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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医相师之独宠萌妃_分卷阅读_322

  是什么塌荒了吗?
  虞子婴呢?
  那个呆子呢?
  始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因为那可怕的景象急速地冷却了,冻结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的厉害,他整个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脑中唯一清醒的认知告诉自己必须去救她,去救她,然而,他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整个人陷入无尽的恐慌之中……
  “什么?!是什么?!”
  “虞子婴——!”
  “虞子婴——”
  始眼珠子慌乱地转动,一时也不知道嘴里究竟在慌吼慌喊了些什么:“呆子,你在哪里——?”
  ——“婴,婴,你没有事吧?你在哪里,快回答我一声啊,喂,虞子婴,呆子——”
  ——“虞子婴……”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喊了多长时候,但虞子婴一直没有给过他一丝一毫的回应,就像他的呼喊全部坠入了幽深大海之中,激不起一丝涟漪。
  喊得久了,连嗓子都喊嘶哑了,于是他拼命地挣扎着,不顾那细韧的蛛丝紧紧勒进了肉里,划破了衣服,割破了皮肤,然后渗出一条条猩红的鲜血,他正朝着前面,疯狂地埋头迈步前行。
  细微的移动,便令那块巨石像受震一样地剧烈晃动着,顶上碎石轱辘轱辘地滚落下来。
  “呆子、虞子婴——”
  “你在做什么?”
  他破锣的沙哑声音顿时嘎然而止,他猛地抬起头,怔愣愣地看着虞子婴就那样悄然无息站在他的前面。
  始的表情有些傻,但眼眶却瞬间泛了红。
  站在他面前的虞子婴模样很是狼狈。
  这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狼狈。
  即使穿着一身不易沾灰染色的黑衣,但她一身的浓重血腥味道亦随着风汽扑面吹来,衣衫好几个部位被撕破翻飞着,亦不知道这么厚重的血腥味道究竟是属于别人的,还是她自己的,亦或者别人亦有她亦有……
  那一张就像艺术大师用世上最名贵的木头雕刻永远定格一张表情的小脸,此时灰扑扑,如蒙一层黯淡疲惫之态,黑珠子毓华沉澱着平静,白瓷肌肤上划出几道细长血痕,唇瓣干涩起皮,似失了水色的花瓣,灰白凋零在花季……
  那如绸锻顺直的长发多处被绞断,一长一短,一截一断,看起来就像狗啃得一样……
  不过这么一会儿不见,她竟将自己搞成了如此这么丑的模样……
  始双眸似水波荡漾地细微颤动着,那弧度越来越扩长范围,连带着失去了血色的双唇亦一并颤了一下:“你去哪里了!我刚才一直在喊你,你没听到吗?!”
  他红着一双凶眼,怒气就像压抑不住的火山爆发似地喷射出来。
  他其实不想吼她的,他其实想问她,是不是哪里受了伤,所以脸色才会那么白,他还想问她,伤口痛不痛,可是难受了?他还问她,头发怎么断了,衣服怎么破了,脸怎么伤了……
  但这些话刚涌到嘴边,却不知道为何突然变了质。
  “你到底去哪里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所以打算一个人偷偷走掉,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
  “你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我被绑在这里,我动不了,我动不了……我想去找你,但我怎么也动不了……”始双眸拧紧在一起,眼睛充血,目光狂乱。
  虞子婴启步走近他,伸出手按在他肩膀上,将他伸前的身子重新推回岩石上,不让他再继续用力。
  “我没事的。”
  看向始那几近崩溃癫狂的模样,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几乎令虞子婴不敢直视。
  明明刚才是她去战斗,但如今看他那一身白色祭袍被血染红的模样,倒是比她更惨烈几分。
  想是明白他那狂怒背后的担忧与后怕,虞子婴轻声安慰地说了一句:“只要没死,伤总能养好的。”
  始久久没有回话,而虞子婴则站在他面前等他冷静下来。
  许久,始突然冷声道:“放开我。”
  虞子婴感觉他周身躁动不安的气息逐渐平息了下来,便将缠绑着他的蛛丝回收了回来,刚解开他,却不想眼前一黑,便被始紧紧地抱进了怀中。
  带着一种淡淡清鲜青草与血腥的味道吸进虞子婴鼻翕之中,她微微一愣。
  “怎么了?”
