依我看,对陛下来说,武将还更重要过文臣,李家女也好,还是前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陈会的孙女也好,都比杨家还要更实用些。”
  两人数番缠绵之后,薛太后的心情才总算慢慢好转过来。
  延意三年六月,薛太后同钦天监和礼部商议,道是既然陛下之后几年都不适宜同杨家姑娘大婚,但陛下不可能因此就一直等着杨家姑娘,不若选秀照旧,杨家姑娘那边那就在延意七年择一吉日成婚吧。
  七月,薛太后命礼部着手选秀事宜,命朝廷所有三品及三品以上官员将家中未婚嫁的女儿画像和生辰八字都递交上给礼部进行初选。
  同时薛太后为了安抚儿子,私下召了薛芯柔入宫,并对穆熙道薛芯柔的年龄身份都不适宜参加选秀,就先放在慈寿宫待时机成熟后再将她赐给他。
  薛太后的愿望和部署都是美好的,奈何现实总是会打乱她的部署,打破她的美好愿望。
  薛太后要求三品及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必须上报参选一事遭到了内阁和朝堂上大部分部分官员的反对,御史更是直谏,道陛下并非选后,不过是普通妃嫔,如何能要求所有三品及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全部送上来待选?
  薛太后并无决定权,最后燕王和内阁直接议定,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皆可参选,但并非强制,由官员自愿上报参选。
  然后更令薛太后气恼难堪还在后面,九月礼部往宫中递交上了初选之后的最终名单,薛太后翻阅着各家闺秀的资料,是越翻脸色越难看,因为这份名单上竟是几无一家是她相看上的那几家闺秀。
  就是在她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其兄长案子结了之后就被成淑大长公主接回去的李家小姐李惜妍都没报上来。
  薛太后扔了名单,胸膛起伏过后就命人召见成淑大长公主,成淑大长公主面色阴郁,听到太后问起,就道:“启禀娘娘,这都是我的疏忽,前些时候阿邺来信,才道是在我带着妍姐儿上京之时已经帮妍姐儿定下了亲事,是岭南右布政使的幼孙,因为是我出发之后才定下的,所以也是收到阿邺的来信才知道。”
  她又瞅了一眼薛太后,道,“不过妍姐儿虽然定下了亲事,但李家族中倒是也有一些未婚的女儿,品貌并不比妍姐儿差上多少,若娘娘不嫌弃,改日我倒是可以带上她们过来先给娘娘瞅瞅。”
  第66章
  李家族女,当这皇宫是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吗?薛太后的脸差点没挂住。
  她生硬道:“李家族女就不必了,大长公主既然连养在自己身边的孙女到底有没有定亲都不甚清楚,做不了她的主,那什么远房族女,怕更是不清楚,做不了主了。也是哀家和陛下孤儿寡母的,什么人也都能欺到我们娘儿两的头上,糊弄哀家了。”
  这话却是说得成淑大长公主暴怒,她可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孙子的死,孙女被人拒婚,最后还得吞声忍气让杀孙仇人继续享受侯府富贵妻美子娇,可也没见薛太后做什么!
  她立即落泪道:“娘娘,我儿镇守边疆,将嫡妻幼子留在京中,结果幼子被人活活打死,凶手却是被无罪释放,我连吭都不能吭一声,娘娘,您说有人欺到您头上,那我孙子都被人打死了,我这又算得什么呢?”
