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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_分卷阅读_1696

  半个钟头后,在郑总院一句“安静修养,不超过三个月,必能痊愈”声中,病房内又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很难想象一堆鹤发苍头们,会如此聊发少年狂。
  薛向苏醒的消息,火速传遍了京城权力场的最上层。
  接下来,自然是应接不暇,宛若潮水侵袭的各方探视。
  一番折腾下来,足足闹腾了好几天,这还是因为301医院规格太高,身份不够的根本不得入内,隔断了绝大多数探视者的缘故。
  若非如此,只怕薛老三的病房会喧闹成集市不可。
  热闹了几日,薛老三终于得了清净。
  没多久,苏美人和小家伙,一个不耐烦看他演戏,一个是没的戏演,一道先回了德江,教书的教书,上学的上学。
  又坚持了几日,忍耐不住终日困躺于床的薛老三,终于在一众白发苍苍的大白褂外凸的眼球中,成功站到了地面。
  这一壮举,引发了301所有骨科专家的集体围观。
  若非薛老三这位大爷病人的身份太高,这帮集体高潮的大白褂,一准儿得将之推上手术台,来个全面解剖,看看到底是什么因素,诱发了这等神奇效果,打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古老医学禁咒。
  总之。薛老三就是站起来了,好在为了避免惊世骇俗,这家伙到底没有杵拐就走。而是坐上了那特制的轮椅,开始楼上楼下的乱窜满跑。
  这日中午。薛老三用手摇着轮椅,到了三零一总院的碧波池畔,风和日丽,秋光动人。
  他拿了一捧鱼食,用手抓了向池边的几丛锦鲤缓缓投掷,一盒鱼食刚刚投完,他身后终于有了动静儿。
  一身便装的戚如生,悠然出现。抓拿了轮椅的扶手,推了薛老三向左侧的枫林小道行去。
  昨夜新刮了大风,风急树舞,将这刚染得红透的枫叶从树上摇落下来,铺了浅浅一层,林外的阳光一射,灿然一片。
  轮椅碾着枫叶铺就的小道,发出哗啦的响声。
  薛老三先开口了:“老戚,去看过小五吧。”
  这是薛老三这几日憋在心里最深处的一个名字。
  “刚回来,你不必太过哀痛。小五他死得其所,在天有灵也定当欣慰,何况他原本就命不久矣。作为飞行员,能死在驾驶舱里,总比病死于床榻要来得光彩壮烈,更何况这次单位给他评了烈士,记了二等功臣呢个,老家那边我也刚去探视,拿了一笔可观的安家费,县政府那边也打好了招呼,总之。该替小五办的,我都办妥当了。你就安心将养身子吧。”
  戚如生推着薛向缓缓前行,目光坚毅。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嘴上如是说,他心中实在是不满自家这位少主的儿女情长。
  大丈夫成大事不拘,哪位旷古绝今的伟大人物,登上那九霄绝顶,不是踏着无数殉道者的骸骨堆成的祭台。
  而这位少主本身无论是智谋,还是能力,城府,都是绝佳,不,简直就是妖孽天才。
  可偏偏在这个道理上,参之不透,且执迷甚深。
  是以,这件事上,戚如生简直就懒得跟他沟通。
  很多时候,该他这位门下走狗担负起来的,他一体承担了就是。
  为了少主的千秋大业,他的手脏也就脏了,有些秘密这位少主还是不知道的好!
  原来,那位在这场事故中丧身的飞行员小武,根本就不是得了晚期血癌。
  一个血癌的飞行员,去哪里找?真就是找着了,病例真那么好掩盖的?
  毕竟,今次所谋极大,稍有半点差池,便是天翻地覆。
  作为总策划的戚如生,将薛家人的事业,作了自己的毕生功业,怎会允许出现这场惊天动地的骇世计划,出现如此大的漏洞?
  显然,那个小武根本不曾犯什么血癌,而是被他从薛安远特卫队中挑拣出来的死士。
  然,戚如生深悉自家少主的脾性,便在此事上作了隐瞒。
  以至于,薛老师到现在还以为小武因是必死之身,才作了这般舍身壮举。
  却说戚如生话音方落,薛老三伸手抓住了车轮,前行的轮椅顿时便止住了去势,定在了原地,“老戚,我希望以后不要从你嘴中听到如此冰冷的言语,不管小武有没有患血癌,因我而死,总归是事实,人生有命,何其珍贵,今次我也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愿今后再无有无辜良善之人,因我薛向而丧命。”
  虽然一击干掉了近乎所有横在眼前的敌人,薛老三本身并无多少兴奋。
  究其原因,这种手段,根本就不是薛老三向来所奉行的阳谋,堂堂之阵击之。
  眼下之谋虽成,却是付出了绝大的牺牲,先不说小武因此丧命,他薛老三虽是自伤,也的确遭遇了莫大的痛楚,和肉身毁坏。
  更重要的是,但凡是阴谋,总是见不得的人的,隐患重重,不知道哪一天,哪一环漏出破绽,就成了天大麻烦。
  当然,薛老三并不认为此事还有翻盘的可能。
  因为,最关键的是,没有任何人能推翻他薛老三的重伤濒死。
  毕竟,没有谁会去拿生命设局。
  即便有谁想到了可能是薛向自设的阴谋,可一旦想到那张由蜀中第一人民医院下达的病危通知单。
  这个念头,不由自主地便会在此打住。
  可以说,若非薛老三身负绝顶国术神通,今次的这个迷局,便是设计了,也定然破败。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如此设计的能力。
  哪个凡人能自由控制自己的生死?
  “大伯怎样了,他老先生最近在忙些什么,怎么,真不拿我这个侄子当回事儿了?还是老戚你小子嘴巴不严,漏了口风!”
  察觉到气氛转冷,思及老戚劳苦功高,薛老三也觉得自己说得过了,遂转变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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