  虞子婴呼扇了一下睫毛。
  “呆子,我害怕……”
  他此刻的声音仍带着一丝抑止不住的颤抖,从嘶哑的喉间轻声呢喃出时,令人感到一丝鼻酸。
  其实不仅是声音,那环抱着她的双臂,他的胸膛,他埋在她脖颈冰冷的双唇,甚至整个身体都地簌簌地颤着。
  “他已经死了,不用怕了。”
  虞子婴犹豫了一下,十分生硬地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背,她以为他是因为害怕会被靶靼再次控制住。
  就在虞子婴想松开他时,“……再拍几下。”瓮声瓮声的声音从她发间传出。
  虞子婴:“……”是小孩子吗?害怕的时候就可以随便任性?
  业务十分不熟练的虞子婴,没好气地又拍了几下他的背。
  “轻点……要像刚才那样才行。”十分不满的抱怨声响起。
  “得寸进尺了。”
  虞子婴刚说完,便感到胸口一阵窒息感传来,她呼吸短促地抽几下,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你怎么了?”
  明显始感知到虞子婴的不正常,他放开他,双臂紧紧抓住她的肩膀,急声担忧道。
  “不要紧。”虞子婴摇头。
  “真没事?”始疑狐地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她除了腰侧有一道刀子外,倒真没有其它的伤势,再观察她的神色,她长年面摊着,除了脸白一些,唇白一些,亦观察不出其它的痛苦表情。
  “嗯。”
  “那……我想去看一看他死的地方。”始突然道。
  虞子婴瞥了他一眼:“嗯。”
  始松开她双臂,看虞子婴正调整着呼吸清浅,面色如初,眉宇似蕴着一种明月柔烙光茫,顿时目光变得奇特了一些,他能够感觉到来自虞子婴身体上好像有了一种奇怪的变化,但他一时却不知道怎么描述。
  刚走了两步,始突然回头问道:“呆子,跟我一起去吧。”
  虞子婴顿了一下,想了想,便道:“好。”
  始看虞子婴答应了,便倒退两步,在虞子婴不解的目光,弯腰将她一把拦腰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虞子婴看着他。
  “你就爱逞强,不管伤重不重,本大爷这次就纡尊降贵地抱着你一趟吧。”始没有看她,哼声勉强道。但耳尖红红,视线就像被沾住一样紧紧地盯着前方,不敢回视虞子婴。
  两人一道重新回到那仿佛被神剑削得平平崭崭的断崖上,始放下了虞子婴,站在崖边,一阵比一阵更猛烈的风撞击在他那单薄纤瘦的身上,然他却背脊挺直,视线异常执着而平静地看着下方。
  “婴,你说过……你绝对不会放弃我的,对吗?”
  “嗯。”虞子婴再次回到了万丈千仞的崖边,神思一半在外,一半则在修补内伤,所以对于他的问题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始明显感到虞子婴了那敷衍的态度,那隐于黑暗之中的神色徒然变得阴鸷起来。
  “这么说,即使是我死……也一样,对吧。”
  始突然转过脸,那一张如丝锻般的黑发随风飘拂,凄美柔美的瓜子脸上,细长的凤眉忧愁地轻颦,滴水樱桃般的朱唇被咬紧,不知何时已布满凄苦发恨的泪水,如梨花飞雪缱绻相缠,嘴里颤抖地重复挤出一句:“即使与我一块儿去死……”
  见他站在悬崖边,身姿如细柳易折,风过衣袖翻飞如羽翼展翅,随时会掉下去时,虞子婴这才停止了调息,有了警觉,当她视线落在他脸上时,瞳仁猛地紧缩……一个男人哭成那样还能够美成那样不违和,除了那精分得厉害的司还能是谁?