  “我这什么大周的大长公主,也就是个名了,什么人都能欺上我一欺,闹上我一闹,想威胁就威胁,想羞辱就羞辱,娘娘,我看我还是一根绳子吊死在这皇宫,也好过在外被人羞辱,丢我老穆家列祖列宗的脸。”
  成淑大长公主胡搅蛮缠,倚老卖老越说越离谱,就是平日里已经很不讲理的薛太后也见识到了比她还不讲理的,她黑了脸斥上两句,那就更是捅了马蜂窝。
  成淑大长公主是被人连劝带威胁的给请出宫的。
  然后翌日满京城就传出薛太后逼迫成淑大长公主,让大长公主送其孙女李家二姑娘李惜妍入宫不果,就对大长公主又是呵斥又是威胁,最后更是直接把她轰出了宫,完全无视大长公主好歹也是她的长辈,他儿子还是朝廷重臣,正在岭南镇守边疆……
  御史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第二日朝堂上又是轮番一阵口诛笔伐,穆熙听得简直面红耳赤,在龙椅上如坐针毡,之后数日干脆就装病又再不肯上朝,心里对选秀什么的更是厌恶。
  此时薛太后再想召诰命夫人们入宫旁敲侧击让她们送女儿那是更不可能的了。
  选秀一事最终让薛太后几乎成为世家大族暗地里的一个笑话,最后太后为了撑住颜面,还是在礼部递交上来的名单中选了两名闺秀,只分别封了个低位的美人和才人,就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这场闹剧。
  众人也不再关心小皇帝的后宫之事,只是对钦天监说小皇帝和杨家姑娘后面几年都不宜大婚颇多揣测,不知这到底是燕王之意还是杨家之意,这事总不免让人多想。
  到了延意三年年底和翌年年初,又有一件事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年底开始,燕王妃夏氏便再无出现在宫宴或任何其他的公众场合,就是新年祭礼,元宵灯会,以及后来去皇庄狩猎,也都不见燕王带着燕王妃参加。
  据说薛太后在大年初一问起,燕王也只冷着脸道燕王妃身体不适,便再无多言。
  这是失宠了还是怎么的?
  延意三年二月,温梅庄。
  外面寒意还未散去,温梅庄已是温暖如春,就是这里的桃花也因着天气暖而开放的要更盛上一些。
  以宓慵懒的靠在软塌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伸手逗弄着身旁爬着的一个圆头圆脑的胖小子,圆圆的眼睛,胖嘟嘟的节藕般的小胳膊小腿儿,眼巴巴的看着以宓吃着红红的果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那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而不远处的温泉池子里则是正眯着眼舒服的泡着温泉的依玥。
  依玥看着以宓逗弄着自家儿子,叹道:“还好他肯黏你,我的天,你不知道我这些个月都过得什么日子。”
  这孩子早产,起先特别瘦弱,她婆母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的,说是孩子吃亲娘的母乳身体才好,她本就因早产对他心有愧疚,一狠心就自己喂了,结果就是这孩子后来特别黏自己,根本不让旁人带,而且这小子脾气还特别大,她一不在,他那个嚎,那日子真是过得叫个惨,有时候明明都给气得冒烟了,还得龇着牙作出一副慈母笑……
  以宓笑道:“你过得什么日子,敢情说什么过来陪我,其实是想自己偷懒来了。”
  依玥轻哼一声,道:“没良心的。等你肚子里的那个出来,你就知道生活是个什么滋味了。”
  她自产子之后,几乎就再没回过娘家,先是忧心着夫君的案子,后面则是婆母离不得孙子,这次还是因着以宓出面,婆母感恩自家夫君的事,不好拒绝以宓,这才允了。
  以宓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笑了笑,没有出声。
  她是不知道孩子出世之后会是个什么样,但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她却觉得日子过得还不错。
  虽然身体有些不适,但是却能借此自己跑到了温梅庄,过上些逍遥日子,再也不用夜夜都应付着穆元祯–虽然他隔上一日总是会过来看她,但她觉得这样子才正是恰恰好。
  依玥瞅着以宓笑得满脸幸福的模样,心中叹道,也就外面那些傻子才会以为燕王妃失宠了。燕王那整天黑着脸的模样大概是……咳……欲求不满造成的。
  “阿宓,”她突然想起一事,道,“我来之前听我婆母说冀成侯夫人这些日子和老诚郡王妃来往甚密,听说老诚郡王妃想把嘉惠郡主许给冀成侯世子,但中间似乎还提到了亦祥。阿宓,我担心他们会算计亦祥的婚事。”
  依玥的婆母吴氏出身冀成侯府,是现任冀成侯的堂妹。
  不过冀成侯世子并非侯夫人的亲子,这位侯夫人是冀成侯的继室,只育有一女,而世子则是冀成侯原配所出。
  以宓皱眉,她这些日子一直在庄子上养胎,大概穆元祯也严令她身边的人不要随便乱说坏她心情,所以外面的事倒是知道的少些。
  这位侯夫人不会是想用冀成侯世子的亲事来跟老诚郡王妃交换,要把她亲生的那个女儿许给亦祥吧?
