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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心尖毒后_分卷阅读_48

  千万不要重蹈她的覆辙……平氏说着,轻轻理起简浔垂在肩膀上的一缕秀发来。
  这么多年了,她心里那些曾经以为刻骨铭心,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分毫的感情,其实早已淡忘得差不多了,时间从来都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再深的伤口,只要人还活着,就总有好转愈合那一日。
  可有一件事她却一直记着,并且一直为之深深的遗憾与后悔,当年她的那个他最后一次去他们家时,她因为才被姐妹们打趣了,满心都是羞涩,他使人悄悄传话儿给她,约她见面时,她便矫情的没有去。
  谁能想到他第二日便有急事不得不先回家,谁又能想到他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呢?
  平氏至今想到当初自己的矫情,都还痛彻心扉,如果她当时没有又羞又恼,一时小性子上来,就算结局仍然改变不了,至少,至少她也是见了他最后一面的,不至于之后几年,只能靠记忆来维持自己的生命,也只能时时生活在悔不当初中。
  到现在,平氏其实早不记得那个他的脸了,但这件事她却一直记着,并且不出意外,至死都会记着了,这样毕生的遗憾与悔痛,叫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也有可能亲身经历一遭?
  简浔能感觉到平氏对自己由衷的期许和祝福,见她话音落下,人也陷入了沉思,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眼神里的伤痛与悔恨,却是那样的深那样的浓,不由暗忖,她应当是又想起了当年那个未婚夫罢?
  若不是命运作祟,他们早已该是夫妻恩爱,儿女成群了,当然,也有可能时间一长,他们便慢慢儿的成为了一对怨偶,可哪怕是怨偶,至少人还活着,至少平氏还能看见他,与他说话儿,恨也能有个可恨的实体,而不是像现在,只能在记忆里缅怀他,只能一辈子都遗憾和后悔了。
  念头闪过,简浔心里越发豁然开朗了,她心里对宇文修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她瞒得了别人瞒不了自己,若不是早将他视为自己理所当然的囊中物了,又怎么会一想到他与别的女人多说两句话,都难受得不行,一想到他将来可能会娶别的女人,便觉得自己快发疯了?
  她也不会对他那么好了,若只是为了兄妹之情,或是宇文修是因着她才会到了崇安侯府,她有责任和义务对他好,帮他站到前世的高位,好让自己日子有粗大腿可抱,她完全可以用别的法子帮助他,或者就算不帮助了又如何,有父亲祖父与他的师徒之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难道发达后,敢不对他们家好,敢不庇佑他们家吗?
  所以,她实在没必要再自己为难自己,老牛吃嫩草算什么,自产自销又如何,男人们能为自己养童养媳,她当然也能为自己养童养夫,别的男人再好,又哪里及得上自己从小看到大的靠谱,她可不想将来似平氏般日日都活在遗憾和后悔当中。
  待稍后平氏离开后,简浔想了想,遂自己动手打了枚同心络子,然后用一个精巧的匣子装了,叫了瑞雨至跟前儿吩咐:“明儿一早便打发人送回盛京,送到睿郡王府,给师兄,就说是我给他的生辰礼物,之前一直忙这忙那的,竟给忙忘了。”
  每年宇文修的生辰,便是他生母的忌日,所以宇文修从来不过生辰的,连在崇安侯府也是一样,每年到了那一日,不过就是月姨一早起来给他做一碗寿面,简浔和其他人再各自送他一样小礼物便罢了,去年因宇文修去了军营,今年则因其时睿郡王府在给他的生母做十五周年法事,更是连寿面都没的吃,不过并不代表简浔就忘记了。
  瑞雨忙应了。
  方才她远远看见小姐在打络子,虽隔得远,看不太清楚,也约莫猜得到是枚同心络,不由暗暗替宇文修欢喜,总算修少爷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样的生辰礼物,修少爷见了后,还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儿,看来她们此番回京后,便可以开始着手替小姐绣嫁妆了。
  再说宇文修与宇文倩一路上紧赶慢赶,赶回盛京时,天依然已黑透了,城门自然也早已关了,好在宇文倩的马车有睿郡王府的徽记,宇文修也有千户的令牌,城门护军问清楚后,便给他们放了行,让他们终于赶在交二更之前,回到了睿郡王府。
  睿郡王却还没醒,除了他的卧室,整个睿郡王府的正院都是灯火通明,主子们俱是红着眼圈,下人们则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
  睿郡王妃眼见都过了太医说的睿郡王可能会醒来的时间快一个时辰了,仍不见睿郡王醒来,急得又要哭,哭了一阵,眼见四下无人,忙压低声音再次问起高嬷嬷来:“当真不是你那个药害的王爷坠马吗?本宫可告诉你,若王爷现下真有个什么好歹,本宫绝不与你善罢甘休,你也休怪本宫不念多年的情分了!”