  “司!”
  “婴,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你为什么不要我?!”司娉婷婉约的身姿如雨打的桃花颤颤发抖,他抱着双臂,发丝凌乱倾泻全身,似冷得受不了了,也似快要控制不住自已的癫狂发泄的模样。
  “你怎么能够不要我呢?你是为了他,你如果是为了找他而来……那我呢,那我算什么,那我要怎么办?!”
  ☆、第一百四十三章 意外收益
  虞子婴瞪着一双死鱼眼盯着司,她就奇了怪了,好端端地,始怎么会又突然变成了司了呢,变成司也就罢了,为什么换回来后精神状态就像受了严重刺激,竟变得如此癫狂疯魔?
  “你冷静一点,你身后是悬崖……”虞子婴眸光一紧,看那纤瘦如描似削的身形在风中凌乱尤其单薄脆弱,他在踏塌了一块石子咕噜咕噜滚落崖底后,已摇摇欲坠。
  “婴,我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人的!”司红着一双兔子眼,攥着胸前衣襟,朝着虞子婴呜咽一声。
  虞子婴:“……”天都快亮了,咱能不闹吗?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道:“司,有什么话,你过来说。”
  你现在赶紧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刚才……刚才你跟他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司一脸指控悲伤地瞟了虞子婴一眼,委屈地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他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泪光点点:“我不过去,你都不要我了,我过去做什么?”
  虞子婴突然感到头很痛,特别是太阳穴那个位置突突地,她咬着牙将声音从唇缝隙中挤出:“我究竟跟他说什么了?”
  司闻言似愣了一下,朱唇蠕动一下,似在回忆又似在茫然,水濛濛的大眼如烟笼罩,湄与纯交织出一种罕见动人的风情。
  “婴?”他偏了偏头,一脸熟悉又陌生地小心觑了虞子婴一眼,微张着嘴:“你怎么会在这里?”
  “……”
  虞子婴喉口一甜,险些喷血了,她觉得再这样拖下去,她也得疯掉!
  “是、我!”她朝他伸出手,狞紧眉毛,一字一句十足力道:“你过来,立、刻!马、上!”
  司惊缩了一下,似被虞子婴那不经意流露的狰狞狠意吓着,就像小孩子惹了祸躲起来,父母一脸面无表情地保证绝对不打后,一回家便立即请他吃了一顿啪啪啪的“竹笋炒肉”。
  “我,你不……反正,我跟他……你选择了他……”说到这里,司脸色一变,像受惊的猫一样,毛发竖起,瞳仁竖直,尖声厉言,如泣血杜鹃:“你凭什么管我?你凭什么管我,虞子婴,你既不愿意与我一道活,那便一道死吧!”
  司像是蓦然惊醒,转身便毫无犹豫地朝崖下跳去,虞子婴早就提防着他激动不慎坠崖,是以警觉他转身动作时,便已冲身上前,眼明手快地拽住他一只手臂……
  司掉落的身子一顿,半边悬空,半身被虞子婴拉住,却不想此时,司蓦然转过身去,另一只手用尽力道朝他胸中受了一掌,始此时的眼神已经混沌乱狂,满是杀意:“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咳,虞子婴被他连击数掌,胸腔如空洞古钟,呯呯作响,她嘴角转瞬便溢出血来,脸色铁青而僵硬,然她却不能松手去躲,去避,去闪。
  “噗——”最后一掌,已令虞子婴神魂尽丧,她眼前一黑,半边身子已麻木。
  等虞子婴再睁眼之时,司已仰身朝着一片黑魆魆的一片虚空之中,他那宽阔的衣衫如惨白的玉蝶翻飞,缓缓朝着深渊坠入。
  他的眼神空洞而黯淡一片,就像镶嵌在木偶眼眶的两只黑珠子,半分神彩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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