  勋贵家可不兴这么结亲的。
  似是看出以宓心中所想,依玥嗤之以鼻道:“老诚郡王妃和那个嘉惠郡主一直不肯低嫁,现如今嘉惠郡主已经二十有一,两人都快急红眼了,但凡京中条件好上一些又尚未定亲成亲的都被她们瞄上品头品足过,现如今大过嘉惠又未定亲又有爵位可继承的可除了冀成侯世子再没有旁人了。”
  就是她兄长韩慎远前几年死活不肯成亲,又不顾她母亲反对去了军中,后又被派到云南都司任职,结果去年回家却是带回了一个异族女,还是一个部落首领的女儿,死活定要娶她,她母亲差点就气晕了过去,不过两人最终还是成了亲,成亲之后又回了云南,去年过年都未回来。
  反正嘉惠郡主现如今那情况,可没几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肯娶,但穆亦祥却是京中勋贵世家眼里大大的热门。
  年纪轻轻已承继了郡王爵位不说,还是燕王妃的弟弟,且文武双全,品貌俱佳,无半点陋习,小小年纪在军中已做到从五品的武职,很明显,将来也是前途不可限量。
  以宓轻哼,冷道:“她敢定下亦祥的婚事,我也能让那婚事不作数。她们就折腾吧,折腾得亦祥厌恶透了她们才好,免得还总拿着那孝道恩义逼得亦祥连郡王府都不能回。”
  第67章
  只是以宓并不想介入穆亦祥的事,没什么必要,她不会插手。
  自原诚郡王和韩氏离开京城去了闽地,穆亦祥提前袭了郡王爵位,京中就有不少人家跟她或者外祖母那边打听他的亲事,也不知原诚郡王是为了锻炼穆亦祥还是太过信任他,亦或是信任以宓或者韩老夫人,总之那两人是提都没提过穆亦祥的亲事安排就走了,到了闽中没过多久就出海了,这两年也没回过一次京城,只偶有信件及礼物捎回来。
  打听亲事的人多了,以宓也问过穆亦祥,十五岁的少年谈到自己的亲事脸上半点没有这个年纪应有的腼腆和憧憬都没有,只道暂时不想谈什么亲事,请以宓都给拒了。
  这孩子怕是被诚郡王府这几年的事都给折腾得有心理阴影了。
  依玥懒洋洋笑道:“是啊,谁能有这对祖孙折腾啊,好端端的皇家郡主,弄到勋贵人家见了就躲,一说到亲事就顾左右而言他,也亏得她们脸皮厚。”
  不说嘉惠郡主年纪大和那些过往之事,现在满京城谁不知道嘉惠郡主和现在的诚郡王穆亦祥不和,老诚郡王妃更是把魏国公府和燕王妃得罪得死死的。
  所以除了贪图嘉惠郡主嫁妆的,京中勋贵人家但凡心思多些的,还想子弟能有些前程的就都不肯娶她,可偏偏老诚郡王妃和嘉惠郡主还一心要挑可以承袭爵位,品貌还要双全的……
  这能承爵的公侯家的嫡长子,嫡长孙,哪个家族挑媳妇不是精挑细选,有的甚至要观察个几年才肯定下来,生怕出一点错?
  “哎呀~”以宓的手被重重的又扯又捶了好几下,她低下头来就看见胖小子葵哥儿正咿咿呀呀的不满的瞪着她,嫌她忽略了他呢。
  这小子,才刚刚一岁,怎么力气就这么大呢。
  她伸手就去捏他肥嘟嘟的小胳膊,葵哥儿反而咧着嘴就咯咯笑了出来,别提多开心了。
  依玥看以宓注意力又全部被自己儿子吸引走了,叹了口气,靠在石壁上,感受着水的温度和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香味,突然有些郁郁道:“阿宓,葵哥儿才一岁,我婆母和老夫人都已经明示暗示让我快点再生一个了,可是一想到生葵哥儿时受的罪,我真的有些害怕,不想再生,而且……”
  说到这里却是皱了眉没再说下去。
  她是受惊意外早产,当时身体也有不小的亏损,尤其是后面又一直担心在狱中的赵晞,没能好好调养,身体亏了许多,原本她和赵晞已经说好是要养上几年才再要孩子的。
  可南阳侯府子嗣单薄,淮宁公主不能再有孕,世子也没有纳妾的心思,老夫人和侯夫人的意思竟是想让她把葵哥儿过继给淮宁公主,她婆母不舍葵哥儿,便只好催着她再生一胎。
  以宓听言顿了顿,握着葵哥儿的小手抬头看依玥,用平铺直叙的口吻道:“你身子还未调理妥当,不宜再有孕,这事你不愿直接和你婆母说,让舅母去说。”
  依玥摇头道:“我婆母待我很好,让母亲去跟她说也不过是让她难受而已,她软和惯了,家中之事向来都听老夫人和大伯母的,这事不过是老夫人和大伯母在给她施压罢了。而且母亲她,”
  她苦笑道,“就是母亲她,也是想我早点再生个儿子的。”
  以宓脸上的神色冷了下来,她抿了唇没有说舅母曾氏的不是,而是道:“你可不欠她们儿子,这事不是求着你,竟还不顾你的身体逼迫吗?”