  本来她恨睿郡王恨得什么似的,以为他就算在自己面前死了,自己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却没想到,如今他还没死,只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她已满心的后悔与恐慌,满心的舍不得他了,当真是谁爱谁,谁便欠谁么?
  高嬷嬷忙四下看了看,才低声道:“真不是那个药的原因,如今立二爷为世子的奏折王爷还没写来呈上去呢,老奴怎么可能那么傻?太医既说了王爷没有伤到头,只是皮外伤,很快就能醒过来,自然很快就能醒过来,娘娘且别生气也别着急,再耐心等等罢。”
  睿郡王妃闻言,方心下稍松,道:“你知道奏请信儿为世子的奏折还没呈上去就好!如今王爷受了伤,太医日日都要上门的,那个药你且先给本宫停了,省得让太医瞧出什么端倪来,偷鸡不成反蚀米,那就真是亏大了。”
  说得高嬷嬷暗暗叹起气来,娘娘嘴上说是因为立二爷为世子的折子还没递上去,才给王爷停药,可她跟了娘娘几十年,岂能不知道她是又心软了?果真一日不能对王爷彻底死心,娘娘便一日不能绝情绝义吗?
  罢了,娘娘做不到的事,她替娘娘做,哪怕到头来娘娘会恼她,至少娘娘和二爷母子再不必受任何人的气,她便死也能瞑目了。
  睿郡王妃的哭声传到外间,云侧妃尹侧妃等一众睿郡王的姬妾们只当睿郡王是不好了,忍不住也哭了起来,尤其几个没有子嗣傍身的孺人,更是哭得凄惨,她们这样的人,说穿了全靠男人的宠爱过活,如今男人眼看就要没了,以后她们只能在主母手底下讨生活,主母一个不高兴了,提脚卖了她们都不会有人有二话,可叫她们怎么办啊?
  宇文倩与宇文修进门时,看见的就是这副所有人都在哭的景象,宇文倩心里先就一“咯噔”,不会是父王已经、已经……根本不敢再想下去,双腿也软得再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若不是宇文修眼疾手快搀住了她,她就要栽到地上去了。
  宇文修对睿郡王没有感情,倒还能保持冷静,扶住宇文倩后,沉声问道:“父王如今怎么样了?太医呢,立刻去叫了太医过来,县主与我有话要问?崔公公呢,崔公公又去了哪里?”
  宇文信领着一众弟妹坐在旁边的小花厅里,这边睿郡王的姬妾们都在,总没有让他们兄弟姊妹都与姬妾们混在一起的道理。
  闻得宇文修的声音,宇文信忙从旁边过来了,抱拳道:“大哥大姐回来了,太医说父王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头,很快就能醒过来,只是一直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大家想是太着急,所以才会哭的……至于太医,这会儿由崔公公陪着用膳去了,我已与他说好,今夜就留在咱们府上,以备不时之需了。”
  宇文修没有说话,事实上,这么多年下来,他与宇文信这个所谓的弟弟说的话合起来,也不超过十句。
  宇文倩却是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拍着胸口喃喃道:“父王没事就好,父王没事就好!”
  想起吓她的罪魁祸首们,气不打一处来,站直了身子便骂道:“父王还好好儿的,你们一个个的哭什么哭,本来人好好儿的,也叫你们给哭得不好了,还不给我离了这里,各自回去等消息呢,你们在这里,反倒耽误父王养病,太医和弟弟们进进出出的,也不方便,更是碍事儿!”
  云侧妃与尹侧妃闻言,都有些难堪,到底她俩也是有品秩的侧妃,可以算县主的长辈,县主却这样不与她们留脸面,以后她们还怎么服众?
