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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的庄园_分卷阅读_16

  原本我曾想再也不踏足这里的,可是这里还有一个我很在意的人,在没有安顿好她之前,我不能轻易离开。
  初春时节,奎因特庄园盛开了大片紫丁香花,带着沁人肺脾的甘草香气,随着晨风扑在脸上。面前的道路是一片平缓的坡,延伸向两边的洼地。绿油油的苜蓿草露出尖尖角,顺着一条蜿蜒流淌的河流延至远方。
  我雇佣的车夫是很健谈的人,他只有二十来岁,经常往返于伦敦和肯特郡。
  “到奎因特庄园的什么地方?”车夫问我。
  “康斯坦丁先生的府邸。”我说。
  “冒昧问一句,您是府上的人吗?”车夫疑惑的看着我,似乎对我的身份拿不定主意。
  “我是去办事的人。”我笑着说:“怎么,他们府上有什么新闻吗?”
  “哦,都快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先生。”车夫笑着说:“奎因特庄园的府上出了大丑闻。”
  我皱起了眉头问:“可以详细的说给我听吗?”
  “听说继承人的妻子在外偷情,当场被抓住了,康斯坦丁少爷戴了绿帽子,又在外面喝酒赌钱,把他刚继承的遗产都赔光了。”车夫说。
  “上帝啊。”我叹息道,这些事上辈子没有特意打听过,没想到出过这么大的丑事。
  “还有更可笑的呢,他们府上不是有个私生女吗?勾引霍尔男爵大人的继承人,企图嫁给人家,却被拒绝了。哦,真是不检点的小姐,奎因特都传遍了。想当年老康斯坦丁先生是多么体面受人尊敬的绅士啊,现在已经沦为被嘲笑的对象了。”
  我在庄园外付给车夫5便士,然后提着简单的行李走进了奎因特庄园。
  父亲对我的归来感到惊讶,他甚至皱紧了眉头来表现他的不满。
  “你已经毕业了吗?”他在书房里,单独跟我会面。
  “是的,父亲,上个星期我刚刚从学校毕业。”我说。
  迪安背着手在我面前走来走去,书房的气氛异常沉闷,他嘴里叼着烟斗,正大口大口吸着,弄得周围一片烟雾弥漫。
  “你有什么打算吗?”他问我。
  “我什么打算也没有,父亲大人。”我说。
  他把烟斗在烟灰缸里磕碰了一下,然后抬起眼睛对我说:“你已经长大了,应该出去找份工作,我把你供养到毕业并不欠你什么,反正你不能留在家里。”
  “您不让我留在家里,那我能去哪儿呢?难道您要让我流落街头吗?这传扬出去可不好听。”我说。
  上辈子我就是太傲气了,心想父亲不管我,我也不认这个父亲,所以不肯回去奎因特,再来一次,我绝不让他这么轻易的吞掉我母亲的嫁妆。
  迪安对我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用的废物,长得这么大了,还想要靠父亲养活,你怎么不赶快去下地狱!”
  我假装听不到,一个字也不反驳。
  父亲掏出支票簿,拿钢笔蘸蘸墨水,写了几个字,把纸撕下来丢给我。
  我捡起来一看,父亲给了我一张50英镑的支票。
  “拿着这些钱走吧,短期之内我不想看到你,即使你来敲门我也会吩咐仆人把你赶出去。”他头也不抬的说。
  “呵呵,父亲大人也太吝啬了吧,你给我这些是打发叫花子吗?”我装作吊儿郎当的样子说。
  父亲瞪起眼睛盯着我:“怎么?你还嫌不够?”
  “您觉得够吗?”
  “混蛋!”他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们兄弟两个一模一样,都是讨债鬼!只知道跟父亲要钱的废物!我养条狗也比养你们两个有用!”
  “你养的?说笑呢!我母亲留给我1000英镑的遗产,我就是使劲花也花不完,何况是每年4英镑学费的慈善学校,你也好意思说是你养的。”我讽刺道。
  似乎被刺激到了痛处,他面容狰狞的瞪着我说:“那是我的钱!是我的钱!”
  “您说是您的钱,法律上可不承认,您想跟我法庭上见吗?”
  “哈!”父亲冷笑道:“你以为你长大了,还有本事了!居然想把我告上法庭,这真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你想告就去告,我倒要看看法官是跟我的关系亲,还是会向着你!”
  “您可别把结果说的那么死,没有点依仗我怎么敢来见您呢?”我对他笑了笑,压低声音说:“听说您把钱投资在了海外走私上,从非洲和新大陆走私奴隶。”
  迪安眼睛一瞪,紧紧盯着我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从没做过违法的事情,你想要威胁我也要有证据!”
  “亲爱的父亲,还是那句话,没点依仗我怎么敢来见您呢?您猜猜我是怎么知道您走私的事情的。”我微笑着说。
  迪安的眼睛迅速转了转,脸色一变说:“是西蒙那个老家伙给了你什么东西好让你来要挟我!”
  “您明白最好。”我说。
  “你想要什么?”他问我。
  “我要母亲留给我的一千镑遗产。”
  “做梦!一镑也没有!”
  “那咱们就法庭上见,看看你坐了牢后,威廉哥哥怎么败光你的家产。”我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他忽然大声说。
  我转过头看向他。
  “我给你一千镑,但是从今以后不许你再进入奎因特!”他冷酷的说。
  “乐意之极。”我向他欠欠身,微笑道。
  第 16 章
  父亲说他会在明天招律师来签署协约,所以我可以在庄园留宿一晚,但是明天签过协约后就必须离开,从此跟他再无关联。
  我再次见到了我所谓的家人们。
  哥哥威廉看上去十分颓废,烟酒和女人消磨了他作为一个年轻人的精气神,他只是向我抱怨父亲有多么卑鄙,对他有多么苛刻。
  “那个老东西不肯给我一分钱,吝啬至极,却把大把大把的钱给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我倒要看看他将来有什么好结果,等他死了,我要把这些人统统赶出去!”威廉一边喝酒一边说。
  大白天就喝醉,他简直无药可救了,我对他说:“威廉,你少喝酒吧,这对你不好。”
  “你闭嘴!轮不到你来管我!”他大声说。
  我起身夺过他的酒瓶,不经意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是什么酒?怎么怪怪的?”我问。
  威廉打了个酒嗝说:“鸦片酒,可以提神,你要不要来点尝尝。”
  “哦,上帝啊!这种酒会上瘾,喝多了能把人的身体糟蹋坏的,你怎么会喝上这种东西!”
  “我不知道,家里的酒柜摆着我就喝了。”他笑嘻嘻的说。
  “一定是她,是她故意放了这种酒在家里!”我恨恨的说:“珍妮夫人这个狠毒的女人。”
  我气冲冲的把酒统统倒向了窗外,警告威廉:“你得借掉这种酒,必须戒掉。然后离开这座庄园,离那个女人远远的。”
  可转身一看,威廉已经醉倒在沙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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