  依玥在水中握着花瓣的手紧了紧,停顿了片刻道:“阿宓,别人都说我好福气,生的儿子将来能继承南阳侯府,就是母亲也是这个意思。”
  “可是阿宓,其实我一点也不稀罕这个福气,说我自私也好,短视也好,可是我就是不愿自己拼了命生出来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别人抱了去,唤别人母亲,他将来住在公主府,自己连见一面都难。阿宓,一想到这个我心就一抽一抽的,根本就不想再要孩子。”
  说着也不知是想到老夫人侯夫人还有淮宁公主她们竟然打起了葵哥儿的主意,还是想到当时生葵哥儿的艰难,依玥眼睛忍不住有些湿,她低着头继续低声道,“我不想生,我知道,只要生了下来,到时候我肯定不会舍得把他过继过去,怕是拼了命也想要留着他在自己身边,到时候怕是整个侯府都会说我不懂事,不管是赵晞还是父亲和母亲他们也一定不会站在我这边的。”
  关键是哪怕是拼了命她也留不住。
  别人可能还可以对抗下,可府中还有老夫人。
  对老候夫人闵氏来说,反正都是她的重孙,葵哥儿还是侯府这一代的嫡长孙,让葵哥儿继承爵位她自然没有意见。
  她是绝不会允许淮宁公主去过继族中其他子弟来继承南阳侯府。甚至,不仅是淮宁公主和驸马不愿纳妾生子来继承南阳侯府,老夫人她也是不愿要个妾生子来做继承人的。
  而大伯父南阳候和公爹兄弟情深,对老夫人至孝,对此安排也无异议。
  这其中怕也就只有大伯母南阳候夫人心中有些不乐意罢了。
  以宓看着依玥,再低头看身边笑得让人心都仿佛要化了的葵哥儿,她握着葵哥儿的手手指动了动,她可一点也不觉得依玥自私或者短视什么的,若是她,她也绝不会愿意的。
  过继不过继是南阳侯府的家务事,但……以宓抬头看依玥道:“不管怎么样,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太医都说了,这几年你并不适宜要孩子,都是不适宜再要孩子,谁还比谁的命更轻贱些?至于过继,他们再怎么缺儿子,也没道理夺你的嫡长子,是当你是软柿子,还是当魏国公府是软柿子?”
  依玥听言眼睛亮了亮,她看着以宓露出了些笑意,道:“阿宓,我就是心中憋屈得慌,听你这么说,我快活了许多,反正,谁要那些福气谁去要,我不稀罕,我的孩子也不稀罕。”
  因为旁人都说让她儿子过继是天大的好事,好像她还占了大便宜般,她心中憋闷却无处可说,以宓能理解她,让她好受许多。
  燕王府。
  “王爷,属下派人跟踪到,闽王世子曾多次进入明源山的枫叶林,一入就是大半天,但每次他身边都带了数名高手,属下怕跟踪太近暴露行迹,未敢太过靠近。”黑衣男子对着迎窗而立的穆元祯禀告道。
  数个月前,穆元祯在慈寿宫的暗线明绮多次发现薛太后明明应该是在寝宫,但在内室却不见人影,好像凭空消失般。多次留意待确定无误后,明绮便将此事禀告给了穆元祯。
  宫中有密道一事穆元祯是知道的,只不过此事向来都是每代皇帝口述给下一任皇帝,他也只是从宫中的暗卫那里听说过此事,并不知详情。
  他没想到兄长竟会将密道一事告知薛太后。
  自听了明绮回报,他便命人严密监察宫内外人员的出入,又重点监视了一些人的动向,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
  他有从暗卫营首领那边试探过宫中其一的密道出口就是在明源山。
  这晚以宓在温梅庄见到过来看自己的穆元祯,发现他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劲。
  虽然他的表情和平日里好像差不多,但以宓却察觉到他眼底明显压抑着不少的阴郁。
  穆元祯还是如往常般抱了抱以宓,又亲了亲她的额头,问她今日的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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