  可想到宇文倩品秩比她们高出几阶,现在又是非常时期,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遂讪讪说道:“我们也是听得里面王妃娘娘忽然哭起来,以为……才会跟着哭起来的,倒是没想那么多,如今既县主与大爷回来了,我们便先回去一边给王爷祈福,一边等消息了,也省得如县主所说,留下来反倒碍事儿。”
  说完给宇文倩行了礼,带着其他孺人和各自的丫鬟,鱼贯退了出去,本来还想将各自的子女也带走的,但想着父亲昏迷不醒,做子女的于情于理都得寸步不离的侍疾于床前,岂是她们想带走就能带走的,只能打消了念头。
  宇文倩这才进了里间去看睿郡王,宇文修与宇文信少不得也只能跟了进去。
  就见睿郡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动也不动,若不是还有呼吸与脉搏,真像是已经死了一般,宇文倩的眼泪一下子就来了,握了睿郡王的手哭道:“父王,您醒醒,我是倩儿,您快醒醒,睁开眼睛看一看倩儿啊。”
  睿郡王妃见他姐弟两个进来,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更别说给自己行礼了,本来还满心伤心与着急的,立时都化作了愤怒,两个混帐东西,眼里还有她这个母妃吗,王爷可一定要醒来才好,不然真照长幼次序让宇文修袭了爵,他们母子只怕顷刻间,就得被扫地出门了。
  宇文倩哭了一阵,也不知是睿郡王实在爱女心切,还是他本来就该到时间醒过来了,竟真缓缓睁开了眼睛,“本王这是怎么了,倩儿你怎么哭了?”
  屋内众人这才都松了一口气,宇文信便忙跑出去叫太医去了,宇文倩则是又哭又笑:“父王,您从马上坠了下来,都昏迷大半日了,好在总算醒过来了,您这会儿可觉得有哪里不适的?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这就让人给您做,不,我这就亲自给您做去。”
  睿郡王吃力的动了动身体,才想起自己的确坠马了,想了一回整件事的前因后情,那马他上去之前,是全身包括脚掌都检查过的,应当只是一场意外,不过也不排除人为的可能,就是不知道那幕后主使是想害他,还是他倒霉做了谁的替死鬼……且看皇上怎么给他交代罢,他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早点养好身体。
  因无力的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想吃的,只是浑身都痛,想睡觉……你们都别着急,我没大碍的。”
  正说着,太医让宇文信与崔贵祥一左一右拥着进来了,给睿郡王诊过脉后,笑道:“王爷只要能醒过来,并且神志清醒,就没有大碍了,下官明儿再给王爷换回药,外敷内服,至多十日,就可以下地了,王爷与王妃县主公子们都只管放心罢。”
  于是一番忙活,待睿郡王再次睡过去后,大家才退至了外间。
  睿郡王妃便吩咐大家都散了,“你们父王这里有本宫亲自守着,定不会有事的,你们都各自回屋歇着去罢,明儿再过来侍疾也是一样,总归你们父王和本宫都知道你们的孝心就对了。”
  宇文倩本来还想留下的,想着睿郡王妃这会儿盼睿郡王好的心只会比她更多,不会比她更少,毕竟宇文信还不是世子,那她便定会加倍尽心的照顾睿郡王,遂点点头,说了句:“如此就辛苦母妃了。”
  正好她担惊受怕的赶了几个时辰的路,也的确累得不行了,今夜必须休息好了,明儿才有精神照顾父王,于是与宇文修一道离了正院。
  姐弟两个出了正院后,宇文倩才压低了声音说道:“父王好好儿的怎么会惊了马,还是在皇家马场,当中必定有隐情,我明儿可得好生问问崔公公才是,还有荣伯母处,我也得去走一趟,总不能让父王白白受苦。”
  宇文修闻言,虽不至于对宇文倩说的漠不关心,也的确不是很放在心上就是了,道:“横竖父王已没大碍了,跟前儿侍疾的人也这么多,根本用不上我,父王也未必就愿意看到我,所以我想明儿一早就回玉鸣山了。”
  他还等着师妹的答复呢,若不是刚回来就走,怕姐姐生他的气,他现在就想打马回玉鸣山了。
  但饶是这样,宇文倩依然立时沉下了脸来:“你就知道父王不愿意看到你了?而且侍疾的人再多,那也不是你,所以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留在家里,不说等父王能下地了,怎么也得他能坐起来了,你才准出去,否则,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弟弟!”
  宇文倩在宇文修心目中的地位虽及不上简浔,也算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之一了,闻言虽有些不耐烦,到底不想宇文倩生气,到底还是点头应了:“我留下便是。”
  师妹一朝一夕之间,只怕也未必能看清楚自己的心,他还是多给她一点时间罢,好饭不怕晚,好话不怕慢嘛。
  他却不知道,他的难题已让简君安与平氏联手给他解决了。
  不过翌日宇文修便知道了,因为他同了宇文倩在睿郡王床前侍疾时,收到了简浔辗转送进睿郡王府,又经秦三英之手转到他手里的生辰礼物,他还想着,还以为师妹早忘了这事儿呢,没想到她竟一直记着。
  感动之余,打开一看,里面竟放了一枚同心结,他擦了一下眼睛,才确定自己的确没有看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立时高兴得要跳起来,还是想着睿郡王妃母子等人俱在,不想给他们找宇文倩茬儿的机会,方堪堪忍住了,与宇文倩低声说了句:“我回屋去一趟,很快回来。”退了出去。
  然后便一路狂奔回自己的屋子,将正在给他做衣裳的月姨给抱住了,迭声说道:“月姨,师妹她答应我了,她送我同心结了,她终于答应我了,您就等着我再过两年,等她及笄后,便把她给您娶回来罢!”
