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皇恐(重生)_分卷阅读_45
腹中孩儿……
不足两月的孩儿……
苏沐不觉有些匪夷所思,那歹人劫走南宫云雪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逼迫自己上钩,何需要把南宫云雪害到这般地步。
南宫云雪身为昌邑侯府嫡女,又贵为当今皇后,平时也未曾与人结怨,没理由还会有人来暗算于她,除非……
☆、第54章
自家主子竟要娶南宫小姐为妻?
紫苑想破脑袋也未曾预料到,自家公子冥思苦想了一整夜,到头来打的竟是这般骇人听闻的主意。
“公子可知道,南宫小姐是昌邑侯府嫡女,还是当今皇后。”紫苑目瞪口呆,紫苑惊悚万分,紫苑觉得此刻自己听到的这话,绝对是天底下最不好笑的笑话无疑。
如果说惹上昌邑侯府犹如以卵击石,那迎娶一国之后便是自寻死路了,她真是不甘心眼睁睁看着自家公子大无畏往死路上扑。
她觉得自家公子一定是脑子坏掉了,不然也不会做出如此壮举,“公子……您可是女儿之身。”
紫苑不可置信紧盯着自家公子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记眼神也未曾放过。
她想从自家公子的身上发现哪怕是一丝丝的异样,也好让她说服自己去相信此刻自家公子不过是在与自己说笑。
然而事与愿违,苏沐接下来的话瞬间便把她心中所有的幻想均击了粉碎。
“我意已决,娶南宫小姐为妻。”
苏沐面色如常翻阅着手中的书卷,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才说过的话。一直低垂的眼眸目不斜视,甚至连余光也未曾瞥向过一旁错愕不已的紫苑,“待南宫小姐身子恢复,我便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把她抬进苏府之中。”
自家公子决不是在闹着完,听到此处的紫苑总算是后知后觉明白了此事。
思忖片刻,紫苑抽着嘴角看了自家公子一眼,“那陛下怎么办?”
濮阳瑞修?
提到濮阳瑞修,苏沐正翻阅着书卷的手指颤了颤,波澜无惊的眼眸中顷刻之间涌起了丝丝异样。
一见有戏,紫苑再接再厉,继续趁热打铁,“陛下对公子的心思,公子莫不是毫不知情?”这话说出来估摸着也不会有人信。
苏沐揉着眉心放下了书卷,“云南宫小姐醒了,我先去看看她。”
紫苑:“……”
……
看着呆坐在桌边的南宫云雪,苏沐脑海之中也不觉一片迷茫。
她也不知自己苦想一夜之后为何会突发奇想做出这般惊人的决定。但直觉告知于她,若她真想找到要这一场阴谋的幕后主使,迎娶南宫云雪绝对是唯一的最快的突破口。
树欲静而风不止。不是她狠心到利用南宫云雪对自己的感情,而是这幕后之人如此心狠手辣到连南宫云雪也不曾放过。一日不除,最终她与南宫云雪一个也逃不了。
似乎是发现了苏沐的到来,南宫云雪神色一顿,紧紧抓着手中的丝绢慌慌张张站了起来,“云雪不知公子把云雪劫来意欲何为?”
