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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炉鼎_分卷阅读_141

  殷函子轻笑道:“郁笛,恐怕你想错了一件事。殷寻问身为少主,本就有代掌门理事之权。给他本属于他的权,并非赏,而是不再扣押。此番历练,重要的不是小寻为我宗争取了多少好处,而是看看他是否已成为一个能独立成事的大人。我想在这一点上,诸位都不会有意见的对吗?”
  混元宗大部分弟子长老还是唯殷函子马首是瞻的,而且不久前才亲眼围观了殷寻问剿魔过程,是以对于自家少主的能力也并无多大质疑。于是纷纷点头应和。
  但凌焕那一系却是不甘就此退让,纷纷劝殷函子三思。凌焕更是不客气道:“掌门如此行事,未免独断,属下还是觉得不妥。”
  “那你觉得我混元宗少主该有多小的权才合适?区区执事吗?”殷函子不快道,连语气也重了几分。
  混元宗由上至下的管理体系分别是掌门,掌事,执事,管事。峰主、长老、客卿以及少主这种地位虽高,却是没有明确权利范围的。说实话,凌焕觉得执事这权利也略大啊,但顶着殷函子的怨念光波,他也只能可耻地妥协道:“小寻少主之位,虽理应有代掌门之责,却也要历练历练才好,掌事一职便很合适。”
  “那小寻便就任戒律掌事吧,诸位对此可还有不满?”殷函子一副勉强妥协的不爽模样,满眼怒火。
  凌焕一系自觉战斗有了成果,于是偃旗息鼓,不再闹腾。唯有原戒律掌事舒翳长老无比郁闷,但一想到自己当着戒律掌事却因小错把少主逼得去历生死劫,就啥意见都没有了。他还得感激殷函子没明着点出他严重失职这才失了位置,虽然生死劫是少主主动要求的,但纵是对外宣称少主这是自觉自愿而非被人逼迫,谁信啊!遇到这种憋屈事,除了忍就只剩下忍了。
  敲定了奖惩内容,殷函子也不再耽搁,先是当众解除了阮昧知的主仆契约,赐予他客卿令牌,然后再将掌事玉印颁给殷寻问,确立其戒律掌事之位。不用说,阮昧知那场完全就是在跑过场,真正的重头戏是殷寻问就任戒律掌事。于是不可避免的,阮昧知时间就成了广告时间,各位的看客虽顾忌着阮昧知本身的武力值不敢不给面子,但那写满了“广告怎么还不完”的表情,多少还是有点伤人啊。
  看出阮昧知在众人的殷切期盼下脸色不佳,殷寻问也只能苦笑,所以他才不愿在今日发动计划啊,抢了阮昧知的风头会被抽成猪头的。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殷寻问一等阮昧知领了客卿令牌下来就赶紧上前顺毛,调整出最诚恳的表情,以追悔不已的口气道:“对不……”
  阮昧知不等殷寻问将话说完就把人的嘴给堵了,此妖孽心情不好下笑得越发不是个东西:“你无需道歉,我要什么,你懂的~”
  殷寻问闷不吭声,假装啥都没听到。
  阮昧知怒曰:“凭什么回回都你在上边儿!”
  “第一,因为你打不过我。第二,因为比起努力耕耘你确实更喜欢躺着享受。第三,我若不先给你阳气的话,你支撑不了多久。”殷寻问实话实说。
  “去死!”阮昧知暗暗下定决心,今晚就把殷寻问放倒办了。小爷不反攻你就真当老子是弱受啊!
  殷寻问是被踹着奔出去接受掌事玉印这种事我会到处乱说嘛。
  你以为殷寻问领到掌事实权这就算完了?亲,不要太天真哟。殷寻问伙同他爹精心准备了一月怎么可能才求得这点战果。好戏,这一刻才真正开场。
  殷寻问领了掌事玉印,受了门下一拜后,立马丢出了一刻重磅炸弹,炸得在场所有人差点找不着北。
  “属下戒律掌事殷寻问恳请以此地为刑堂,于诸位同门见证下处理我宗内几桩违规事件。”
  不管是天朝人还是修真界人士骨子里都深藏着对围观的深深热爱,殷寻问此眼一出,高层尚未说什么,中下层的弟子们已经亢奋得嗷嗷叫了。反正上边儿谁倒霉跟他们关系都不大,抓紧时间八卦才是正理。
  凌焕一系都快哭了,感情殷寻问这熊孩子一开始就是奔着戒律执事这个位置去的,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啊有木有,这样搞得之前还以为自己赢了得瑟好半天的他们好丢脸的有木有!
  “你想处理哪几件?但说无妨”殷函子和殷寻问那是早商量好了的,自然没有不许的道理。
  “第一件,殷掌门您于寻问历劫期间擅离职守,当罚。”殷寻问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广场上方。
  整个场地像是被谁忽而关了静音,一时间万籁俱寂,唯有因为紧张而被屏起的呼吸声在小小声地起伏着。
  阮昧知亦是唇角一抽:小寻你这头一刀就砍你爹身上,用的还是这么个理由,小心被人骂白眼狼啊!
  “你准备如何罚。”殷函子倒是淡定得很。
  殷函子躬身道:“按照门规,擅离职守者,视其情节严重程度,领鞭刑到革职不等。掌门您虽擅自离职但时间较短且不曾造成任何不良后果,是以当领鞭刑。不过因您乃我混元宗掌门,应起到表率作用,是以酌量重罚,领一百火咬鞭。”
  判决一出,底下顿时炸了锅,抽掌门一百鞭,还是附带灼伤的火咬鞭,殷寻问这是要找死吗?