  月姨在睿郡王府内,几时见他这般情绪外露过,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立时也喜疯了,几乎语无伦次的道:“这可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得立刻给先王妃娘娘上一炷香去,一定是她在天有灵在保佑哥儿……不对,我该先去回了县主和王爷,开了先王妃娘娘的库房,清点一下给浔小姐的聘礼才是,不不不,我还是该先回了王爷,立时着人休憩扩建新房才是,如今的屋子住哥儿和少夫人两个人倒是够了,将来添了小哥儿小姐儿,却是万万住不下了……”
  宇文修没想到眨眼之间,月姨已在想他和师妹将来的孩子该住哪里了,简直啼笑皆非。
  不过他心情实在太好了,拉着月姨坐了,便笑道:“月姨您先别着急,这些事又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做好的,总得等过几日父王身子好些了,我回了他,请他帮我登门提亲后,再开始准备起来也不迟,总之,我一定不会委屈师妹就对了。倒是去给我母亲上香,您可以现在就做。”
  知道月姨与宇文倩一样,一时半会儿间必定接受不了他要分府出去单过,睿郡王府的一切,他压根儿不想沾染的念头,索性先什么都不说了,反正到了那一日,月姨自然也就明白了,且他也相信,月姨终究还是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月姨笑得整张脸都舒展了开来,道:“我怎么能不着急,我等这一日,等了多少年了?还以为怎么也得再等三二年的……”甚至再等三二年也等不到,谁让浔小姐还有个那般出色,盛京城内家家都想将女儿嫁给他的平表哥呢,“没想到竟这么快便有了好消息,我简直恨不能哥儿立时敲锣打鼓的见少夫人给迎回来好吗,叫我怎么不急!”
  哪怕现在两个年纪都还小,大不了迎了回来先不圆房便是,那她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宇文修能明白月姨的心情,更喜欢她那句‘少夫人’,一想到再过两三年,月姨便能人前人后都这么叫了,本就发烫的心口就越发火热了,简直恨不能立时插上翅膀,飞到简浔身边去,再当面听她说一句‘她愿意’。
  等之后回了正院,虽死死克制住了不让自己笑出来,依然忍不住眉目舒展,整个人再不复一直以来的冷厉与生人勿近。
  大宅门里讨生活的丫头婆子们,哪个不是察言观色的行家?见大爷摆明了心情极好,整个人的气息一变,人也瞬间更俊美关键终于有几分活气了,丫头们都忍不住脸红心跳,想入非非,不过碍于如今睿郡王还伤着,宇文修冷面大爷的形象又实在太深入人心,暂时都只能在心里胡思乱想,不敢付诸于实际行动罢了。
  连丫头婆子们都能感觉到宇文修心情极好,何况宇文倩,抽空将宇文修叫至了一旁,有些不满的小声说道:“父王还没大好呢,你高兴个什么劲儿?便真有高兴的事,你在人前好歹也忍着,回去后再高兴也不迟啊……”
  话没说完,宇文修已笑着低声道:“师妹答应跟我好了。”
  宇文倩话被打断,越发不高兴,道:“浔妹妹答应跟你好了又怎么样……啊,什么?你是说,你说浔妹妹答应你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这可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高兴得只差手舞足蹈了,哪还记得方才说宇文修的话。
  宇文修低笑着把事情大略说了一遍,末了道:“我打算明儿就去一趟玉鸣山,早前姐姐不是给了我一对儿龙凤玉佩,说是娘亲留给我和我将来妻子的吗,我打算明儿去把凤佩送给师妹,再正式向师父师母表明一下我的态度,不然让师妹和师父师母觉得我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再发生什么变故,我岂不是连哭的地儿都没有了?”
  宇文倩这次不拦他了,忙不迭点头道:“这话很是,难道让浔妹妹自己去与简伯父简伯母说她愿意与你好不成?自然该你说更合适,你明儿一早就去,再告诉简伯父简伯母,等父王身体一好,他便会亲自登门求亲去,父王那里你就交给我,我自会替你周全好的。”
  姐弟两个说得兴起,没注意到一旁睿郡王妃正满脸冷嘲的看着他们,王爷不是向来拿宇文倩当心头肉掌中宝,对那个鬼之子也是看重有加吗?就该让他亲眼看看这会儿这姐弟两个是怎么在他生死命悬一线之际,有说有笑比捡了金子还开心的,他就该知道,真正对他好,真正将他放在心里第一位的人是谁了!