苏沐低笑一身,轻声走过去扶着她坐到了床边,“姑娘不用紧张,苏某并无恶意。你是苏某指腹为婚的未婚之妻,我自然不会伤害于你。”
“未婚之妻?”南宫云雪微瞪着空洞的眼眸,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声道:“绝不可能,云雪自出身便父母双亡目不能视,辛得翠红楼的妈妈收留照顾才能存活至今。这指腹为婚一事,更是无稽之谈。”
翠红楼……冀州城东一间小小的风月场所。苏沐哑然失笑,笑得眼泪都快要止不住留了出来。
她想,南宫云雪一定是受了太多的苦。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苏沐淡淡一笑站起身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了南宫云雪手中,温润道:“姑娘可以不信在下所说,但应该不会不认得这个东西。”
苏沐骗了她,这玉佩是她刚刚才让紫苑跟踪着南宫云雪的丫鬟嫣儿到她房中取来的。
她记得在京城之时紫苑曾经说过,南宫云雪身上有一块玉佩,这玉佩被南宫云雪奉若珍宝,是她的逝去的母亲生前留给她的唯一信物。
苏沐走到南宫云雪身边,尽量放低柔了声线,“这玉佩你我各执一半,也便是你我指腹为婚的信物。”
“这……”摸索着一摸一样的玉佩,南宫云雪不觉匪夷所思,怔愣抬起了头,“云雪前些日子大病一场丧失了以前的记忆,妈妈也并未说过此事。”
苏沐安慰她,“翠红楼的妈妈不言明必是有她的道理……”
这日,苏沐跟南宫云雪在客栈待了很久。苏沐向她说了很多事,很多她们之间以前未曾发生的事。
看着南宫云雪似信非信沉迷在回忆之中,苏沐不仅有些悔不当初。
她想自己此时决力用谎言去为南宫云雪编织了一个美梦,将来势必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
顶着夜色推门进屋,苏沐不觉脑海中紧绷的心弦徒然松懈,整个人也刹那间瘫软了下来。
屋内一片漆黑,苏沐无心掌灯,直接便走到了桌边坐下。
徒然间,苏沐只觉眼前一亮,黑黢黢的屋子瞬间便亮得如同白昼。诧异之下转过身子,苏沐抬眸便对上了濮阳瑞修那双阴冷的眼。“这么晚,爱卿这是去了什么地方?”
苏沐内心忐忑,双腿一软腰便磕到了一旁的木桌上,磕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恨恨地想着自己战战兢兢躲了濮阳瑞修这么几日,怎的还是躲得了初一,没躲过十五。
也不知私闯昌邑候府盗取布防图一案,下面的官员有没有及时传达到他的手上。
暗暗揉了揉自己的腰,苏沐眉眼带笑走到了濮阳瑞修的身边,正儿八经扯起了谎,“一向听闻冀州夜色迷人,草民便同紫苑到城中逛了逛。”
“呃?”濮阳瑞修冷笑着看她,“朕怎么听说苏爱卿胆大包天,先是私闯昌邑候府盗走了冀州布防图,此刻竟又打起了皇后南宫云雪的主意?”
苏沐低垂着头,事实便摆在眼前,她瞬间觉得濮阳瑞修这话她没法接。
见她不吭声,濮阳瑞修又问,“爱卿便是这般忠君爱国的?”语气冰冷,眼中含怒,这神色似是要立即掐死自己的架势。
苏沐缩了缩脖子,隐隐后退了些,吞吞吐吐道:“陛……陛下请听草民一言。”
“朕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私闯昌邑候府盗取布防图一事不过是他用来诓骗于她,但若南宫云雪一事她不能给自己一个充分的理由,濮阳瑞修想自己真会忍不住一把掐死她。
女扮男装扮久了竟还妄图迎娶一国之后,这女人当真是色胆包天。
对上濮阳瑞修眼里不咸不淡的神色,苏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随即附到濮阳瑞修的耳边,“此事……”
苏沐语气真诚,声线又谄媚顺从,濮阳瑞修阴郁的俊颜渐渐缓和了些。
“果真如此?”他挑眉看向苏沐,手下却熟练搂上苏沐的腰,另一只手拉着她一只手把玩在自己的手掌心,“爱卿可知欺瞒朕的下场是什么?”
说着,搂在苏沐腰上的手下用力,苏沐腰间的腰带顺势脱落,挂在腰上的玉佩也落入了另一只手中。
“……”苏沐一把按着自己腰间那只还在隐隐上移的手,咬牙切齿道:“如若有半句谎言,草民任由陛下责罚。”
“嗯!”濮阳瑞修心满意足,慵懒低沉轻嗯一声,依旧阖眸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看也不看苏沐一眼。抽出被苏沐按住的手又放回了她的腰间。手下再一次用力,苏沐欲远离的身子这下直接便贴到了他身上。
苏沐猝不及防惊呼一声,不由自主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陛下……”
惊呼出声之后,苏沐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这一声究竟有多娇柔如水,甚至还带着丝丝的□□。
眼观濮阳瑞修,端的依旧是那副神色自若,慵懒得不像话的模样。
世事如此不公。濮阳瑞修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还在继续作祟,苏沐涨红着脸,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她发誓此时此刻决不会让濮阳瑞修觉察到自己的异样。
濮阳瑞修倒是很给面子,侧目对她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爱卿此计到不失为一个绝妙的计划,只是……”
“只是如何?”苏沐徒然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一出声先前所有的努力又全都打水漂。
苏沐暗暗瞪了濮阳瑞修一眼,她觉得濮阳瑞修绝对是故意为之。
濮阳瑞修笑了笑,“冀州城内大大小小的街道均挂满了爱卿的悬赏令,爱卿此刻要大势娶亲且不是自投罗网?”