  “行刑吧。”殷函子笑得宽容。
  “属下的话还尚未禀完。”殷寻问不紧不慢道。
  “说。”殷函子淡淡道。
  “门规中有言,少主不仅有代行事之权,亦有代掌门受过之责,是以,这一百鞭,我领。”殷寻问慢慢站起,朝着殷函子深深一躬,理所当然道。
  “你……”殷函子知道殷寻问会先向自己问罪,却不知道殷寻问会下这么重的判,会请求代自己受过:“你可知这火咬鞭打在我分神后期身上不痛不痒,打在你身上却能去了你半条命?”
  “我知道。但儿子身为戒律掌事更该谨遵门规才是。”殷寻问言语淡然:“掌门您会擅离职守的根源在我,于情于理都该我来受刑。”
  殷函子看着自家儿子坚定的目光,那劝阻的话便再说不出口,只得闭紧眼,重重点头,算是应下。
  阮昧知的指甲早已深陷入掌心,但他却只能看着,很明显殷寻问要借此立威服众,殷寻问在门中威望尚有不足,唯有靠强大的人格魅力以做弥补。只要这一百鞭下去,这民心当即便能收拢去至少一半。但那毕竟是一百火咬鞭啊……如火烧灼,如蚁噬咬是为火咬,这一百鞭便是元婴期都能被打得皮开肉绽,更何况这区区金丹期。
  “行刑。”殷寻问剐下衣衫将袍袖系在腰上,露出光.裸的背脊,朗声下令道。这时候他受多重的罚,一会儿他才能下多重的手,为了一劳永逸,这一百鞭,非受不可。
  行刑手本在一边儿乐呵乐呵地看热闹,不想自己也会被叫上场,战战兢兢取了火咬鞭上前,却是无论如何不敢下手。
  “我来可好?”阮昧知忽而上前,夺了行刑手手中的火咬鞭,冲在场众人各位深深一鞠道:“这火咬鞭伤人全靠火劲,而火劲所需灵气又全由其上灵石提供,并不受行刑者个人影响。昧知见这行刑者顾虑颇多心神不定,恐其打错地方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故而自请行刑。还请准许。”
  阮昧知那视线虽说是投向众人,最后却是落在凌焕身上,顺便引着在场众人对他一起行注目礼。凌焕长老表示压力很大啊。细想之下,貌似阮昧知确实也干不了什么,于是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跳出来找茬。
  “去吧。”殷函子长叹一声,心里只愿阮昧知是真有办法能解自家儿子的难。
  116、坑爹感情戏
  “阮昧知,你何必……”殷寻问看着阮昧知,微微摇头。
  “我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碰你,还是用如此销.魂的道具。”阮昧知凑到殷寻问耳边,哑声低语。
  少年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似乎还隐隐发出了石头在某人温热的气息下噼里啪啦碎裂成渣的可怜声响。朗朗乾坤下,阮昧知你怎么可以耍流氓!
  “准备开始了哟。”阮昧知言语轻松,眼中却淤积着浓黑的沉重。
  紧紧地捏着鞭柄,柄上精细繁复的浮刻深深陷入掌心,压出嫣红的血色。阮昧知镶入一颗下品灵石,启动法诀,火咬鞭上腾起腥红流光,有如那裂石下翻滚着的岩浆,便是远远看着,也会感受到灼伤。
  不着痕迹地运起功法,鞭上的一小丝灵气被阮昧知无声无息地吸纳入掌,鞭上火光微微黯淡了一瞬,又迅速恢复。阮昧知心里有了底,以他对灵气的操控水平,完全可以做到在鞭子接触到身体的那一刹将灵气抽干净,然后在鞭子离体后又将灵气迅速倒灌回去。
  阮昧知捏着鞭柄的手微微一松,却又猝然收紧,这动作并非源自他的意志,而是来自另一只手,殷寻问的手。骨节分明的大手将白皙纤长的五指锢在掌心,迫着他再次将那鞭子死死握住。
  “昧知,做你该做的事,别让我功亏一篑。”殷寻问淡然的嗓音在阮昧知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阮昧知陡然瞪大了眼,如被一盆冰水当头淋下,理智在这冰寒的刺激下瞬间苏醒:对啊,他凭什么认定自己动的手脚不会被人发现。他如此行事,若是成功也只能是减轻殷寻问所受的痛楚;可一旦败露,却会让殷寻问前功尽弃,甚至反胜为败。
  阮昧知环视着在场的众人,大能者不知凡几,更何况,还有一个对自己知根知底的居誉非。差一点,就铸成大错,阮昧知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也有算糊涂账的时候,果然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色令智昏啊……啊不,应该是关心则乱。
  殷寻问又在手上加了几分力,眼中已是浮现出了些微焦色。
  “你放心,我懂得轻重。”阮昧知强压下自己僵硬的颈脖重重点头,眼神黯淡。
  “不必担心,这点刑,伤不了我。”殷寻问安慰道。
  阮昧知捏着鞭子,脑子里反复浮现曾看过的一个画面,血肉翻卷,皮肉焦黑,然后白骨森森。是的,他曾亲眼目睹过一个倒霉家伙被火咬鞭生生打残,所以,他才格外恐惧。虽然理智告诉阮昧知殷寻问的承受力绝非普通修士可比,但他只觉得自己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鞭子。枉他自称疼老婆的好男人,今日居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实行家暴,太他.妈的摧折人心了。
  “开始吧。”殷寻问转过身去,脊梁笔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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