  到了晚间,睿郡王多休息了一日后,整个人总算彻底清醒了,睿郡王妃与宇文倩都十分高兴,抢着要喂他吃药吃粥,最后自然是宇文倩胜了,因为睿郡王说:“孩子既是一片孝心,就让她来罢,王妃你只管歇着。”
  差点儿没把睿郡王妃怄死过去,别人家的主母只要与妾室通房们抢男人就好,他们家倒好,她还得跟继女抢,这叫什么破事儿!
  面上还丝毫不能表露出来,还得欣慰的感叹:“孩子大了就是好,都会体贴父母了。”
  宇文倩才懒得理她,叫了宇文修上前帮自己的忙:“我一个人又要端碗,又要给父王喂药,着实不方便,弟弟替我搭把手罢。”
  宇文修虽不耐烦服侍睿郡王,也不会众目睽睽之下拂自己姐姐的面子,遂依言上前接过了她手中的碗。
  睿郡王眼里便也有了欣慰之色,不管怎么说,儿子心里终究还是有他的,可见骨肉血脉之情是多么的奇妙,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割舍不断。
  他清了清嗓子,正想说点儿什么,就见崔贵祥小跑着进来了,行礼后向宇文修道:“大爷,您的亲兵在外面立等着见您,说是有蓟州总兵大人的亲笔急件到了。”
  宇文修闻言,立刻想到了自己临回来前,去向总兵大人辞行时,后者说的一有紧急军情,他便立刻得归队的话,把药碗往宇文倩手里一塞,扔下一句:“我去瞧瞧。”便转身大步流星的去了。
  一时去到二门处见到秦三英和周四平,接过周四平奉上的信拆开一看,果然是总兵大人让他立刻回去,说是羯族前阵子偷袭了他们总兵府下辖的安东卫,如今双方在永宁卫一带的长江天堑隔江对峙,大战一触即发……宇文修越看脸色越凝重,待终于看完了,嘴上也开始在吩咐秦三英和周四平了:“立刻备马,让大家都收拾好行囊,随时准备出发!”
  待二人应声而去后,才折回屋里,向睿郡王道:“回父王,总兵大人说军情紧急,让我即刻回去,所以我不能侍疾于您床前了,还请您见谅,也请您保重身体,早日康复。”
  睿郡王还没说话,宇文倩已先惊呼道:“这就要走吗,等到天亮了再走都不成?军情再紧急,也不能让人大半夜的赶路罢,黑灯瞎火的,万一有个什么好歹……”
  宇文修沉声道:“军令如山,总兵大人既说了让我接信后即刻出发,那便绝不能延误片刻,不过我们都是星夜赶路惯了的,姐姐不必担心。”
  宇文倩还待再说,睿郡王倒是深明大义,先她开口道:“既然军情紧急,那你即刻出发罢,本王有这么多人照顾,你不必担心,家里你也不必担心,只管安心去保疆卫国。”
  宇文修应了,给他行了礼,便再次转身大步去了。
  宇文倩到底不放心,忙与睿郡王说了句:“父王,我送送弟弟去。”也跟了出去。
  追上宇文修后,却除了一句:“千万保重自己,我和浔妹妹都等着你回来。”,什么都再说不出来,她弟弟是雄鹰,她不说想方设法的帮着他飞得更高,至少也不能拖他的后腿,何况他想飞得更高,也是为了她,为了浔妹妹,为了证明他自己存在的价值和尊严,她就更没有理由拖他的后腿了。
  一个时辰后,宇文修带着自己的十数名亲卫,连夜离开了睿郡王府,出了盛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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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回 告别 投军
  是夜,简浔辗转反侧至三更都过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只是很快她便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人正盯着自己看,不由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就见自己床前还真有人,饶她睡觉从来屋里都要留一盏灯,所以屋里任何时候都不会一片漆黑的,她仍过了片刻,才认出眼前的人竟是宇文修,忙将已到嘴边的尖叫堪堪咽了回去,一面揉着太阳穴,一面坐起来低声道:“师兄,你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我床前?你想干嘛呢?”
  简浔倒是不担心宇文修会对自己不轨,只是大半夜的他忽然出现,她总得先问清楚是什么原因,他别不是收到她的礼物后,高兴得疯了,这会儿自己正做什么都不知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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