☆、第55章
濮阳瑞修的一席话,瞬间又把苏沐跃跃欲试的小心思击了个粉碎。
事后仔细一斟酌,她也自觉自己做此决定过于草率。
利用自己与南宫云雪大婚来引出幕后之人确实不失为一良机,但她却恰恰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自己是奸相,是佞臣,是夜闯昌邑候府盗取布防图的狂妄之徒,是冀州城内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在这风口浪尖之上,恐怕只要自己一经出现在众人面前,冀州百姓每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自己淹死。
下午之时,被苏沐派出去打探消息的紫苑终于回到了客栈之中。
出乎苏沐意料,此时这“盗图”的案子在冀州城内虽是越演越烈的趋势,但仍旧压着尚未上报到京中。
此消息一出,苏沐更是愁得心肝都凉了一半。
古人云:三人成虎,更何况如今之势是众口一词。她担忧这舆论的呼声,最终是会变成斩杀自己的利剑,一发不可收拾。
……
相对苏沐那边的愁云惨淡,濮阳瑞修这里却是一连好几日的心情舒畅,好到了极致。
甚至是此刻听着安流神色凝重汇报着有关朝中最水深火热的局势,他依旧是把玩着从苏沐那里顺手牵羊而来的玉佩浅笑不语。
伺候在一旁的小银子公公傻了眼,一个劲儿地瞅着自家主子。他心下就想着眼下冀州均是对苏公子不利的风波,自家主子这几日的心情为何竟是放晴得如此厉害。
小银子公公哪里知道,濮阳瑞修的心情之所以如此愉悦,不光是因着自己钓的鱼儿已经上钩,更重要的是自己还寻到了能把苏沐牢牢束缚在身边的方法。
濮阳瑞修大手一挥,小银子公公立即会意铺上了宣纸。
“这密信直接送到冀州知州手中。告诉他事关盗图一案,要想活命必须按照朕的意思来办。”濮阳瑞修唇角微勾停下手中的笔,小银子公公立即盖上玉玺把密信递送到了安流的手中。
只要小侯爷乖乖就范,这盗图一案便可平息下去,自家陛下何以多此一举?
安流心下疑惑,又听见濮阳瑞修慵懒低沉的语气传了过来,“朕不过是让冀州知州假意让他受些皮肉之苦以免遭人猜忌,不会要了他的命。这也便当了给司徒墨言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若不是这小子妄想与朕抗衡,苏沐又怎出现在昌邑候府,今日冀州怎会有这么多的纠葛之事?”
当日如若不是苏沐正巧撞在昌邑侯的刀口之上,单凭这布防图被盗一事。即使不能逼迫那人乖乖就范,那也能敲山震虎,让那人阵脚自乱原形毕露。可如今事情牵扯到苏沐身上,他却是顾此失彼,硬生生成了被动的一方。
如此差距,怎不让他心生不悦。
濮阳瑞修冷笑一声,“朕生死未卜好些时日,也是时候死而复生了。”
安流神色顿了顿,“京中传来消息,久久寻不到陛下的踪迹,太后娘娘顶不住众臣压力,已经下了懿旨让梁王殿下回京。昌邑候府那边依旧是没有丝毫动静,就连知州大人几次上报的案卷,也均被搁置了下来。”
一边说着,安流一边谨慎注意着濮阳瑞修的脸色。生怕自己一言不当,便又被无辜当做了出气筒。上次的前车之鉴,他此刻仍旧心有余悸。
濮阳瑞修不以为然轻笑一声,“朕尸骨未寒,朝中大臣竟如此心急?”
“国不可一日无君。”安流略微一低头,眼中神色更是谨慎了几分,“今早卑职收到密探来报,辰国的军队,像是突然消失在了边际之上,危急存亡之下,朝中大臣如此心急如焚,倒也情有可原。”
“嗯!”濮阳瑞修慵懒唇角笑意微微浮起,心情似乎格外愉悦,“众爱卿如此忧国忧民,朕理当嘉奖。”
“梁王那边是何动静?”濮阳瑞修悠闲端起了茶盏,瞥了安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